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打到家門口了,你還想著和氣?
養(yǎng)心殿內(nèi),十幾位朝中的文武重臣低著頭,一語不發(fā)。
皇帝壓著怒火掃視一周,真是白養(yǎng)了一群廢物!平時一個個比誰都能說,一到關鍵時刻,三腳踹不出一個屁!
他隨手一指:“你說,該怎么辦!”
被指到的大臣一哆嗦,斟酌道:“圣上,匈奴借口割地威脅我朝,若讓出邊疆要塞,一旦匈奴過了山海關,恐怕日后是一大患,但……但若是不割地,匈奴即刻就要攻打我朝……”
皇帝額上青筋猛跳,咬牙切齒道:“朕要的是辦法,辦法!”
站在角落的鄭忠細長的眼睛一骨碌,趁機道:
“圣上,為今之計,恐怕只有將六殿下交出去,用實際行動讓匈奴明白我大魏的底線,才能結束這場鬧��!臣知道圣上舐犢情深,但眼下不得不大義滅親啊�!�
說罷他抬起眼皮,悄悄觀察皇帝的臉色。
他是四皇子的舅舅,只要秦立死了,那么太子之位便少了一個對手。
皇帝不置可否,正此時,孫連芳從側門進來,低頭快步來到皇帝身邊,低語道:“圣上,六殿下已在門外候著了,還帶了那匈奴公主來……”
鄭忠耳朵尖,聽到消息心中大喜,沒等皇帝說什么,便痛心疾首道:
“圣上,六殿下實在是太荒唐了!把北疆要塞拱手讓人不說,現(xiàn)在竟把那女人帶來,是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請圣上賜婚不成?”
皇帝聞言一怔,臉色瞬間黑得像鍋底。
求賜婚的這種事,秦立來干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這死孩子連領土都能割讓!
“嗯?!不不,六殿下是想……”
孫連芳趕忙解釋,然而他的聲音被群臣激昂的罵聲若淹沒。
“邊疆血流成河,我大魏將士尸骨未寒,他竟然只顧兒女情長!”
“這么多年圣賢書,讀到哪里去了!”
“真是讓人心寒,六殿下做的荒唐事還不夠多嗎……”
“哐啷——!”
明黃色的杯子被猛力摔到盤龍柱上,茶水四濺,大殿瞬間鴉雀無聲,這下孫連芳想解釋也不敢出聲了。
眾人一語不發(fā),各懷心思。
皇帝臉色鐵青道:
“把那混賬東西帶進來!”
帶刀侍衛(wèi)得令,片刻后便將秦立押了進來。
進門時秦立一眼看到龍椅上端坐的中年男人,四方臉,粗眉毛,鼻直唇端,一副帝王相。
秦立撇嘴,一看這爹就脾氣不好。
鄭忠知道原身笨嘴拙舌,待秦立跪在殿前,便痛心疾首地搶先道:
“六殿下,割讓邊疆要塞給匈奴的契約,是不是您親自畫押的?”
秦立看了他一眼,道:“是,但是……”
鄭忠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道:
“您割讓江山,是不是為了那個匈奴公主?”
“是,但是……”
連同皇帝在內(nèi),眾人看向秦立的眼神都要噴火。
皇帝廣袖一拂,一桌子的指著秦立鼻子怒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幾代英烈用血肉換來的江山,就讓你如此糟踐,去取悅一個女人?!”
鄭忠?guī)ь^跪下:“陛下息怒!”
隨后他回身看著秦立,聲音拔高,繼續(xù)引導道:“六殿下,那匈奴公主是不是隨您入宮了?”
“是。”
鄭忠努力忍住不笑,老手一揮,佯裝憤怒道:“好,說出你的想法!”
他眼中閃過興奮之色,只要這廢物敢提賜婚,就死定了!
大殿安靜得針落可聞,眾人靜靜等待著荒唐的回答。
只聽秦立朗聲道:“兒臣已將匈奴公主及使臣二人押入,作為人質,可解匈奴造反的燃眉之急!”
鄭忠嗤笑:“賜婚是不可……什么?!你說什么?”
朝臣大駭,紛紛對視,懷疑自己的耳朵。
人質??
這個大情種把匈奴公主綁了?
還要當做人質?!
要知道放在從前,誰讓匈奴公主少一根汗毛,他都要誅人家九族!
皇帝聞言差點從龍椅上掉下來,不可置信道:
“人質?!你讓匈奴公主做人質?”
秦立沉聲,不卑不亢道:
“是,據(jù)兒臣所知,匈奴公主呼延雪是匈奴可汗最疼愛的小女兒,以她為人質逼迫匈奴退兵,兵不血刃,甚至連兵都用不上!”
皇帝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龍顏大悅,連連點頭道:“好!好,這不失為一個辦法!”
鄭忠臉色十分難看:“你,你竟然能說出這話……”
秦立玩味地笑道:“否則,鄭大人想讓我說什么呢?”
鄭忠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在皇帝冰冷的凝視下,慌亂道:
“臣是說,六殿下為了那女子,連邊疆要塞都送給她,這您又作何解釋?”
幾個大臣互換眼神,紛紛附和道:
“聽說六殿下對那匈奴公主癡情已久……”
“鄭大人的猜測也不無道理,畢竟有契約作為物證�!�
秦立靜靜地觀察,將鄭忠這老登的以及附和之人的言行舉止記在心里,把敵我局面看了個大概。
以鄭忠為首的五六個人想治他于死地,其他人要么落井下石,要么袖手旁觀看熱鬧。原身這個倒霉玩意兒,一個替他說話的都沒有。
看來想在大魏站穩(wěn)腳跟,軍權是唯一的突破口,否則讓這些早已站隊的人精投奔他,幾率太小。
皇帝輕咳一聲,聲音緩和,但眼中的猜忌不減,道:“那割讓邊疆要塞之事,你作何解釋?”
秦立硬著頭皮,抿嘴道:“這其實是兒臣的計謀,就是想引得呼延雪上當,將其作為人質�!�
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聞言,鄭忠嗤笑:“六殿下的理由未免太牽強了!若您不去招惹那匈奴公主,匈奴何來可乘之機?”
說罷他盯著秦立,不管秦立說什么,他都能反駁之類,畢竟割地這混賬事不是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而他的最終目的,就是將秦立逐出大魏!
秦立心中輕笑,就怕你不提呢!
隨后當即跪地,道:“鄭大人說得對,兒臣考慮不周,一心想為父皇做點什么,但終究是計謀不足,才導致如今的困局,即使最后大魏脫困,也會勞民傷財!”
鄭忠一愣,這孫子怎么老不按套路出牌?他又想干什么!
在眾人摸不著頭腦時,秦立磕頭請命:
“兒臣愿意親自出征之類,戴罪立功,擊退匈奴,揚我大魏之威!”
出征?!
鄭忠猛一抬頭,瞬間明白秦立的企圖。
想要兵權?想得美!
“六殿下的初衷是好的,但匈奴畢竟只是帶著契約,并沒有實質性的行動,若貿(mào)然以其公主相要挾,恐怕……會傷了和氣,反倒讓局面更糟糕啊。”
秦立抬手指向東北方,冷笑道:“鄭大人,十萬鐵騎兵列山海關,都打到家門口了!你還想著和氣??”
秦立聲若洪鐘,皇帝虎軀一震,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目光炯炯。
“這……”
鄭忠噎了一下,扭頭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