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一夜,明徽睡得心安。
她本就不是委曲求全之人,自小也是父母掌心的小公主,若不是父母意外去世,她遭受磋磨,哪里用得著處處委曲求全。
今晚想通一切,明徽心里熨帖。
第二天一早,劉姨服侍她起床,只是臉色不善,頗有慍怒。
明徽察覺劉姨不對,問她:“怎么了?”
劉姨臉上表情更加陰沉,“下面,姓程的來了。”
明徽了然,平靜地點(diǎn)點(diǎn)頭,“來就來吧�!�
“可是小姐,先生是不是欺人太甚了?竟然帶著小三登堂入室,他把你置于何種地位?”
劉姨覺得委屈,“以往無論先生怎么對你,可至少還在保姆下人面前給你留些體面,可昨晚那保姆對你的態(tài)度囂張,今早他又把姓程的帶回家,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劉姨,沒事的�!泵骰諏㈩^靠在劉姨肩膀,抱住她,安慰道:“昨晚我不是說了,我心里沒有霍硯深了。他在我心里沒了地位,無論怎樣做,都傷害不到我的�!�
聽了這話,劉姨眼眶一酸,連帶著聲音都有了哭腔,“小姐——”
二十六年,明徽愛了霍硯深整整二十六年。
這份貫穿了她四分之一人生的愛已經(jīng)融到了血骨,刻在了心肺。
可現(xiàn)在明徽竟說愿意放棄這段感情——她是遭受了怎樣的絕望和掙扎,才能這么輕而易舉地說出這句話?
劉姨不甘心,道:“霍老爺和老爺是世交好友,現(xiàn)在又是您親公公。你不如求助他,讓霍老爺管管先生!”
明徽直起身,搖頭,“不行�!�
她擦了擦臉,分析:“上次老爺子已經(jīng)給過他教訓(xùn),可他仍舊不改,明顯是不怕老爺子知道這事兒。再者,養(yǎng)女人這事可大可小,如果我告狀,我那位婆婆大概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將這事兒糊弄過去。并且現(xiàn)在我對霍硯深是有事相求,這點(diǎn)小事不值當(dāng)請霍老爺�!�
說完,她又看著劉姨,輕聲道:“您放心,我知道您是為我委屈,但我不在乎這些,我希望您也別在乎,好嗎?”
明徽說著,劉姨聽著,心臟漸漸被酸澀填滿,“小姐,你......長大了�!�
劉姨的憤怒和委屈,大多來源于護(hù)犢心理。
她以為明徽還是以前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一心想保護(hù)她,可沒想到少女成長得會這么快,到了她無法想象的地步。
明徽略略一愣,倏地回過神來,無奈道:“劉姨,我都二十六歲,快要當(dāng)媽媽了�!�
劉姨也一愣,破涕為笑,“是,是我心焦�!�
她抱住明徽,暗暗抹了眼淚。
明徽下樓時,霍硯深與程玉正在吃早餐。
程玉抬頭,見她下樓,活潑喊道:“明徽姐!”
明徽點(diǎn)頭算是應(yīng)下。
怪不得劉姨怒氣沖天。
程玉與霍硯深肩挨肩,臀靠臀,打情罵俏,一副親密模樣。
她坐過去,實(shí)在破壞這副場景。
不知是為了故意刺激她還是如何,程玉當(dāng)著她的面用叉子叉了塊北非蛋喂到霍硯深嘴邊,“硯深哥,張嘴~”
男人端著文件,張口,咀嚼咽下。
程玉嬌憨一笑,驀地親他臉頰,男人右臉印上粉色唇印。
霍硯深像是沒有知覺,依舊看文件。
明徽淡淡看兩人一眼,坐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