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卷一:幻想殺手)并非誤診,內(nèi)疚與和事佬
聽見沈沉問王向坤香煙的事兒,齊光彩笑著說道:“煙是我買的,既然是來走朋友我總不能空著兩手吧,就買了條煙和兩斤茶葉來了�!�
沈沉瞇起了眼睛,王向坤這時也從一旁的儲物柜里拿出了一條香煙,果然是這個牌子的,應(yīng)該才開封,這條煙只少了一包。
齊光彩解釋完便坐了下去,王向坤把那條煙又放了回去,大家才重新坐下。
王向坤有些好奇地問道:“這煙有什么講究?”
沈沉卻不回答,他不說話,汪璐自然也不會說什么。
沈沉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齊光彩:“齊先生送禮還真是特別啊�!�
沈沉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這煙在市面上很常見,而且價格并不貴,一般人送個禮兒應(yīng)該是不會選擇這個牌子的。
齊光彩抿了抿嘴:“那照沈隊的意思我應(yīng)該送什么樣的煙呢?”
沈沉被他問住了,沈沉知道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對。
齊光彩也并不是想要聽沈沉的回答,他說道:“我和向坤是老鄉(xiāng),我們之間就是老鄉(xiāng)間很單純的交往,至于送什么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這份心。別說這煙,就那茶葉也并不貴,七十塊錢一斤的云霧老樹茶�!�
齊光彩把話說到這份上,反倒是讓人覺得沈沉落了下乘。
汪璐看向齊光彩的目光也有些變化,她發(fā)現(xiàn)雖然她和齊光彩有過接觸,但今天的齊光彩與上次她見到的齊光彩還真有些不一樣。
王向坤連忙說道:“齊大哥說得對,我們是老鄉(xiāng),他能夠來看我就已經(jīng)很好了,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不是?再說了,我又不是什么官員、老板,也沒享受那些高檔貨的命兒,這煙和茶就挺好,挺好的。”
沈沉發(fā)現(xiàn)王向坤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汗水。
“對了,既然你和齊先生相熟,那么齊華這個人你應(yīng)該也不陌生吧?”
“齊華?齊華是誰?”王向坤一臉懵地望著沈沉,然后又看了看齊光彩。
齊光彩嘆了口氣:“齊華是我的侄子,這孩子從小沒少吃苦,他媽生他時難產(chǎn)死了,是他爸,我那堂弟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給拉扯大,這孩子倒也孝順,懂得感恩,只一點,他就是不求上進(jìn),整天喜歡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高中都沒上就在社會上浪蕩,后來做了保安,也算是走了正道。”
王向坤“哦”了一聲。
齊光彩又幫他解釋道:“小王和光喻他們家不認(rèn)識。”
他叫王向坤小王沒毛病,他的年紀(jì)確實要比王向坤要大得多,他自己也在聊天的時候告訴沈沉他們,他和王向坤算是忘年交。
汪璐留意到王向坤在陪著沈沉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不經(jīng)意地掃過墻壁上掛著的那個鐘,她看了看手機(jī),那鐘走得還蠻準(zhǔn)的。
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王向坤應(yīng)該還有什么事,又或者還在等著什么人。
不過她并沒有說破,靜靜坐在那兒聽他們閑聊。
當(dāng)然,她相信沈沉不會無的放矢,沈沉一定是想從他們這兒得到點什么信息。
突然沈沉問了一句:“齊先生,齊光喻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齊光彩聞言輕聲嘆息:“聽說了,我聽說他向警方投案自首,承認(rèn)自己是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唉,我的這個堂哥怎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我早就提醒過他,已經(jīng)一大把年紀(jì)了,做什么事情別意氣用事,可他就是不聽。”
“他很容易意氣用事嗎?”沈沉問道。
“可不是嘛,他那脾氣兒擰得很,犯起橫來就連我這個大哥的話都不聽的。他呀,就是有時候思想太偏激,不順心的時候他覺得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恨不得把這些敵人除之而后快�!饼R光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沈沉插了一句:“就像三十年多年前因為他父親的誤診,他殺了那個醫(yī)生一樣?”
齊光彩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沈沉,大概過了幾秒鐘他才問道:“有這樣的事情?”
沈沉笑笑:“這一次猴子殺人的事兒在林城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齊先生應(yīng)該有所耳聞吧?”
齊光彩點點頭,這件事情整個林城知道的人應(yīng)該不會少。
沈沉收起了笑容:“三十年前林智被猴子殺死的案子你竟然就一點都不知道?雖說當(dāng)年的資訊沒有現(xiàn)在發(fā)達(dá),但我相信林智案應(yīng)該還是在林城引起不小的轟動吧?”
齊光彩的臉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我確實聽到了一些傳言,后來警方不是說那些很可能是那個醫(yī)生妻子的臆想,就連警方也不相信猴子會殺人�!�
沈沉搖著頭說道:“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不會相信林智妻子說的那些話,可是齊先生你就不一樣了,你也是這方面的專家,這種把戲你應(yīng)該一眼就能夠看明白的,不是嗎?”
