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任你富豪,依舊芻狗
魯清涵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劉厚先生,你的意思是,因為那鬼鎖鏈而死亡的人,多到警局的停尸房都放不了了?”
“對。”
劉厚凝重地點點頭。
否則很難解釋,警局放走自己和魯清涵的理由。
估計也是判斷他倆并不是真正的兇手。
“等我一下。”
劉厚背過身去,給拈日師叔打了個電話:“師叔,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一件事�!�
師叔很忙,隨口問:“什么事?”
“你在警局那邊有沒有什么渠道,可否調(diào)查一下最近幾個月,春城的非自然死亡事件?”
劉厚問。
師叔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劉厚主持,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確實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我猜,最近春城不太平啊�!�
劉厚道。
拈日師叔嘆了口氣:“確實不太平。不用警局去查,我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也在焦頭爛額。我們太乙門分銷出去的保平安符和驅(qū)邪符都大賣到缺貨了,情況,很糟糕啊�!�
衡量一個城市究竟有沒有人心惶惶,其實警局的消息不一定準確。
要看道觀、寺廟中的保平安符咒的銷量。
銷量越好,就證明這個城市越是危險。
這便是木桶理論。
組成桶的板如果長短不齊,那么桶的盛量不是取決于最長的那塊,而是最短的。
道觀和寺廟,就是最短的那塊木板,也是感知市民的情緒最敏感的所在。
也是拈日師叔頭痛的原因。
“保平安符賣了那么多,肯定有麻煩的穢物妖邪在作祟。”
拈日師叔咬牙切齒地說:“不過這妖邪隱藏的很深,我調(diào)查了許久,都沒有頭緒�!�
劉厚了然,連忙將自己這幾天遇到的事情,以及魯清涵,魯清瀅的情況,告訴了拈日師叔。
拈日師叔聽完,恍然大悟:“原來是一種鎖鏈邪物在作祟?而且,連竹雅也看不見?這確實挺麻煩。好,我把手中掌握的線索,等一下微信給你。”
劉厚掛斷電話,背后發(fā)涼。
不由得沉思起來。
看來這鎖鏈邪物鬧出的動靜,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大。
老實話,至今,對這邪物,劉厚也沒有太多的頭緒。
在報警之前,他已經(jīng)將整個停尸房全都檢查了一番,并沒有找到魯清瀅的去向。
就連拔頭鬼,都和他失去了聯(lián)系。
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便是他封印的這一小截銹跡斑斑的詛咒鎖鏈上。
這一小節(jié)鐵鏈,大約十多厘米長,看起來很普通。
自從被他封印后,就乖乖地呆著,沒起波瀾。
但劉厚清楚,這截看似普通的鐵鏈中,蘊藏著極為可怕的戾氣。
若是從這根鎖鏈入手,用畫夢之術(shù)推演。
劉厚總覺得有些不安全。
果然,還是需要先找到更多的線索才行。
“對了,這截鎖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想到這里,劉厚突然問魯清涵。
魯清涵臉色頓時煞白起來,像是回憶起了根本不想回憶的東西。
她哆嗦著,聲音都在顫抖:“是從張衡的嘴里鉆出來的,那垃圾鎖鏈,還妄圖想鉆進我的嘴中�!�
“張衡?”
劉厚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自己口喊張衡的名字的時候,魯清涵一點都不意外。
他們倆,認識!
“你認識他?”
劉厚疑惑道。
“對。我倆是朋友�!�
魯清涵微微點了點頭:“我是三年前認識他的。”
劉厚問:“他該不會是你的男朋友,或者前男友?”
魯清涵仿佛被侮辱了似的,使勁搖頭:“怎么可能?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交過男朋友�!�
想到這兒,女孩就一陣苦笑。
她活了二十二歲的人生,前半段,沉浸在父母關(guān)愛的蜜罐之中。
而后半段,卻因為父母的死亡,而不得不自強起來。
和那些吃絕戶的親戚們爭權(quán)奪勢,費盡心力心機,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屬于自己和妹妹的財產(chǎn)。
但也因此得罪了所有親人。
在魯清涵剛強的外表下,藏著的,不過只是一顆柔軟的心。
她也想找個男朋友,能夠幫助自己,撐起一片天地。
可惜,入眼所見,周圍不是圖她錢的,就是圖她姿色的。
要么就是兩者都圖。
魯清涵甚至生出了一輩子不嫁人結(jié)婚的決心。
劉厚摸著下巴:“那你和那張衡,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身上都有同樣的詛咒?”
魯清涵臉上劃過一絲懷念:“三年前,我剛來春城發(fā)展創(chuàng)業(yè)。張衡是個富二代,經(jīng)常生意上有往來。
一來二去,就相熟了。”
“富二代?”
劉厚愣了一愣:“這家伙,不是康寧購物中心的一個保安嗎?”
“他去當保安了?”
魯清涵大為意外,隨即兔死狐悲的,傷心起來:“當保安也好,他太倔強了。出了那么多事,都一個人扛著。從來沒有向我尋求過幫助。
骨子里,他也是個要強的人啊�!�
劉厚皺了皺眉:“這張衡,出了什么事。怎么從富二代變成了保安,差別也太大了?”
“張衡的爸爸,張家,前段時間出了意外。他們世代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遭遇到了某種不可逆的創(chuàng)傷。張衡跟我提過一嘴,說是他們背后一家叫做什么北陽門的企業(yè),轟然倒閉。
他們家受到牽連,也破產(chǎn)了。
活生生從一個富二代,變成了兜里只剩下巨額負債的流浪漢,連家都沒有了�!�
魯清涵嘆息道。
劉厚啞然。
原來,張衡家破產(chǎn),竟然和自己有關(guān)。
他們家的公司,是北陽門旗下的產(chǎn)業(yè)。自己滅了北陽門,拈日師叔要將北陽門的產(chǎn)業(yè)切成細碎,消化吸收。
自然會對任何北陽門的旗下企業(yè)動手術(shù)刀。
都說世上凡人皆為芻狗。
其實有錢人也不例外。
當不可抵擋的一刀砍下來,無論是誰,都會灰飛煙滅。
在強大的實力差距面前,張衡這個富二代,不過爾爾,渣都不剩。
“我曾經(jīng)收留過張衡一段時間,但是他在我租給他的酒店待了沒多久,便不辭而別。臨走的時候,他還跟我說要振作起來。
雖然他以前一直都是個王八蛋,要文憑沒有文憑,要技能沒有技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花錢的能力。
但現(xiàn)在張家能干活的,就只剩他一人了。
哪怕靠著兩只手,他也要養(yǎng)活自己的父母雙親�!�
魯清涵抬頭望著夜色。
今夜月亮很明亮,雖然清冷的月光照射在身上。
給她徒添寒意。
但,她依舊覺得這月亮,很美。
自己太忙,太忙,早已經(jīng)忘記正常的生活是什么。
她,究竟有多久,沒有抬頭望月亮了。
“我還記得,張衡和我告別的那天,天上的月亮也是這么圓,這么明亮。
可惜再見面,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比這月光,更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