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伸出一根指頭，按下了綠色的撥號鍵，屏幕畫面轉(zhuǎn)換，聽筒里傳來單調(diào)的音律，嘟，嘟，嘟。
在第九聲嘟響起前，屏幕上的數(shù)字變成了00：01，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
“喂，你好�！�
*
a市，某商務(wù)樓。
距離與客戶會見還有半小時，顧知洵提前到場與助理核對手中的資料。
會議室的空間很大，長桌橫向擺放在正中心，抬頭就能看到占據(jù)一面墻的落地窗，這的天氣與b市相同，是個萬里無云的爽朗晴天。
聽見手機自帶的鈴聲響起，顧知洵沒抬頭，握著黑色鋼筆在文件上繼續(xù)寫著批注，助理熟練地彎腰看了眼，立馬匯報道：“顧總，是個陌生來電。”
顧知洵的手一頓，隨后放下鋼筆，拿過手機起身走向落地窗，順帶接聽了電話。
“喂，你好�！�
落地窗上倒映著男人挺拔的身影，寬肩長腿，西裝革履。
從外貌上能看出他并不年輕，卻極具成熟男人的魅力，眉骨深邃，鼻梁直挺，頭發(fā)整齊地向后打理過，露出了額頭，金絲眼鏡遮擋住了他眼中的迫人鋒芒。
對面很久都沒再傳來聲音，顧知洵垂眸看了眼腕表，確定時間充足，耐心的重復(fù)了遍。
“你好，請問哪位�！�
椿21日21
這一次那人終于出了聲，是一道年輕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輕靈不軟綿。
“你好你好，請問你是顧知洵嗎？”她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丟出了新問題。
顧知洵望向窗外，蔚藍(lán)的天空映在他的鏡片上，他語氣依舊淡然，沒有因為被忽略問題而起伏：“是的�！�
“哦！”女孩重重地應(yīng)了聲，緊接著壓低聲音偷笑了幾下，似乎以為電話這頭的人聽不見，等笑夠了，她才重新靠近手機，呼吸聲打在聽筒上。
“你在干嘛呢？”
這次顧知洵沒有立刻回復(fù)，他眼中多出不解，但停頓半拍后還是照實答：“在工作，半個小時后有一場會議�！�
女孩帶著鼻音回：“嗯！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剩二十八分鐘嘍。”
顧知洵：“是的�！�
“噗，你怎么光會說‘是的’呀，像個嚴(yán)肅的大叔一樣。”她說的俏皮，令人起不了一絲反感，“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開會吧，哦對了，記得忙完早點回來，顧星然可想你了�！�
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顧知洵臉上的從容終于被打破，他眉心微蹙：“你是顧星然的同學(xué)——”
打斷他的是一段忙音，對面不等他回復(fù)，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顧知洵看向手機，盯著那串陌生的電話看了許久，才點擊回?fù)�，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兒子想他，顧知洵想問清楚些，他擔(dān)心顧星然在學(xué)校遇見了什么事。
無人接聽。
他再次重播，依舊無人接聽。
“顧總，您通完話了嗎？”
身后傳來助理的聲音，讓顧知洵按重播的手指停頓在半空，他沉默了片刻，沒有按下去，垂下拿著手機的胳膊轉(zhuǎn)身，泰然自若地走回剛才的位置。
“嗯，繼續(xù)吧�！�
顧知洵坐下重新拿起筆，在落筆前，他側(cè)頭朝助理道：“明天的工作都安排到上午，我想下午盡快趕回b市�！�
助理一邊回想行程一邊點頭：“好的顧總，會議結(jié)束后我就去安排，您明天有什么事嗎？”
顧知洵唇角很輕微地上揚：“我兒子學(xué)校要開家長會，我想盡量趕過去�！�
助理恍然，他就說嘛，有什么事能影響顧總這位工作狂人的行程，原來如此，顧總也真是夠拼的，連軸轉(zhuǎn)出差已經(jīng)夠辛苦了，還有余心去想自個兒子的家長會。
