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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兩個人后,我沒有回宿舍,而是去了新房收拾東西。
楚遠重感情,身邊一堆窮親戚,每個月都有來找他幫忙辦事的。
他不愿意濫用權(quán)力,便拿自己津貼接濟自家家的親戚。
他很窮,所以結(jié)婚的那些東西都是我買的。
如今我不打算跟他結(jié)婚了,那些東西我自然要處理干凈。
一進新房,我就看到我們喜床上攤著楚玉的東西。
這張我還沒睡過的床,已經(jīng)沾染了她人的味道。
雖然早想到,楚遠帶楚玉離開,能去的地方只有這么兩個,我還是再次心痛起來。
畢竟這房子是我一點點布置的,我曾無數(shù)憧憬過,和楚遠在這里生活的場景。
悲傷過后,我把那些東西收拾走,拉到城里市場全賣了。
回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剛到宿舍樓下,我聽到楚遠大喝一聲,喬念。
轉(zhuǎn)頭,楚遠帶著楚玉憤怒地趕過來,家里的那些東西呢
我漫不經(jīng)心道:我處理掉了。
楚遠一驚,你為什么要處理這個你不準備結(jié)婚了嗎
我想說是,不結(jié)婚了。
還沒開口,旁邊的楚玉一如既往地哭起來,嫂子,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睡你們新房不高興,可再怎么樣,你也不能偷走我的準考證啊。
我傻了眼,什么準考證
楚玉上氣不接下氣,高考要用得準考證,你把準考證還給我好不好,沒有它我不能高考,你是要毀了我嗎
楚遠的臉色也很難看,喬念,你太過分了,怎么能拿這個開玩笑。
我辯解,我發(fā)誓沒有見你的準考證,這么重要的東西,我不可能拿。
見我不承認,楚玉竟然彎下膝蓋給我跪了下來,她拉著我衣角,可憐極了,嫂子,是我錯了,我就不應(yīng)該來,這些天我不應(yīng)該纏著遠哥,求你把準考證還給我吧,我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
光是說還不夠,她竟然對著我磕起頭來。
咣咣幾下,頭都破了。
這可把楚遠心疼壞了,連忙把人拉起,他暴怒道:喬念,你快把小玉準考證交出來。
我還是那句話,我根本沒見。
爭執(zhí)聲引來眾人圍觀,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以為我欺負楚玉。
紛紛指責(zé)我不懂事。
平日里喬念就愛耍小姐脾氣,就算首都來得也不能這么欺負農(nóng)村人吧。
準考證都敢偷,楚團長這還要護著啊。
在部隊偷東西,這不上軍法能服眾嗎
面對一聲聲指責(zé),我委屈極了,可除了說沒有見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樣才能自證清白。
議論聲傳到楚遠耳朵里,他冰著臉問我:喬念,你到底把準考證藏哪了
我靈光一閃,我有證人。
在我收拾東西的時候,隔壁家的嫂子劉桂芬從外面走進來,看完了我搬東西的全過程。
她一定能證明。
楚遠當即讓人把那個劉桂芬?guī)н^來,可等她來后一開口就是,我親眼看到她把準考證扔垃圾桶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朝她撲過去,你胡說八道,我沒有!
半路被人攔腰抱起。
來人,把喬念給我關(guān)禁閉室去,沒我命令不準放出來!
楚遠一聲令下,不遠處他兩個的部下立馬拖著我去了禁閉室。
門一打開,我像一塊抹布一樣甩進禁閉室。
半夜我聽見楚遠問我的情況,我迷迷糊糊聽見他交代,在我審訊之前,誰也不允許進來。
我等了一夜,第二天有兩個人進來說要審訊我。
抬頭一看,我愣住。
竟然是之前調(diào)戲我的兩個戰(zhàn)士。
我驚恐地看著他們,怎么是你們楚遠呢我要見楚遠,只有他才能審訊我。
臭婊子,都這個樣子了,還想著楚團長呢。其中一個抬起手重重扇了我一巴掌,實話告訴你,楚團長已經(jīng)離開部隊了,我們就是受了他的命令來審訊你的,趕緊招了吧,這樣還少受點罪。
我搖頭,不可能,就算是楚遠讓你們來得,你們也沒資格體罰我,我要見政委!
見你媽。
又是一巴掌。
其中一人踹了我一腳,踩在我受過傷的小腿上。
他微微一用力,我疼得冷汗冒出來,別踩......
疼吧。那人興奮起來,又使了點勁,我感覺骨頭都要斷了,多虧你,我們哥倆才能去炊事班,全團人都看不起我們,可算讓你落到我們手里了,怎么可能讓你舒服。
疼痛從小腿蔓延到腹部,又順延到心臟,大腦。
我感覺那里像是有上萬個蟲子在咬。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的腿真的會斷。
求你們,別踩我的腿,我錯了。
可我越求饒,他們兩個越激動。
他們發(fā)了瘋一樣在我小腿上來回跺。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下意識用另一條腿踹過去。
這一踹,徹底將人激怒。
只見一人拎起椅子朝我兩條腿重重砸下來。
不要!
伴隨著呼喊,骨裂的聲音從我腿部傳來。
疼痛席卷我的全身。
下一秒,我暈了過去。
再睜眼,我父母站在病床前,她們流著眼淚告訴我。
我的雙腿都斷了,因為偷竊提前退伍,我再也不能回文工團了。
我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聲音沙啞,媽,帶我回家吧。
我剛上火車,坐在軍車上的楚遠就一陣心慌,他睜開眼睛,手里像捧寶貝似的捧著一罐藥膏。
這是他送楚玉回老家時搞到的,聽說能治好我的腿。
一下車,他就跑來找我。
可此時禁閉室大門敞著,早就沒了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