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把翟項英養(yǎng)狗的事情給他簡要轉述了一遍。
他當著翟項英的面一點不在意地評論道:“早就跟你說他是個控制欲強過頭的死心理變態(tài),你還不信!他有什么好的,快忘了他投入我的懷抱吧�!�
說完飛鳴就張開胳膊來摟我。
我懶得動彈,被他抱了個滿懷,還在臉上蹭了好幾下。
我懷疑這家伙有肌膚饑渴癥。
翟項英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飛鳴:“毫無廉恥感的表演型人格障礙有什么資格評價我的心理狀況�!�
飛鳴對他嘻嘻一笑:“我偏要說,死變態(tài),虐狗狂,神經(jīng)病潔癖。”
翟項英黑著臉,把啤酒罐放下,一步邁過來。
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正常人,我感受到了很強的使命感。
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停!”
趕在翟項英掐住飛鳴臉之前,我把兩個人隔開。
“洗都洗完了,我們睡覺吧�!�
飛鳴反應十分迅速:“那我要和你睡!”
翟項英的反對也很迅速:“不行�!�
飛鳴對他翻個白眼:“姜余愿意和我睡,關你屁事。”
我一時有些恍惚,好像前幾天飛鳴賤兮兮地問我和翟項英的事情的時候,我也是這么回答他的。
關你屁事。
我不得不感慨一次風水輪流轉。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說行!”
“好笑,姜余答應你了嗎?”
“姜余默認了!”
走個神回來,二位已經(jīng)又唇槍舌戰(zhàn)交鋒了兩個回合。
我有點無語。
長這么大我第一次看到翟項英這么幼稚的一面。
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像剛才講虐狗故事的暗黑青年,他現(xiàn)在就像條狗。
和飛鳴咬得正歡。
“停!”我又喊了一次。
“一起睡吧,”我提議,“床大。”
“好耶!”飛鳴立刻撲著我往床上倒,“就說了姜余愿意和我睡�!�
翟項英冷哼了一聲,也上了床。
我躺在床中間,屁股很疼,腦子很漲。
左右兩個人很吵。
我想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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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亂
我媽她老人家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公司一個棚子工作,準備去骨頭殺里面當個無辜村民打醬油。
我媽開門見山問我缺不缺錢,不缺錢給她點錢花花,她要和我爸出國旅游。
我問她自己沒錢啊還要壓榨兒子,給她轉了兩萬。
她美滋滋地說花自己錢出門旅游能有花兒子的錢出門旅游快樂?
我無言以對,只能說“嗯嗯嗯嗯嗯”。
要到了錢她才想起關心我,問我最近過得怎么樣。
我說還行吧,等工作穩(wěn)定了回家看你和爸,給你們展示一下我即將出爐的新菜式。
她和我聊了半天新菜式,掛電話之前含糊地問:“那個誰啊,小翟呢?過得怎么樣?”
我愣了一下,說挺好的啊。
她好像長出一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好好過。
然后就掛了。
我稀里糊涂拿著手機,覺得好像有誤會。
這時候楚楚過來敲門喊人,說馬上開錄了,讓我趕緊的。
我也沒心思想那么多,就走了。
我最近都過得很充實,雖然還經(jīng)常三天兩頭鴿直播,但是合約已經(jīng)簽了,節(jié)目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當中。
其實很多事也不是必須要我親力親為,但是我來雨城之后一直沒有找助理,之前在家那邊跟著我的小孩回去上學了,也不可能過來幫我,我就只能自己搞定。
飛鳴倒是有助理,但他卻把他哥指派下來的前總裁大秘丟到一邊,非要天天跟著我一起做事。
我勸他不要辜負他哥的一片心意,他一臉“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看著我。
“別鬧,我愿意做點事,就算是每天出門撿垃圾賣瓶子我哥都要高興死了!”