看看人家的四十多歲，精力無限，成熟穩(wěn)重，再看看他的三十多歲，面黃肌瘦，心浮氣躁。
唉，要不怎么說呢，能成功的人就是不一樣，相信假以時日，顧總的事業(yè)百分百會重回巔峰的。
在助理敬佩的目光中，顧知洵完成了準(zhǔn)備工作，他放下鋼筆，身體向后靠住椅背，手指在扶手處敲了敲。
剛才那通電話的來電人，聽聲音和語氣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應(yīng)該與他兒子差不多年紀(jì)。
顧知洵確定自己不認(rèn)識這么一個人。
可是……他斂眉，那女孩跟他說話的語氣很熟絡(luò)，像和他認(rèn)識了很久一樣。
會議室很靜，只有筆記本電腦嗡嗡的散熱聲，顧知洵低頭，金絲眼鏡略微下滑，露出了他沉靜的眉眼。
她是誰？
*
掛斷電話后，林蕎一頭倒在沙發(fā)上，兩條腿抬起來在空中撲騰了幾下，臉上是難掩的激動。
哇靠靠！她竟然跟二十五年后的顧知洵通話了，這也太神奇了吧！而且看來顧知洵不知道顧星然的這個號碼，是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接起的電話。
難以想象，昨天林蕎才和十八歲的顧知洵一起結(jié)伴去上學(xué)，今天他就為人父了，也不知道顧知洵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是不是跟以前一樣帥呢？
林蕎看著天花板上只有一個罩的吊燈，哼著歌在想，按照書里的形容顧知洵像是變了，按照顧星然的形容顧知洵也像變了。
但全世界唯獨林蕎知道，顧知洵一點都沒變。
雖然他說話比以前嚴(yán)肅了點，沉悶了點，但那也只是說明他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人都是會長大的，她是這樣，顧知洵也是這樣，完全能夠理解。
剛才的通話中，林蕎的每一句話他都有回應(yīng)，沒有不耐煩，沒有瞧不起，即使她現(xiàn)在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娘，他也沒有怠慢她。
顧知洵還是顧知洵，是那個溫柔的顧知洵。
林蕎抱著手機在沙發(fā)上來回打滾，臉上笑得燦爛，之前所有對兩人會結(jié)婚的抵觸都消失不見，好不容易聯(lián)系上了老熟人，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見到他。
由于太興奮，林蕎沒注意到自己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也就沒接到顧知洵打回的電話，不僅是他，連顧星然又打來了電話她也不知道。
等林蕎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的電話差點被顧星然打爆。
“喂！你干嘛呢不接電話！我都給你打多少個了！”
林蕎一接聽，顧星然暴躁的聲音就傳來，她連忙解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弄的，手機突然沒有聲音了，絕對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顧星然嘟囔了句“我就知道”，他一邊生著悶氣，一邊教她：“手機左上角有一個小撥片，你把它掰上來就行了�！�
林蕎按照顧星然說的去做，手機震動了下恢復(fù)正常：“好了好了，謝謝你呀。”
“這有什么好謝的。”顧星然嘴上這么說，語氣卻好多了，“我不上晚自習(xí)，等會五點半就放學(xué)了，你提前到南高校門口等我，我一下課就出去找你，手機里就有導(dǎo)航軟件，我昨天教過你怎么用的。”
林蕎糾結(jié)了下，在“你為什么不上晚自習(xí)”跟“找你干嘛”之間，選擇問了他后面的問題。
顧星然回答得很簡略，卻也很豪橫：“逛街，買衣服！”
第12章
壞話
大外甥與兒子該幫誰？
“逛街，買衣服？”
林蕎重復(fù)了遍：“你想買衣服了？”
