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卷四:心之魔胎)巧合的概率太低
W柳白靜靜地看著沈沉,手里端著茶杯,那茶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些涼了。
像是猶豫了很久,他才嘆了口氣說道:“洛小語這個人怎么說呢,我看不透�!�
沈沉“哦”了一聲,他沒想到柳白會說到洛小語。
“其實我早知道她是誰的人,她在最初接近我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她與別的學(xué)生不一樣。其實根本就不用想,能夠?qū)ξ夷敲锤信d趣的人除了段長紅還能夠有誰?段長紅的手底下有個紅粉兵團,當(dāng)然,說兵團那是夸張了一些,但她的確是籠絡(luò)了好幾個女人,各方面資質(zhì)都不錯且又不得志的女人,她利用她們的弱點也利用她們的優(yōu)點來控制她們替她做事,就比如李文靜,又比如洛小語,洛小語真正的天賦并不是在音樂上,她在心理學(xué)方面的造詣或許會更高一些,這方面我還利用過她�!�
沈沉沒想到柳白居然這般的坦誠,柳白繼續(xù)說道:“我和梁嵐的感情早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后來陶敏出現(xiàn)了,我覺得陶敏才是那個真正懂我的人,可是梁嵐卻成為了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一道墻,于是我便讓洛小語去設(shè)法讓梁嵐主動和我提出離婚�!闭f到這兒,柳白有些自嘲的笑笑:“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老實人的人設(shè),一個為了音樂而能夠不顧一切的人,在很多人看來,除了音樂我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而他們總是認(rèn)為我與謝常青之爭只是因為我始終想要追求音樂的純粹性。可是他們都錯了,我是熱愛音樂,可是我也是個凡人,我也有著作為普通人的欲望。沒錯,就是欲望,包括對物質(zhì),對精神的追求,比如我喜歡陶敏,又比如我想讓我和陶敏的生活質(zhì)量能夠更好,所以對于金錢我也是有追求的。可是謝常青卻把我當(dāng)成了傻子,他把我當(dāng)成了一棵搖錢樹,這也沒什么,可是他的吃相太難看,原本一些屬于我的東西他都要霸占�!�
說到這兒,柳白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起來,他的一只手握成拳頭,在空中輕輕揮動了一下,像是如果謝常青站在他的面前的話,他會忍不住給他一拳似的。
沈沉沒有說話,認(rèn)真地聽著。
“謝常青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有葉青竹,那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她和謝常青湊到了一塊,你說能有什么好事?老師對葉青竹不薄,可以說葉青竹要不是有老師的話,現(xiàn)在都還只是一個朝九晚五的小白領(lǐng),可是跟著老師之后,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老師能夠摘到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她做了什么,她和謝常青裹到了一塊去,做了對不起老師的事情,甚至還通過瞞著老師,伙同謝常青侵害我在工作室的利益。這些事情他們以為做得很隱秘,不會有人知道,但他們忘記了,人在做,天在看,再說了,我和陶敏都不傻,老師更不傻。這個世上沒有誰是傻子,人家愿意吃虧那是因為不計較。”
沈沉點點頭,對于柳白的這句話他是認(rèn)同的,這個世上誰比誰傻呢,人家愿意吃虧也是奔著更大的便宜去的,否則人家憑什么讓你落好處他喝西北風(fēng)啊?
“后來謝常青和葉青竹出事了,當(dāng)時我就有些震驚,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下的手,當(dāng)然,我最先懷疑的就是陶敏,那段時間我對她心里還是有些怨言的,我們之間很相愛,這你應(yīng)該是知道的�!�
沈沉點點頭,柳白與陶敏的感覺他確實是看在眼里的,彼此都不像是假的。
柳白抿了抿嘴:“我覺得她做這樣的事情是應(yīng)該和我說一聲的,這原本就不應(yīng)該是她自己去面對的事情,要面對也是我們倆一起面對。老話也說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就算是要對謝常青和葉青竹下手也該我們一起吧?可是后來我又覺得她這樣做是因為愛我的緣故,她不想連累我�!�
“所以她去自首的時候你并沒有覺得她是被冤枉的,你覺得她這么做就是希望你能夠置身事外?”