我心想你哥是不是還能給你專門租個場地,全放上垃圾和瓶子讓你快樂尋寶啊。
后來我們節(jié)目的錄影棚都定的差不多了,前總裁大秘來看了一圈,說不行。
三天后一個嶄新的有著全套德國設備的新廚房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飛鳴還在跟他哥打電話抱怨讓他別這么多事情。
我覺得,快樂尋寶,真的不是不可能。
資本的力量是偉大的。
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多,自然在家的時間就少了。
我忙翟項英也忙,一般只有晚上才能見到,周六周日偶爾有時間一起坐下來吃個飯。
他和飛鳴有沒有接觸我也不太清楚。
說來蠻奇怪的,自從那件事之后,雖然是做了不該做的事,說了不該說的話,但面對翟項英,我開始產(chǎn)生出一種“很有底氣”的感覺。以前不敢說的話現(xiàn)在張嘴就來,根本不需要過腦子。
過去一般都是他占上風,如今看他不時被我噎得沒話講,難免暗爽不已。
之前那些隱藏在黑暗當中卑微的討好和畏首畏尾的試探統(tǒng)統(tǒng)被強行推進太陽地里曬沒了。
九年如一日的那把忍字頭上的刀落下來,切掉的是我的小心翼翼。
可能這就是大徹大悟,死豬不怕開水燙,吧!
我挺奇怪,翟項英也挺奇怪的。
有天晚上我洗完澡臟的內褲忘記收,可能是搭在哪里了。碰巧被接著進去洗澡的他看到,他板著臉到臥室警告我,讓我以后不要亂丟內褲。
當時我正好在穿內褲,背對著門口。
他也沒敲門,我內褲剛提到膝蓋,只能彎著腰扭頭看他,然后迅速把內褲提好。
“好我知道了。今天忘了。”
他沒接茬,看了我好一會兒,我都有點尷尬了。
“穿好衣服�!�
然后他又留下四個字走了。
等他洗完澡我進去找內褲,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幫我洗好在陽臺晾起來了。和他自己的內褲一左一右夾在架子上,被風吹得晃晃蕩蕩的。
從此以后他開始敲門。
改變的生活習慣不止這一點。
早上出門時間緊,我還有點賴床的習慣,如果是需要早起的場合基本都是和五分鐘一個的鬧鐘戰(zhàn)斗到最后一秒,卡在不得不起的那個點兒手忙腳亂地起床。
經(jīng)常是他在洗臉刷牙的時候,我沖進去尿尿。
但是男人嘛,大家都懂,晨勃總是來得猝不及防,讓人欲罷不能,想尿又尿不出來,只能對著馬桶發(fā)呆。
翟項英在微信上和我商量,以后任何裸露下體的情況,都只能在洗手間里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出現(xiàn),行嗎?
我肯定不能說不行啊。
他的要求越來越多,最后我連吃飯的時候咬筷子都被他教育了一通。
我簡直懷疑他被別人魂穿了。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是個事多的家伙,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很有生活默契的。
現(xiàn)在這樣弄得大家都束手束腳的,我也很困擾。
于是挑了個周六我做了一桌子菜,跟他宣布:“我打算搬家了。”
翟項英明顯愣了一下:“為什么?”
“總不能一直讓你睡沙發(fā)吧?”我也挺無奈的,“本來是打算來了之后就跟你一起睡床的,現(xiàn)在看來也睡不成了�!�
“……姜余,”翟項英停頓一下,“你搬到哪里去?”
“公司附近的房子吧�!蔽艺f。
其實我找房子找得挺困難的,因為我要直播,所以對廚房的硬件和空間要求都很高,光線不能差,隔音也很重要。而且我目前沒有車,交通便利的地段也成為必不可少的條件。
后來飛鳴知道我在找房子,說讓我去他那住。
他在公司附近有個閑置的公寓,保證各方面條件都能讓我滿意,還直接拽著我上門轉了一圈。
一百多平的面積,開放式的料理臺,儲物空間充足,還有個小酒柜和吧臺。
我急著想從翟項英家里搬走,況且這個房子確實非常合適,和飛鳴談好房租之后我就決定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