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北城狀況向好。
文聰匯報消息,“吳秘書匯報周副主任已能開口說話,省紀委人員早已將其調(diào)查清楚,并無收受賄嫌疑,也沒官商勾結(jié)情況。您嫌疑消減大半,只是還有霍董交上去的賬本還未查清,吳秘書正在努力�!�
霍硯深臉色淡淡,看不出異樣。
“還未發(fā)力,霍宏山倒是先退讓一步�!彼炏旅�,“我母親在哪兒?”
文聰?shù)溃骸胺蛉爽F(xiàn)在大概還在酒店。”
昆城日光足,孫相宜擔心曬黑,不愿出門。
除了每日傍晚來看一次霍硯深,其余時間都悶在房間。
文聰躊躇,又補充道:“夫人一直催問您什么時候回北城�!�
霍硯深合上文件,“你去告訴她,明天就回�!�
文聰倏忽一顫,忙問:“那太太......”
“一并回去。”
霍硯深余光瞥到小桌上首飾盒,情不自禁打開。
太樸素,太簡陋。
男人凝睇。
樓上陽臺響起薛泯聲音,霍硯深仔細分辨,有關(guān)霍氏工作,與明徽無關(guān)。
男人收回注意力,怔怔盯著手鐲,玉鐲質(zhì)地并不好,鐲體渾濁,上面布滿細小裂縫。
這場比賽,他贏得不光彩。
無論是這個玉鐲,還是明徽。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像是四下漏風的房子,能夠填補空虛心靈的唯有明徽,她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治愈他的良藥。
文聰叫來了孫相宜。
孫相宜正享受酒店spa,忽地被叫來,尤其剛過晌午,太陽正毒,她心情實在不美麗。
霍硯深將手鐲放進盒子,“我同意回北城�!�
孫相宜面色喜悅,“你早該同意了!北城醫(yī)院環(huán)境比這好太多,昆城窮鄉(xiāng)僻壤,也不知你為什么愿意來這——”
“但我有條件�!被舫幧钌裆淠�,截住她話,“明徽要和我一起回北城�!�
時間停頓兩秒,孫相宜猛然拍桌,“不行!”
她聲音陡然尖銳,“我不會同意,你父親更不會同意�!�
孫相宜面上蒙一層慍怒,脖頸青筋都在顫抖。
“年前剛剛將她下葬,如今卻又要宣告眾人明徽還活著,你讓旁人怎么想?你把霍家臉面放在哪里?”
孫相宜態(tài)度強硬,“其他都能答應你,這件事,你妄想!”
相對于孫相宜的激動,霍硯深面色實在平靜。
他無言不語,只默然審視一切。
像一顆石子投入泥沼,沒有水花,默默沉底。
孫相宜后背發(fā)毛。
男人一字一句慢慢道:“您不讓她和我一起回北城,那我就帶她去歐洲。等到以后時機成熟,我再帶她回去。”
孫相宜心中震顫,這話對她說,是威脅,是警告。
威脅她要么接受明徽回北城,要么與這個兒子斷絕關(guān)系。
警告她北城的事情沒完,總得分出勝負。
她第一次對這個兒子產(chǎn)生畏懼,同時也明白霍宏山那句“他勝利,你我成砧板上待宰羔羊”什么意思。
霍硯深為了明徽,真的要不顧父母親情了。
“你是我養(yǎng)大,現(xiàn)在反過來威脅我?”
孫相宜不可置信,驚愣望著他。
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不是記憶里纏著她要糖的小男孩,變成一匹惡狼,有膽量罔顧親情的惡狼。
“母親說錯一句話�!�
霍硯深躺在床上,露出左小臂,綠色留置針源源不斷輸送液體,顯現(xiàn)蓬勃生命力。
這種生命力卻是反噬宿主得來,襯得霍硯深病態(tài)。
病態(tài)但依舊強勢。
“我是保姆養(yǎng)大,甚至沒喝過一口母乳,您對我只有生恩�!�
他撇清一切,將所有計算清楚,“當然,生恩我也難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