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我悄悄紅了眼眶,垂下了頭。
爸爸是有名的書法家。
被認回安家后,我也曾私下求過他的字畫。
但爸爸總是笑著婉拒道:
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寫了。都生疏了,還是算了吧。
我如今才反應過來,他不是生疏了,只是不為我寫罷了。
還有這幾件毛衣,你切記得用冷水洗。這都是老夫人一針一線給小少爺織的,可用心了。我聽說,連親生女兒都沒這個待遇呢!
我沒接話茬,大概是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了。
我就像是一個小偷,覬覦著趙姨閑聊兩句透出的愛,偷看著別人的幸福。
其實安盈說得對,我才是不被愛的那個。
還有這些合照,都是賀總一家三口各個時候的。他經(jīng)常會看,你可得連帶著畫框,仔仔細細地擦干凈。
我的目光掃過那一張張合照。
她們?nèi)松拿恳粋階段,賀佑南從不缺席。
而我,除了一張婚紗照,什么都沒有。
就連問起的時候,賀佑南也只是解釋說不愛拍照。
我低頭將口罩向上拉得更狠,掩蓋住早已潮濕的淚水。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門口傳來動靜。
應該是賀總他們下午從游樂場玩回來了,我得去后廚看看飯做怎么樣了。行了,你拿著東西先去后面忙吧。
玄關處,舟舟窩在賀佑南懷里,不知道說了什么引得賀佑南和安盈雙雙大笑起來。
舟舟被保姆帶去換衣服。
我隱在梁柱之下,靜靜聽著安盈和賀佑南的對話:
佑南哥,我知道舟舟的到來是個意外。當年是我情不自禁才和你有了他,你這么多年也一直照顧、陪伴我們。只是舟舟越來越大了,我不想讓他永遠躲躲藏藏。
賀佑南猶豫良久。
終究還是牽起安盈的手,將她摟進懷里安撫道:
不會的,只要你不要跑到安然面前瞎鬧。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就安心帶著舟舟參加五天后的生日宴吧。我和爸媽都找好了借口,安然不會發(fā)現(xiàn)的。
我的瞳孔倏忽地放大。
從前,賀佑南對安然從來都是疾言厲色的。
當年他堅定不移地說愛我,對安盈下藥這件事嗤之以鼻,更是滿臉厭惡地警告安盈,不準再插足我們的感情,再不愿見她。
我信以為真,選擇了裝聾作啞地原諒。
沒想到,都只是哄騙我的謊言罷了。
我不愿再待下去,捏緊手中的錄音器和微型相機,轉身朝后院走去,準備換完衣服就離開這里。
誰知道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賀佑南。
目光在觸及這張熟悉的臉龐時帶出鈍鈍的疼痛,拉扯得我?guī)缀跽静环(wěn)。我扶了一把身后的欄桿,恭敬地埋下頭。
等待著他從我身邊走過。
但走出沒兩步,賀佑南突然倒退回來,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新來的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還有,你為什么要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