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啞巴后媽

    第三章

    啞巴后媽

    為此，奶奶和爸爸大鬧醫(yī)院，他們被人趕出來，卻在門口扯橫幅不走，說醫(yī)院是草菅人命。

    硬生生從醫(yī)院要了八萬塊錢才肯走。

    拿到錢后，奶奶抱著她孫子的尸骨回去，邊哭邊說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在家接生。

    他們把我媽和那個弟弟分開下葬，就連墓地也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

    經(jīng)此一事，奶奶更聽神婆的話了。

    她隔三差五就給神婆上供，時不時地還會問神婆什么樣的女子能給家里添孫子。

    神婆說，爸爸就適合娶個啞巴，因?yàn)閱“筒徽f話，懷孕的時候能夠保住精氣。

    母體有殘疾不要緊，只要精血夠嬰兒用就可以了。

    所以，媽媽的尾七還沒結(jié)束，奶奶就把另一個女人抬進(jìn)了門。

    的確如神婆所言，她是個啞巴，是奶奶從隔壁村買來的。

    當(dāng)晚，我只聽爸爸那屋響的厲害。

    奶奶讓我叫她媽，可我看著她那張陌生的臉，怎么也叫不出口。

    我覺得膈應(yīng)，后媽同樣不喜歡我。

    我去她的屋里掃地，她會厭惡地看著我，讓我出去。

    不過，她又不像媽媽那樣，只要有一點(diǎn)不如意就會打我，罵我。

    每次盛飯的時候，她會背著奶奶偷偷多給我挖兩勺飯，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在底下偷偷給我藏塊肉。

    她進(jìn)家門的那年我正好八歲。

    爸爸奶奶不讓我讀書，六歲的時候我被關(guān)在家里，村里有人來查，奶奶捂住我的嘴，千萬讓我別發(fā)聲。

    可這天，村支書又來了。

    后媽像瘋了一般對我又打又罵，她拿著掃帚趕我，追我。

    我瘋了般的往出跑，一下子就撞在了村支書的腿上。

    幾個大人看著我面面相覷。

    眼看再也瞞不住了，爸爸這才讓我上了學(xué)。

    不久，爸爸出去打工，家里就剩下我，奶奶，還有這位啞巴后媽。

    我是喜歡上學(xué)的，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認(rèn)字有這么快樂，也十分喜歡聽老師在課上講的那些故事。

    可逃不過的，每次出門的時候仍然能聽到奶奶的咒罵。

    【女孩子家家的，將來也是嫁人生孩子，讀那些書有什么用！】

    【將來嫁過去和婆婆鬧嘴也是討人嫌，保不齊還得罵她沒家教嘞！】

    那天老師讓交書本費(fèi)，一個人交兩塊錢。

    我回家給奶奶要卻被她狠狠打了一頓，打完還不解氣，奶奶從灶臺下掏出火鉗子，二話不說就要往我身上摁。

    【賤人！和你那個死媽一樣，掃把星！還想找我要錢，我呸！】

    聞聲，剝米的后媽趕來，她穩(wěn)住奶奶，拿掃帚開始抽我。

    直到我求饒，哭著跟奶奶說再也不要錢了，后媽才放過了我。

    整整一晚，她沒有看我。

    我在飯桌上吧嗒吧嗒掉著淚。

    那一刻，心里的委屈無以言表，我以為她和奶奶，爸爸不一樣，我以為她會對我好的。

    可是，可是，身上的疼痛告訴我，我想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到了半夜，我還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突然，一個人從背后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我努力掙扎著往后看去，我的身體開始止不住顫抖，開始懷疑是奶奶，覺得是我吃的太多，不想養(yǎng)了。

    懷疑是爸爸，覺得是我不夠聽話。

    可等我轉(zhuǎn)過身時，卻對上的是后媽那雙好像發(fā)著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