顧星然：“笨，我買什么衣服，又不是沒得穿了，當(dāng)然是給你買，你不是什么都沒帶來嗎，難不成你想天天穿你的皮衣把它穿禿嚕皮？”
林蕎猛地坐起身，兩眼發(fā)亮，給她買衣服？
想不到好大兒還挺有心的嘛！
她扭捏道：“哎呦，這樣不好吧，畢竟你也沒什么錢，其實我穿這些也是可以的——”
“少廢話�！鳖櫺侨恢苯哟驍�，“讓你來你就來，還有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讓你繼續(xù)穿我的衣服而已，你穿了我還穿什么？記得準(zhǔn)點到，過時不候�！�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林蕎盯著手機嘖嘖兩聲，嘴硬啊嘴硬，這找的是什么爛借口，哼，明明就是心軟想給她買衣服。
還說顧知洵不善表達(dá)，她看這爺倆誰也別說誰，都沒強到哪去。
想到能擁有新衣服，還是未來的新衣服，林蕎雀躍地蹦下沙發(fā)，回到房間里換上自己的那身，然后把手機裝進(jìn)外套兜里，她回頭看了一圈，確定沒有遺忘的事情了，轉(zhuǎn)身出門。
顧星然家在九樓，不算很高，林蕎坐著電梯下了樓，一邊觀賞著四周，一邊朝著小區(qū)外走去。
白天看這里跟晚上看還不是一個感覺。
這小區(qū)的檔次應(yīng)該屬于中等偏上，綠化充足，中心位置是個小噴泉，周圍還有配套的商圈，林蕎估摸了下顧知洵現(xiàn)在的資產(chǎn)，說是小資應(yīng)該沒問題。
所謂豪門破產(chǎn)，就是比有錢人差一些，比普通人好一些，林蕎稍微放下了點心，還好多她一張嘴顧知洵還承受得起，等回到九八年她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兄弟，我掐指一算你未來有大難，記得把我還你的錢存起來。
什么，你問我什么時候借的？咳，二十五年后。
林蕎被自己腦補的小劇場逗笑，她雙手背在身后，樂呵呵地往前蹦著走了兩步，后腦勺的馬尾辮一甩一甩的，發(fā)梢掃過她的肩頭。
一旁的路人瞧見這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不免在心里犯著嘀咕：這是放寒假了開心的？不對啊，還沒到時間呢吧？
林蕎自娛自樂不耽誤走路，等離開小區(qū)，她就拿出手機打開了導(dǎo)航軟件，在上面輸入了南城高中幾個字，然后點擊步行導(dǎo)航，跟著指引朝前走。
路程不到兩公里，放以前林蕎會覺得遠(yuǎn)，但經(jīng)過昨天的長途跋涉后，她現(xiàn)在覺得這個數(shù)字簡直是太可愛了。
春鈤
出門之前林蕎就計算好了時間，在五點半之前她成功到達(dá)了南高，她從兜里掏出昨天那個口罩戴上，站在一旁等待顧星然。
但在等到好大兒之前，一位不速之客先一步來到。
一班最后一節(jié)課老師有事沒來，改成了自習(xí)，于是江彥跟幾個男生踩著下課鈴走出的班門，成功成為今天高三級部最早踏出校園的人。
江彥被人擁簇在正中心，說好了他今天會請客吃飯，其他人都拍著這位富哥的馬屁，讓江彥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有錢就是這點好，雖然知道買到的不是真朋友，但能買到情緒價值也不錯。
出了校門，江彥余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朝那扭頭，緊接著就愣住了，這身衣服，這個口罩……這不是昨天害他沒能讓顧星然吃癟的那個程咬金嗎？？
一幫人朝著林蕎的反方向走，江彥走了兩步停住，拍了下旁邊人的肩：“你們先去點菜，我想到有東西忘拿了，要回去一趟，等會我過去買單。”
那男生本來還想阻止，但一聽江彥說到買單兩個字，瞬間就沒了意見：“好的沒問題，彥哥你去就好，我們等你來了再吃。”
江彥溫和一笑，看著他們勾肩搭背的走遠(yuǎn)，一轉(zhuǎn)身那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不見，變成了冷嘲，真是一群見錢眼開的家伙，虛偽的要命。
同樣是叫哥，顧星然的那幫小弟竟更真心實意，這是江彥最不理解的事，明明他對人更和氣有禮，就算是裝的，那也比顧星然囂張跋扈的個性要強吧？憑什么顧星然就能輕易得到別人青睞？