柳白瞇起了眼睛,沒有回答,像在思考著什么。
沈沉捕捉到了他這一刻的內(nèi)心活動:“還是你已經(jīng)猜到了這兩個案子其實跟她并沒有關(guān)系?”柳白終于點了點頭:“沒錯,后來我仔細(xì)想了想,她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
“相反的,你有作案時間,甚至動機,所以一直以來我們警方都懷疑你是兇手。”
柳白苦笑:“沒錯,當(dāng)我知道謝常青和葉青竹死亡的大致時間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真正具備作案時間的人是我,至少在你們警方看來是這樣的,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你幾次敲打我的原因,那個時候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小敏的良苦用心,她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會去頂罪,才會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到自己的肩上。那個時候我的心里很清醒地意識到,就算她去頂罪,警方也不會把她怎么樣的,特別是你沈隊,既然認(rèn)定了我才是殺人兇手,又怎么會故意去為難一個為了所愛的人去頂罪的女人呢?”
說到這一點,沈沉的心里卻是充滿了內(nèi)疚:“可我們都沒有想到,她竟然用自殺的方式來試圖為這兩個案子劃上一個句號�!�
柳白收起了笑容:“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所以后來我又暗中進(jìn)行了調(diào)查,我想她走這一步一定不是自己想到的,一定有人對她說了些什么。有人利用她和我的感情策劃了這一切,而這個策劃者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那么你查到了這個人是誰了嗎?”沈沉也喝了一口茶,然后遞過去一支香煙。
柳白接過香煙并沒有點,其實在之前他幾乎是不抽煙的。
也是因為陶敏的死,他才開始學(xué)著吸煙。
柳白不說話,沈沉輕聲說道:“這個人就是你的恩師,汪淳一汪教授,對吧?”
柳白的臉色微變,不過他最后還是說道:“是洛小語告訴你的吧?”
沈沉沒有回答,繼續(xù)說道:“可是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是汪淳一殺了陶敏,可是你卻一直和汪淳一保持著一種良好的關(guān)系,在我們盯住你的時候他還為你提供了很多的庇護。”
柳白搖搖頭:“我的心很亂,真的,我的這個老師對于我而言更像是我的父親,從成為他的學(xué)生那天起,他對我就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關(guān)懷,除了授業(yè)解惑之外,對于我的生活他也十分的照顧,包括后來我和謝常青成立工作室他也給予了大力的幫助。很多人都覺得他對謝常青比對我好,其實不然,他打心底是不怎么看得起謝常青的,他多次和我說,謝常青就是個小人,可是這樣的小人卻很好用,用得好了那就是一部賺錢的機器。老師說得沒錯,謝常青天生就是一塊做生意的料,這一點我真的不如他,都說音樂很難市場化貨幣化,但是謝常青卻做到了,而且做得還很好。只是他的為人卻真不怎么樣,私生活混亂不說,還用種種手段來吃公司的錢,作為合伙人,他直接損害的是我的利益。后來他居然把葉青竹也拉了進(jìn)來,起初我以為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討好老師,直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和葉青竹之間有些不清不楚我才知道,他們居然背著老師做了茍且之事。我一直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情告訴老師,直到有一天老師把我找去,問了我一些事情,就是他們的事情,原來老師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相比之下我還真是有些后知后覺。”
“他是什么時候問你關(guān)于謝常青和葉青竹的事情的?”
“具體的時間我也不記得了,應(yīng)該是兩人出事前的一周吧,那天他叫我跟他一塊去青云湖水庫釣魚。老師喜歡釣魚,用他自己的話說,其實就是去釣個寂寞,他說人老了,退下來之后真不知道還能夠做些什么,雖然他是黔大的股東,可是黔大經(jīng)營上的事情他卻不會去指手畫腳,畢竟他對于經(jīng)商來說就只是一個門外漢,專業(yè)的事情還是讓專業(yè)的人去做。所以他有點時間就喜歡去釣魚,比起鬧市的喧囂他更喜歡郊外的那份自然與寧靜�!�
說到這兒,柳白意識到自己又扯遠(yuǎn)了“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著說著就跑題了�!�
沈沉說道:“當(dāng)時他是怎么說的?”
