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說愛情是鮮花,婚姻是面包牛奶,你只看到愛情的錦上添花,沒看到婚姻中的雞毛蒜皮。所有的承諾、應(yīng)允都不如自己強大來得實在,人心是會變的,可唯有自己的能力永遠(yuǎn)不會改變。”
阮惠春長舒一口氣,抬手撇掉淚珠。
“明徽,你讓我傷心啊�!�
聽了這話,明徽心中更加酸澀,是她辜負(fù)了老師。
苦口婆心的教誨被她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她傻傻以為能用愛感化霍硯深,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怎么會生出愛來。
“老師,我錯了�!�
明徽咬著唇,聲音染了幾絲哽咽,淚水不斷打轉(zhuǎn)兜在眼眶。
師徒倆相顧無言。
薛泯只站在一旁,不干涉。
半晌,明徽經(jīng)不住良心拷打,“老師,我先走了,下次我再來看您。”
她鞠個躬想要逃跑。
“站�。 比罨荽汉龅貐柭暯凶∷�,“我讓你走了嗎?”
明徽立刻止住腳步,刻在骨子里對阮惠春發(fā)飆時的恐懼仍舊生效。
明徽硬著頭皮轉(zhuǎn)身,“老師,還,還有什么事兒?”
阮惠春板著臉,上下掃視明徽,“懷孕了?”
“嗯�!迸舜怪^,掐著手指,“五周了�!�
“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你連爭取的勇氣都沒有,我怎么給你機會?!”
依舊是熟悉的訓(xùn)斥,依舊是熟悉聲音。
明徽錯愕一瞬,抬頭看她,“老師,您愿意給我機會?”
“先說好,只是先讓試稿。我的工作室招聘標(biāo)準(zhǔn)很嚴(yán)格的。就算你曾經(jīng)是我學(xué)生,我也不能網(wǎng)開一面!”
阮惠春轉(zhuǎn)身背手,“薛總,進(jìn)去聊。”
明徽有片刻呆愣,直到薛泯回頭喊她,“不進(jìn)去嗎?”
女人看著逐漸走遠(yuǎn)的老師,又看看薛泯,一股巨大的驚喜感撲面而來,海嘯般洶涌。
難以置信,老師竟然原諒她了?
明徽渾渾噩噩,到了屋內(nèi)依舊不敢相信這事實。
薛泯手背輕輕碰她手背,“想什么呢?”
“啊?”
明徽回過神,急促縮回手。
薛泯碰她的關(guān)節(jié)燙燙的,像被星火灼了一下。
“我記得你最擅長小寫意,去畫一副�!�
阮惠春到廚房泡茶,歪頭看她一眼,“還記得在哪兒畫吧?”
明徽認(rèn)真點頭,“記得�!�
“嗯�!�
阮惠春不再說話。
明徽環(huán)視房間,一覽無余,各類山水花鳥、工筆寫意或掛在墻上,或鋪在地上,或晾干后卷成筒封在木箱中。
她一幅幅看過,寫意山水豪邁大氣,工筆畫鳥豐富生動,此外其他人物畫,走獸畫各有千秋......
明徽走到桌前,桌上墨跡未干,一幅情趣生動的小寫意作品鋪在桌面。
她凝視片刻,卻下不了手。
兩年沒畫,有再多靈氣也被消耗殆盡。況且她身處狼窩,討好、防備已經(jīng)將她每日有限的精力蠶食,如今再拿起畫筆,她也抓不住那股熟悉感覺了。
另一旁,阮惠春端來茶杯,一掀眼皮看她佇立桌前久久不動筆,臉上起了惱意。
“不會畫了?”
明徽羞愧點頭,余光撇在小黃鴨三秋杯上。
這杯子是她在夜市一時興起買下,又送給她。
沒想到這么多年老師還留著。
阮惠春擺擺手,一臉不耐指著角落木箱,“那里有你以前的畫作,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