憑什么同為林家女兒，他媽就永遠(yuǎn)不如他姨媽受寵？
想到那一直把他們家踩在腳下的一家人，江彥眼中閃過不甘，等藏住那抹的神色后，他才恢復(fù)了溫潤無害的模樣。
江彥走到林蕎面前，微微一笑：“同學(xué)，我們又見面了�！�
林蕎正擺弄著手機，聽到聲音她起抬頭，看到是江彥后下意識摸了摸口罩，確保自己的臉完全被擋住。
之前她還不懂顧星然讓她戴口罩的用意，在看到江彥后她什么都明白了，好大兒肯定是不想讓外甥認(rèn)出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江彥皮膚很白，眼角微微下垂，笑得時候會彎彎的，讓人如沐春風(fēng)，他很難帶給人威脅的感覺，更多的種鄰家大哥哥范。
或許別人會被他這種假象迷惑，但林蕎不會，她可是天天跟顧知洵那種正版溫柔校草相處的人，江彥的笑是真心還是虛偽，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就像此刻，江彥神色親切，眼神卻在隱秘的打量她，帶著種另人不適的揣測，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林蕎還是很禮貌的回了句：“是啊，好巧。”
“你在等人�！苯瓘┦顷愂龅恼Z氣，“你不是南高的學(xué)生？”
“不是�！绷质w沒隱瞞，卻也沒繼續(xù)接話。
江彥緊緊盯著林蕎的雙眼，忽然一笑：“忘了告訴你，那天大冒險的題目是找到跟照片上服裝相同的人，你的衣服跟照片上的人很像�！�
他頓了頓：“不僅是衣服，看到你我也有種很眼熟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難道我們以前認(rèn)識嗎？”
林蕎心一緊，她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說的是什么照片？”
江彥沒察覺出什么，答道：“是我姨媽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可惜我今天沒帶，不過可以給你看看，照片年頭太久，除了衣服連臉都看不清，所以我才驚訝你能和她穿得那么像�！�
林蕎越聽越心驚，原來是這么回事，她說那天怎么所有人都很吃驚呢，合著是拿她的照片找到了她本人？那能不像才怪呢！
她默默地看了眼江彥，也不知道大外甥知道他口中姨媽就在自己眼前，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估計得以為自己見到鬼了吧。
“看我們那么有緣分，我必要得提醒你一件事�！苯瓘┲v前面的那些都是鋪墊，這一句才是真的，他裝作很擔(dān)心林蕎的樣子，猶猶豫豫地說。
“昨天帶你來的男生叫顧星然，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事，唉，就是學(xué)校其他同學(xué)都說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很少人敢跟他接觸，我有點怕你會被他欺負(fù)，對了，差點忘了問你，你溜進(jìn)我們學(xué)校是來找誰——”
“來找你口中不是什么好東西的人�！�
一道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繇懫�，兩人微怔，一同轉(zhuǎn)頭，幾米外顧星然拎著個書包走來，眼中帶著嘲諷。
等到了跟前，他在江彥詫異的眼神中一把將林蕎扯到了自己身邊，毫不客氣地把書包塞進(jìn)她懷里。
“找我的人說我的壞話，江彥你是不是上個月游泳時腦子里進(jìn)的水還沒出來？”
顧星然身上的校服依舊沒穿板正，一邊高一邊低，空出的手順帶插進(jìn)兜里，隨便丟出來的一句話就讓江彥白了臉。
江彥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臉又由白轉(zhuǎn)紅，變得惱羞成怒。
他竟然讓顧星然擺了一道？看來這個女生是顧星然找來的托，根本不是什么路人！
