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可惜,他從未享受過。
“可我只告誡你一句話�!被艉晟铰曇魡酒鹚碇�,“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切不可用婦人之仁絆住腳步�!�
薛泯立身在廊下,后退一步與他距離拉遠(yuǎn)。
“多謝霍董指點�!彼麘B(tài)度恭敬,聲線卻冰冷,“霍董不知,我自小是被外婆帶大,他教我寬厚仁愛,教我胸懷寬廣,教我善良待人,不論大事小節(jié),真誠相待�;舳谥袐D人之仁,與外婆所教內(nèi)容相悖,晚輩不懂�!�
霍宏山察覺他暗含鋒芒態(tài)度,冷笑一聲,反唇相譏,“不懂也罷,我所言所說,只霍氏子弟能懂。于你,算我多言�!�
薛泯態(tài)度依舊誠懇,“霍董所言極是,晚輩受教。”
他轉(zhuǎn)頭,對上拐角一雙目光。
仁慈的、不舍的,卻又陌生。
薛泯面無表情,微微點頭算打招呼,而后立時轉(zhuǎn)身,不帶留戀。
此刻,夕陽落山,拉一條紅色緞帶掛在天邊,泛著霞光,穿透藍紫色空氣,圍繞在薛泯周身。
他深邃目光隱入陰影,紅色霞光侵吞他身形,只剩一副模糊輪廓,被虛化成一顆微弱光點,漸行漸遠(yuǎn)。
夜深寒重,低溫侵襲他全身,穿透厚厚的羽絨外套,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薛泯只管邁步前行,再不回頭。
......
昆城似乎永遠(yuǎn)沒有陰云天。
明徽躺在床上時,一轉(zhuǎn)眼便能看見窗外隨風(fēng)搖擺滇樸樹冠,迎著日光,穿透玻璃窗,在墻角投射一道道細(xì)微陰影。
她身體恢復(fù)得很快。
除腹部傷口外,其余都是皮外傷,幾日便能養(yǎng)好。
薛泯偶爾打來電話,告訴她北城消息。
霍宏山與霍硯深斗得到白熱化階段。
西郊項目是霍硯深接任后第一個自己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項目,不論高管員工,全是他任命,結(jié)果被霍宏山壓制、攪和。西郊項目前不久正式停工,責(zé)令整改期限,且因為涉及濕地水源問題,霍硯深還面臨入獄指控。
如今霍氏內(nèi)部眾說紛紜,對霍硯深是否繼任霍氏總裁一事分成三派,一派支持,一派反對,另一派態(tài)度曖昧,不清不楚,想兩頭得利。
電話那頭,男人笑聲舒暢,“你放心,霍硯深忙得焦頭爛額,要壓制霍宏山動向,要處理西郊項目,根本無暇顧及你下落�!�
“前不久你的‘骨灰盒’運來,霍宏山將這大殺器展露給他之后,霍硯深又特地去了海城一趟,幾經(jīng)查證,從漁民嘴里得到確切消息,你確實‘葬身海底,尸骨無存’,他現(xiàn)在還未回北城,聽說是程玉蘇醒,還想從她口中扒出你的消息�!�
薛泯只告訴她好消息,“你現(xiàn)在是否可以心安了?”
明徽展露笑意,“心安心安,有你我當(dāng)然心安�!�
女人聲音穿透聽筒,似乎沾染上手機中電流,傳入他耳中時竟讓他渾身酥麻。
薛泯僵住,無措摸摸鼻子。
“你傷怎么樣?能下地了嗎?”
“醫(yī)生說,傷口恢復(fù)得很好,可以下地。只是藺霜對我嚴(yán)格,不允許我擅自下床,每每都是她用輪椅推我出去曬太陽,只允許我在她跟前走幾步路。”
明徽心情似乎很好,昆城明媚陽光驅(qū)散她心頭陰霾,連說話顯露幾分輕快自然。
薛泯點頭,嘴角不自覺勾笑。
“藺霜辦事妥帖,有她照顧你,我放心�!�
“對了!薛泯哥你有時間一定要來昆城一趟,這里景色太美,若我能擺脫追蹤,余生一定在這里定居。”
明徽雙眸閃亮,盯著窗外紛飛落葉。
“等我忙完這陣,一定會回去的�!毖︺龂诟�,“你新身份已經(jīng)辦好,不日后藺霜會給你身份證明,以后這世上就再沒明徽,只有林徽了�!�
明徽心神一動,黑睫微顫。
林徽......
她要重獲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