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霍硯深低頭,淡淡瞥一眼。
隨即,一旁保姆手腳麻利來收拾碎片。
“父親怎么發(fā)這么大脾氣。”
他面色淡然,在一旁坐下,明徽隨他動作列席而坐。
孫相宜繃著臉,道:“硯深,你說清楚,明徽懷得孩子到底是誰的!”
“當(dāng)然是我的�!�
霍硯深端茶杯喝了口茶,目光轉(zhuǎn)向霍宏山,“父親讓我回來就是想問這件事?”
霍宏山不動如山,底蘊(yùn)深藏的積重。
他不說話,一旁孫相宜便絮絮問道:“硯深,不怪我和你父親懷疑她�!�
她望一眼霍宏山,面帶猶疑,“今日一早,我們接到消息,說明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是別人和她——”
霍硯深沒答話,不急不躁吹一口漂浮茶葉沫,輕啜飲下,又抬眼盯著孫相宜,“一個子虛烏有的消息就讓您和父親大動干戈?明徽是你們看著長大,她什么脾性你們不知道?”
孫相宜面色一頓,見從他處撬不開消息,便轉(zhuǎn)頭問明徽。
不善目光直喇喇刺向她,“明徽,你說。”
明徽斂眉,不說不聽,鐵了心做個鵪鶉。
說實(shí)話,以霍宏山城府,一般消息流言必定說不動他。
可這次不一樣,牽扯到霍家血脈問題,且前有薛泯做拋磚石。他對這種事十分敏感,秉承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態(tài)度,所以才只聽了個莫須有的消息后便大張旗鼓把她和霍硯深叫來詢問。
只是......
明徽眼底閃過一瞬黯然。
這人太心狠,用這種方式污蔑她。
孫相宜見她模樣,心頭怒火騰然起勢,擰眉追問:“啞巴了?你快說,孩子到底是誰的!”
室內(nèi)詫然寂靜。
忽然,一旁響起鳥鳴。
霍老爺養(yǎng)了鸚鵡,平日愛教它學(xué)舌,如今那鸚鵡竟無師自通,聒聒道:“孩子是誰的,孩子是誰的——”
霍宏山不語,僅眉眼一耷,保姆心驚膽戰(zhàn),忙提著鳥籠離開。
余音繞梁,室內(nèi)重歸寂靜。
霍硯深面色如常,把玩摩挲茶杯。
骨瓷質(zhì)潤,刻雙龍戲珠鏤空圖案,他拇指拂過龍頭,余光籠罩明徽。
明徽垂著頭,一副乖巧模樣。
霍硯深不動聲色打量。
孕期后,明徽凸顯孕相,臉蛋藏了肉,圓嘟嘟的,更貼合小時候的形象。他忽地想得那個扎著兩個羊角辮,拽他衣角喊他哥哥的女孩。
明徽總覺有目光注視她,稍一偏頭,看見霍硯深盯著茶杯笑。
她心肝一顫,轉(zhuǎn)過頭。
神經(jīng)......
堂上氣氛僵持著,不動聲色的較量。
霍宏山將兩人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輕咳一聲,表情漸漸鮮活,只眼底涌動一股風(fēng)雨欲來,也被他森然壓住。
“阿徽。”
明徽低垂著頭,忽然被點(diǎn)名,神色恭敬而誠懇,“爸�!�
“阿徽,我今天讓你來,不是為了責(zé)怪你和硯深,也不是為了劃分誰的責(zé)任,只想得到一個確定答案。”
他語氣放輕,威嚴(yán)中盡可能顯出一抹親切。
明徽黑睫輕顫,垂下眼。
她感受到霍宏山在她臉上停駐的目光。
明徽握緊手,又聽對方道:“你是乖孩子,我自小看著你長大,心里早把你當(dāng)做親女兒,我也相信你�?蓚鱽淼南⒄f得繪聲繪色,讓我與你母親不得不產(chǎn)生懷疑�!�
不得不說,霍老爺很懂談判技巧,孫相宜威逼利誘沒撬開她口,他便打感情牌。因?yàn)樗栏改甘敲骰者^不了的坎,如父般的年長男性稍稍對她做出關(guān)懷,她便可能被愛意沖昏頭腦。
“爸,媽,我只能說清者自清�!�
她理直氣壯回答。
霍宏山雙眼微瞇,面色繃緊幾分。
明徽心臟鈍鈍,被面前威儀嚇出冷汗。
室內(nèi)威壓強(qiáng)悍,像磅礴大山立于面前,一望無盡,讓人不由得生幾分膽怯。
霍硯深氣勢兇悍,攻擊性強(qiáng),逼得人無處可逃;而霍宏山則積威深重,讓人沒由來生出退卻的想法。
“阿徽,你原本是個誠實(shí)的孩子,從不搞這些把戲�!�
他淡淡瞥她一眼,意味深長。
“她現(xiàn)在也沒搞把戲。”
霍硯深伸手摸摸她面前茶盞,“父親母親若只想問這種乏味的問題,我無話可說。我還有點(diǎn)事沒處理完,先走了�!�
霍硯深起身,作勢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