媽的，顧星然為了局游戲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嗎！
挑撥離間錯了人，他瞬間不裝了，臉上的溫和消失得一干二凈，變成了濃濃郁氣：“顧星然，你玩游戲還帶犯規(guī)的？還要點臉嗎？”
顧星然懶得解釋：“論不要臉我當(dāng)然不如你，我可沒到處講別人壞話過�！�
兩人一來二去，火藥味越來越濃，旁邊路過的人都朝這打量。
林蕎袖手旁觀不下去了，那兩人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她外甥，她作為長輩理應(yīng)和個稀泥…哦不，是管管這件事。
“停！”
顧星然和江彥正鼓足勁想法回?fù)魧Ψ剑恢话尊氖志屯蝗怀霈F(xiàn)在兩人中間，側(cè)著從上往下做了個手刀的動作，成功砍斷了他們中間的戾氣。
在兩位不省心的小輩懵逼之時，林蕎開始挨個教育了，她先看向自個兒子：“你啊你，怎么能說別人游泳時腦子進(jìn)水呢，再說都一個月了，就算真進(jìn)水了也干了，夸張！”
到底是胳膊肘往內(nèi)拐，她語氣是責(zé)備的，說的話卻跟撓癢癢一樣。
她又看向江彥：“大外…同學(xué)，你誤會了，我跟顧星然真的是昨天玩游戲時認(rèn)識的，我保證他沒有犯規(guī)，還有就是，顧星然很好，他是個好東西，啊不對，他是個好孩子，希望你不要總是帶著偏見去看他，都是一家人嘛，不要總針鋒相對的�！�
顧星然看向林蕎的神色堅定的側(cè)臉，眼眸波動。
有人幫自己說話的感覺很奇怪，顧星然這是第二次體驗到，他斂眸，心口的位置多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一家人？”江彥擰眉，瞪了眼顧星然，“你連這都告訴她了？”
顧星然沒回答，以林蕎的身份知道這不奇怪，但他沒必要跟別人解釋那么多，就讓江彥自己猜去吧。
林蕎輕咳一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以后別總見了面就吵，你說說你們倆，一個有拳頭，一個有腦子，合起來對抗外人豈不是無敵的存在，成天內(nèi)斗個什么勁？眼界要大嘛！”
“等等�！鳖櫺侨荒槻恳怀椋澳愕囊馑际钦f我只有拳頭沒有腦子？開什么玩笑！我腦子也是一頂一的強！”
林蕎一臉疑問：“是嗎？那你把腦子藏的可真好�！�
一旁的江彥看到這兩人斗嘴的場景，不僅更窩火了，還感覺酸溜溜的，顧星然到底走的什么狗屎運？為什么連剛認(rèn)識的人都站在他那邊！
第13章
逛街
過期了二十五年的紙？！……
“走了，浪費時間�！�
顧星然瞥了眼校門，那里出來的學(xué)生開始變多，應(yīng)該是其他班級也都下課了，他轉(zhuǎn)身面朝公車站，示意林蕎跟上。
“你——”江彥剛想阻攔，就和一個喝飲料的學(xué)生撞在一起，橙黃色的液體盡數(shù)灑在了他袖子上，即使那學(xué)生一直在道歉，也阻止不了衣服迅速濕透，感受到手臂上冰涼粘膩的觸感，江彥一下子黑了臉。
顧星然回頭恰好看到這一幕，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道：“呵，多行不義必自斃，活該�！�
說完他就拽上林蕎往前走，只剩江彥一人一動不動的垂頭站在原地，黃色的飲料在他的運動鞋邊流淌，整條袖子也濕漉漉的，看起來又倒霉又可憐的。
林蕎一步三回頭，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雖然她對江彥今天的行為很不贊成，但這畢竟是她外甥，讓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如果她妹妹在這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傷心的。
林蕎站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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