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驗身
天色陰郁,微雨軒內(nèi)充斥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寧云舒居高臨下地掃視著地上臣服的若干男寵,漫不經(jīng)心地從桂嬤嬤手中取過弓箭。
兩名侍衛(wèi)將何青峰押了上來,其余眾人皆噤若寒蟬。
“長公主饒命!”何青峰撲通一聲跪下,一個大男人此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奴才只是……實在是難受所以才偷偷尋了太醫(yī),奴才不是故意要抹黑公主,長公主饒命�。 �
寧云舒拉弓射箭,羽箭劃破空氣,嚇得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長公主饒命!”
羽箭正中何青峰的大腿,他疼得齜牙咧嘴,沒想到她看似弱不禁風的身板下手居然有這么狠!
寧云舒又取過三只羽箭一同射出,分別精準落在何青峰的四肢上。
他很快痛得趴在地上,鮮血從傷口滲出染紅衣物甚是凄慘。
她緩緩上前蹲下身子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陰鷙異常:“本宮記得,你是冀南侯府送來的人�!�
“長公主饒命……”何青峰眼神渙散,口中只反復重復這一句話。
寧云舒冷哼。
這幾日她確實流連微雨軒中,不過只是聽曲解乏從未碰過他們。
然而此人卻偷摸去了太醫(yī)院診治,緊接著宮里便傳出了她荒淫無度早就身染臟病,所以才會傳染給這些面首。
他既然敢如此詆毀她,定然是早有預謀,而且也不怕將這條命丟在宮中。
她與冀南侯無冤無仇,侯府卻不惜送來死士也將毀了她的清白,其中到底為何?
她松開手緩緩站起身來,表情了然。
她忽然想起,蕭貴妃有一個侄女早些年嫁入了冀南侯府中的,如此一來,整件事便說得通了。
“拖下去,杖斃!”寧云舒沉聲吩咐。
侍衛(wèi)立刻將人從地上拖起來往外而去。
“長公主不可�!�
寧云舒聞聲掃視地上之人,最終視線落在了一張有幾分臉熟的面龐上。
是那愛穿紅衣的陰柔男人,名喚長歌。
“怎么?你要替他求情?”
“奴不敢,奴只是以為此人滿口謊言詆毀了長公主,若是死了恐怕死無對證�!�
其余面首皆是垂著頭生怕惹禍上身,只有他神色無懼,邏輯縝密。
寧云舒對其生了幾分興趣,難得是個有腦子的。
確實是死無對證了,可既是死士,留著也無法從他口中問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還不如殺雞儆猴!
微雨軒這些個人里,心懷鬼胎的太多,也是該警告一番!
寧云舒看向一旁吩咐道:“嬤嬤,如今微雨軒人也不少,便由此人全權看管�!�
“能得長公主青睞,還不謝恩?”桂嬤嬤一臉嚴肅看向跪地之人。
他短暫猶豫了須臾,隨即叩謝:“多謝長公主,奴定盡心竭力,定不讓此等事情再發(fā)生�!�
既然公主明知死無對證還一意孤行那必然是已有對策,看來是他操過了心。
這公主表面上是驕奢淫逸,可他在微雨軒這些日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許多有趣之事,那些受過她召寢的人根本連她頭發(fā)絲都沒碰到。
只不過那些人互相之間定不會承認他們沒得公主寵愛,他若不是每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所以上檐上去吹風也不會發(fā)現(xiàn)此事。
這長公主,不簡單!
“報,長公主,皇上宣召!”門口的太監(jiān)匆忙來報。
寧云舒微微蹙眉,消息傳得這么快,看來蕭貴妃動作倒是麻利!
“公主……”桂嬤嬤面露擔憂。
接風宴的事情后,她也猜到了公主的身子狀況,此番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明顯是有人做局要至公主于死地!
現(xiàn)在皇上召見,恐怕公主難以全身而退!
寧云舒卻有恃無恐,不見半點憂心:“走吧�!�
桂嬤嬤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
公主如此淡定,那必然是已有應對之法!
天色陰沉,明明時過正午,宮巷里卻光線昏聵,一行人步履匆匆。
寧云舒坐在步輦上,前方領路的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jiān)。
“嬤嬤,這條路可是走錯了?”
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偏僻的宮巷里,轉(zhuǎn)過頭看隊伍里哪還有桂嬤嬤的身影!
只有四個抬著步輦的小太監(jiān)和前方那個領頭的太監(jiān)。
“你們是何人膽敢挾持本宮!”
眾人埋著頭腳步更快。
寧云舒這才意識到此人是假傳圣旨!
她也是大意了,才回宮來只對皇上身邊幾個人眼熟,其余朝陽宮的人她也不知模樣,才錯信了這假傳圣旨的小太監(jiān)!
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條極偏的宮巷,禁軍平日根本不會巡邏到的地方,四周都是荒廢的宮殿,她就算是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
想罷,她看準時機從步輦上一躍而下。
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膝蓋與手肘磕破了皮,疼痛襲遍全身,但分毫不敢逗留,連忙朝來時之路逃去。
“快!抓住她!”
幾個太監(jiān)反應過來后火速追來。
寧云舒因為膝蓋的傷實在太疼,很快便被其追上。
領頭的太監(jiān)一臉無奈:“長公主,奴才們也是聽命于人,對不住了!”
說罷只一個眼色,另外兩個太監(jiān)便將其手腳禁錮扛上了肩頭。
“大膽!敢動本宮,你們有幾個腦袋!”寧云舒用力掙扎,但這幾個太監(jiān)明顯都是練家子,她的力氣在他們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你們說出幕后指使之人本宮可恕你們無罪!快放我下來!”
任憑寧云舒如何說,這幾個人腳步絲毫不減。
不多時便扛著她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宮殿。
寧云舒心下一驚:“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殿門打開,一個臉上長著大痦子的老嬤嬤走了出來,她身后還站著七八個宮女。
“長公主,得罪了!”老嬤嬤眼神一沉,示意眾人行動。
寧云舒想要逃走,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她很快被送進了殿中,幾個宮女七手八腳地將她按在了一張長桌上。
太監(jiān)們都知趣地退了出去緊閉房門,老嬤嬤則是在一旁的銅盆之中開始洗手。
“長公主,您別亂動,否則傷了疼了,老奴可擔不起責!”
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寧云舒臉色慘白:“誰派你來的?!”
老嬤嬤沒有回答,而是給宮女遞出眼色。
其中一人上前來二話不說便開始扒寧云舒的褲子。
寧云舒大驚失色,她們是想給自己……驗身?!
不!這種時候出現(xiàn),她們是要檢查自己有沒有臟�。�
在宮里敢做出這種事情之人,一定身份在她之上,而且以這種腌臜手段迫切想知曉她究竟染病與否之人,如此魯莽行事只有……
寧云舒此刻已經(jīng)只剩下一條褻褲,又羞又氣,臉紅得似要滴血。
“刁奴你敢!”她厲聲呵責。
老嬤嬤冷笑一聲,臉上帶著幾分鄙夷:“長公主,您和親七年,在那蠻夷之地怎樣的男人沒見過?老奴只是例行檢查,公主倒羞上了?”
周圍幾個宮女紛紛一陣笑。
老嬤嬤絲毫不掩嫌棄,道:“繼續(xù)給長公主去衣!”
寧云舒無助看著宮女上前來,她的肌膚一寸寸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樣的羞辱絲毫不亞于她在匈奴所受的冰刑,也是這般赤身裸體絕望地任人擺布……
那些如噩夢般的回憶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寧云舒呼吸越加急促,額間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