“他也沒怎么具體說,只是說這些年委屈我了,他說我和謝常青一起搭檔是個苦差事,還說這些年來我沒少吃虧,這讓他很過意不去,他說他會設(shè)法給我補償,我當(dāng)時聽著就急了,我說雖然這些年是讓謝常青占了大便宜,但是這些年我還是受益的,只是拿得多些少些罷了,而且我這個人吧,小富即安,有一些吃的用的也就很滿足了�!�
“可你剛才卻不是這么說的。”沈沉絲毫沒有給他留一點面子。
柳白尷尬地笑道:“至少在老師的面前我不會表露出來,我不想他對我失望。在他的心里,我一直是個很聽話的學(xué)生�!�
沈沉沒有再打岔,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當(dāng)時我并沒有多想,他又問我,最近是不是葉青竹經(jīng)常到我們工作室去,我說是的,不過我的創(chuàng)作太忙,所以都是謝常青接待的,他就說,葉青竹雖然年紀(jì)輕了些,但也是我們的師母,說我們還是應(yīng)該拿出對師母的那份尊重來。當(dāng)時我就懵了,我可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我不太明白老師這話的意思,只是當(dāng)著面也不好問,我就在想,是不是什么時候我怠慢了她�?上雭硐肴�,我還真沒有怠慢她呢,相反的,在她提出想要入股工作室,讓謝常青來和我談的時候,雖然我的心里不是十分的樂意,但看在老師的面子上我還是答應(yīng)了的。陶敏也不舒服,她說當(dāng)初工作室最需要資金支持的時候葉青竹在哪兒,現(xiàn)在工作室打出了名氣,有了些效益時她就來了,而且她一來就一副要把工作室的所有工作都抓在手上的架勢,好在謝常青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最后葉青竹才沒有真正得逞�!�
沈沉點點頭,這些恩怨他就算是以前沒聽說,也能夠猜測得到,更何況這些情況警方都做過一些了解。
沈沉又問道:“一直以來汪淳一都沒有告訴過葉青竹自己是黔大股東的事情,這事情也是讓葉青竹對他心存怨恨的原因吧?”
“其實如果我是老師也不會告訴她這件事情,她原本跟老師在一起就是為了錢,要是她知道老師握有那么多黔大的股份,我想老師能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現(xiàn)在都未可知,她可是一個為了錢什么事情都能夠干得出來的主,在她的腦子里只有錢�!�
“聽說她在外面還有一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我倒是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在外面有人很正常,只要愿意在她身上付出,她也不在乎用自己作為回報。老師就是知道了她的這一點所以才會疏遠(yuǎn)她,甚至已經(jīng)打算要和她離婚,不過老師覺得既然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那么要離婚的話很多事情就會弄得很復(fù)雜,所以后來他就一直拖著�!�
“陶敏太不值得了,居然因為你而犧牲。我真不知道作為一個男人,為什么不好好保護自己的女人,哪怕你就算真保護不了也不應(yīng)該讓她背著一個罪名含冤而死吧?其實你明明已經(jīng)猜到了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可你卻能夠做到無動于衷。又或者這也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沈隊,你這怎么說話的呢?”柳白有些生氣。
“我是讓小敏的做法給搞懵了,我不是說嗎?當(dāng)時我還真有些相信人就是她殺的了,還是后來我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有殺人嫌疑的居然是我,那一刻我自己也被震住了,我突然就想明白了陶敏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是在保全我。不過后來我卻發(fā)現(xiàn)在陶敏去自首前曾經(jīng)見過一個人,或許是這個人對她說了些什么,讓她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她見過誰?”
“汪濤。”
沈沉瞪大了眼睛,汪濤?汪璐的那個親哥哥。
難不成真是汪濤忽悠陶敏去擔(dān)下一切的罪名嗎?
“我知道這讓你們難以相信,我也不信,可惜這卻是真的。”
沈沉沒想到這事情又和汪濤扯上了關(guān)系,不過這還是柳白的猜測,也可能陶敏去見汪濤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呢。當(dāng)然,沈沉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巧合,畢竟巧合的概率太低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