齊光彩不說話了,王向坤聽得一頭的霧水,他聽不明白也很正常,三十年前他還沒有成年呢。
大概過了半分鐘,齊光彩也緩緩地開口:“沒錯,當(dāng)時我立馬就想到了他,我去找過他,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卻什么都沒有說,我問他有沒有用這樣的手段去殺人的時候他也矢口否認(rèn),我再問他就要和我急了,在林城我就這么一個親戚,而且他的境況還很不好,我心里便真有疑問最后也還是不管不問了。”
齊光彩的臉上露出一抹內(nèi)疚的神情。
他接著說道:“如果當(dāng)時我就把這事情和警察說的話,如今也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因為他而死。沈警官,我這算不算知情不報?”
沈沉沒有說話,點上了一支煙,他重新在心里審視著眼前這個叫齊光彩的男人,這是一個有著豐富人生閱歷的人,而且說話滴水不漏,在他的身上到底有沒有隱藏著什么秘密呢?
汪璐笑著問:“齊先生,你與王向坤是怎么認(rèn)識的呢?”她沒有問王向坤,而是問齊光彩。
齊光彩也笑了:“我們是偶然認(rèn)識的,他在運(yùn)管所,而我家里有一輛車專門跑林城到橋城的這條線,當(dāng)時辦線路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王居然和我是老鄉(xiāng),這一來二往的,我們也就認(rèn)識了。我們很是投緣,隔三差五的幾個老鄉(xiāng)也會經(jīng)常聚上一聚。我們豫南來的人就那么幾個,大家抱下團(tuán),遇到什么難事也能夠相互有個照應(yīng)�!�
汪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沈沉又把話題給岔開了:“齊先生,齊光喻自殺了。”
原本來面帶微笑的齊光彩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什么?”
“齊光喻自殺了。”沈沉又說了一遍。
齊光彩的臉上露出了悲戚:“沒想他,他竟然一語成讖了�!�
沈沉皺起了眉頭:“什么一語成讖?”
“記得我最后一次去看他的時候他說,或許某一天他也會像他父親那樣,會走他父親的老路。我知道,這些年他長期被那病折磨,就算不死,到最后他也只能像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全身都會失去知覺�!�
汪璐又問道:“他的漸凍癥是哪里診斷的?”
齊光彩回答道:“京城的一家大醫(yī)院,當(dāng)初還是我陪著他一起去的。不過我的心里就覺得奇怪了,他父親當(dāng)初被誤診漸凍癥,他怎么就真患上這病了?”
“什么時候確診的呢?”汪璐緊追著這個問題。
齊光彩想了想:“差不多五年了吧,最初他就是覺得那腿不好使,就去省醫(yī)去看,省醫(yī)給出的結(jié)果是漸凍癥,當(dāng)時不只是他,就連我也大吃一驚,于是在我的動員下我陪著他去了京城的那家醫(yī)院,結(jié)果還是一樣。回來之后他就一蹶不振,沒多久就賴在了床上,我去看他的時候就說他,趁著能動還是多動動,或許那樣可以減緩病情的發(fā)作,可是他不聽,他那架勢就像是一心想要尋死�!�
沈沉問汪璐:“這病會遺傳嗎?”
汪璐苦笑:“這個不好說,漸凍癥確實有遺傳的傾向,但一般遺傳的主要原因是基因的突變。”說到這兒,她抬頭望著沈沉:“你是懷疑當(dāng)初他父親根本就沒有誤診,而是真是漸凍癥?”
沈沉還就是這么想的,當(dāng)時京城的專家也并沒有真正就齊光喻父親的病情進(jìn)行嚴(yán)格的論證。
汪璐有些氣憤:“這些專家怎么能夠說話不負(fù)責(zé)任呢?”
沈沉無奈地苦笑,齊光彩也聽明白了他們在說什么,齊光彩說道:“難怪!”
沈沉和汪璐都望向他,他這才解釋道:“其實在我最后一次去看他的時候他和我說了一些當(dāng)時我并不理解的話,他說他后悔,他不應(yīng)該聽風(fēng)就是雨,他的心里充滿了負(fù)罪感,他更不應(yīng)該將自己內(nèi)心的恨傳遞給齊華,讓齊華從小就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沈沉和汪璐對視了一眼,他們仿佛有些明白了。
齊光喻應(yīng)該也知道了,漸凍癥原來是有遺傳的可能的,自己患了這個病或許更多是遺傳的原因,假如真是那樣的話,他殺林智肯定殺錯了,林智是無辜的。
“好了,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鄙虺琳玖似饋恚I(lǐng)著汪璐離開,王向坤和齊光彩把他們送到門口。
下了樓,兩人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小區(qū)里找了個僻靜地地方,靜靜地看著王和坤家的方向,齊華一定還在這附近,而且在與王向坤和齊光彩見過之后,沈沉幾乎已經(jīng)斷定,齊華與王向坤之間肯定是認(rèn)識的,而且還有著某種瓜葛。
齊華來這兒肯定是與王向坤有關(guān)系,只是齊光彩卻是意外的收獲。
“你說,齊光彩今天真是只為了見老鄉(xiāng)那么簡單?”汪璐問。
沈沉抿了抿嘴:“王向坤今天請的可是病假,他在電話里說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客人,這個客人是齊光彩還是齊華?他與齊華之間又是什么關(guān)系?我是這樣想的,會不會他知道齊華今天會來找他,而他與齊華之間有著某種矛盾,他請齊光彩來做和事佬。當(dāng)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齊光彩是齊華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