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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滿月當(dāng)天,家里突發(fā)大火。
我拼死將兒子護在身下。
顧夢瑤匆匆趕來,第一時間將召集全市的專家為我看診。
但兒子還是沒保住。
絕望之際,我奔走在醫(yī)院里,尋找兒子的尸體。
卻在太平間外,聽見她跟醫(yī)生的交談。
“你瘋了?就為了給陸宴整容換皮,你放火燒自己的老公孩子?換臉手術(shù)風(fēng)險本來就大,你把許瑾年的臉給了陸宴,你就沒想過他以后怎么見人?死的也是你的親骨肉啊!”
“阿宴毀容五年,我見不得他受苦,死就死了,怪只怪許瑾年胸口有塊胎記,皮膚不夠用,不然我也不至于連孩子都搭上�!�
“孩子死了也好,省的我自己動手,跟許瑾年生下的,不過是個孽種,和阿宴生下的,才是我們愛情的結(jié)晶�!�
淚水失控滑落。
我這才明白,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婚姻,不過是一座墳?zāi)埂?br />
我兒子的命,也是她討陸宴歡心的籌碼。
既然如此,我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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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下這個兒子就是為了用他的皮給陸宴手術(shù)?夢瑤,你不覺得自己太瘋狂了嗎?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你就沒想過縱火的事被許瑾年發(fā)現(xiàn)怎么辦?那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顧夢瑤唇角勾起冷笑,漫不經(jīng)心。
“嬰兒的皮膚嫩,才配得上阿宴,他不會發(fā)現(xiàn)的,換臉手術(shù)結(jié)束,他跟毀容了沒兩樣,離開我,不會有別人要他,也沒人能跟顧家抗衡�!�
“出院后我會帶他回去,以照顧之名,關(guān)在顧家的老宅里,鎖一輩子�!�
“至于我在外面跟誰結(jié)婚,跟誰生子,他就算知道,也找不到我面前了�!�
醫(yī)生擰眉,面露不忍。
“好歹是你法律上的妻子,結(jié)婚五年,他掏空了家底陪你創(chuàng)業(yè),你怎么能——”
不等她說完,顧夢瑤輕笑出聲。
“你說的沒錯,要不是他的家底,我還沒錢給阿宴治病,說起來他還是我們的恩人,我不會虧待他,讓他在顧家養(yǎng)老送終,也算我仁至義盡了�!�
“他那么大度,說不定知道自己毀容,還要主動張羅給我重新找男人呢,他性格的確不錯,就是可惜,我心里已經(jīng)有阿宴了,將就不下去�!�
淚水失控滑落。
我閃身躲在拐角后。
面前的玻璃卻映出木乃伊般包裹嚴(yán)實的倒影。
如此狼狽不堪。
原來家里的大火不是意外。
而是我愛之入骨的妻子一手所為。
兒子也不是死于那場大火。
而是死在了她為陸宴換皮的手術(shù)臺上。
大火爆發(fā)那刻,我拼了命地將兒子護在身下。
任由火焰灼燒皮膚,動作也絲毫未變。
直到顧夢瑤趕來那刻,我才從懷里救出兒子,將兒子親手交給她。
那一刻,她眼底驟然爆發(fā)喜悅。
我以為她是在高興,兒子沒事。
卻不想,是在替陸宴開心。
開心他換皮的手術(shù)有著落了。
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麻藥緩緩注射進身體。
耳邊還回響著她堅定承諾的聲音。
說她一定會好好保護我們。
真是諷刺。
失神間,我和走到面前的顧夢瑤撞個正著。
身體驟然脫力,她一把將我抱進懷里。
“瑾年?怎么在這?你才剛做完手術(shù),好好在病房里休息,兒子的后事你就別管了,交給我。”
她和從前一樣,溫柔地?fù)崦业念^頂。
可這次,動作隔著紗布。
溫度卻怎么也透不進心底。
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我忍不住開口問她:
“我明明已經(jīng)護著兒子從火場里出來,他為什么還會死?”
“顧夢瑤,我把兒子給你那刻,他明明是有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