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歸來,你們好的很那!
偉岸的身影踏進院門。
男人面龐剛毅,此時怒目如火,濃郁的眉毛宛如兩把利劍倒豎。
“好的很那!本將的將軍夫人與女兒在后宅打的你死我活!甚至還用上了毒藥和看家護衛(wèi)!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顧安匆忙收拾起這一地狼藉。解毒粉灑滿整個院子,毒物很快退散,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毒物很快被顧承遠的精兵捍衛(wèi)砍殺殆盡。
顧承遠一把奪下顧昭的匕首,同時毫不憐惜的將王氏從地上提了起來。
顧承遠今生怎的竟提前了半個時辰入府?
顧昭絲毫不見尷尬,更不見驚慌,淡淡將已空無一物的手斂了起來。
她不覺得顧承遠會真的將她和王氏如何。
顧承遠出身草莽,能走到豫州司馬這樣的位置,自然能力出眾,但更出眾的,便是其唯利是圖的本性。
前世她入了翠紅院,她天真的以為自小疼愛她的顧承遠會救她,遍體鱗傷跑出來。
卻只換來他一句她已入翠紅院,如何還能有個好親事?顧府不養(yǎng)閑人,讓她回去吧。
她方才知曉一直以來的寵愛都是利用,皆是因為她的好相貌!利用她的親事來奔自己的前程!
“誰能解釋解釋,本將的后宅何時成了演武場?”
沒有一絲溫度的視線掃向王氏和顧昭。直激的王氏縮了一縮,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和顧昭并排乖順的跪在一起。
顧承遠只是平靜的看著下人們打掃院子,空氣安靜的讓人窒息。
一刻鐘的時間轉瞬即逝。直跪的二人膝蓋發(fā)疼,王氏更是面色發(fā)白。
“你裝的連我都騙過了。”
顧承遠才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審視的掃向顧昭,仿佛第一日認識這個女兒。
“我以為你只是個有些心機的小姑娘,想不到你竟敢動手殺人...陷害嫡姐?謀殺嫡母?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父親...我若不動手,起先便被送去翠紅院了...如今得虧父親回來,否則如今恐怕更被當做失心瘋送入靜心庵了�!�
顧昭輕嘆,眼眶微紅,仿若再也無法強裝堅強,適時落下幾滴淚珠。
“那你便可以動手傷人了嗎?我沒教過你長幼尊卑嗎!她是你的嫡母!”顧承遠虎目一瞪。
“女兒知錯...只是一時昏了頭,父親不在府中,女兒實在是走投無路...”顧昭低聲道,肩膀聳動,無聲啜泣。
王氏看的一陣火大。眼見顧承遠斥責顧昭,王氏仿佛有了靠山。
“走投無路便出手傷人?你當你是威武大將軍?”顧承遠擰眉,一雙虎目瞪向顧昭。
王氏跟著挑眉,挑釁的望著顧昭。
“你走投無路?你是囂張跋扈,狼心狗肺的東西,竟還想要我的命!”
顧承遠轉頭,斜睨了王氏一眼,其中寒氣四溢,看的王氏呼吸一滯清醒過來,忙斂聲低頭。
“還有你,你當你便沒有錯嗎?你身為府上的當家主母便是這般料理家事,將本將的女兒買入秦樓楚館?”
“官人...這是在怪我?”王氏一抖。轉而內(nèi)心爆發(fā)出巨大的委屈,啞聲道。
”婉兒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他一個庶女敢如此狠毒...難道便不該處罰?”
“教養(yǎng)子女,無分嫡庶�!�
看見王氏眼眶漸紅,顧承遠輕嘆一聲,將王氏扶起坐下。
“我知你也是關心則亂,我也心疼婉兒,方才已去看了婉兒,婉兒已無大礙�!�
“該罰自然是要罰,但她到底年幼,心性還不成熟,不至于毀了她一生�!闭f著安撫的看了一眼顧昭。
顧昭冷笑。這就是她的父親,利益至上,既不愿失了王家的助力,又不愿得罪了女兒。
遇事只會和稀泥,還能讓人以為他真心關心自己。
“昭兒,這門婚事并非是你母親一人做主,我也是知情的�!�
“季家少年雖說現(xiàn)下家世是單薄了些,但一表人才,一看便是人中龍鳳。日后必能一舉高中!前途不可限量。”
定然是人中龍鳳的,顧昭諷刺一笑。那季晏的腦子里不知為何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曲轅犁,活字印刷,甚至是最后的炸藥。
任何一件獻上去都是一件了不得的政績。
但任誰也知道不是個良配,貧寒出身,未有功名...便是再了不得也不過是個能干的匠人。
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大齊,如何入得了勛爵人家的法眼,也就顧承遠肯舍得一個女兒去拉攏。
別說只是一個她,前世便是顧婉都被顧承遠舍了想許給這個季晏。
可惜因為她被發(fā)賣,便是再想將嫡女許嫁也已惡了季晏。結親不成反成怨。
誰又能想到這個窮書生幾年以后會成為叛軍的軍師中郎將呢?
顧昭勾唇,既是送上門的靠山,哪里有推出去的道理?
“父親從未害我,既是父親做主,女兒都聽父親的...”
對上顧昭濡慕的眼神,顧承遠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王氏得逞的扯了扯嘴角,一抬眸卻對上顧承遠警告的眼神,只覺手心一片冰冷。
顧承遠自然是不知情的...
顧承遠雖有心給兩個女兒定親,但卻并未決定給顧昭定這個窮書生還是陳家少爺。
陳安青出身名門,人品端方,謙謙君子。既是聯(lián)姻她顧昭又如何配的上?
還不如如了將軍的意,用她的婚事吊住那個窮書生,哄他將東西都獻出來,為她的婉兒鋪路。
“我本打算婉兒的親事去京城再做打算。但見夫人如此滿意刺史府的二公子,先為婉兒定下也好。”
王氏如遭雷劈。驚訝的望著顧承遠。見顧承遠容色陰沉,心中也信了幾分。
一時間悔的腸子都青了...她怎的如此鼠目寸光錯怪官人!她以為官人是偏愛那小賤人!想不到竟是要給婉兒更好的!
“妾身...妾身并無此意。”王氏喏喏道。身上的氣焰一下子消失殆盡。
顧承遠見狀眉毛略微舒展,他只是警告,哪里舍得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真將唯一的嫡女給出去。見王氏消停也不在深究。
顧昭嘲諷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夫妻倆費盡心思算計她的婚事,為顧婉謀求更好的婚事。
可誰算得到呢?
最不被看好的少年,最后卻成為最大的權臣...
“你既受了傷,便好好養(yǎng)傷,府上諸事交給許氏打理便是�!鳖櫝羞h淡淡道。
王氏大吃一驚,這是要奪她的掌家之權?對上顧承遠的眼睛,又悻悻低頭。
“都聽老爺?shù)?..”
“至于你...心性不定,燒退后便去祠堂日日誦經(jīng),為你母親和姐姐祈福,進京之日前不得踏出祠堂一步。”
這處罰不可謂不重。祠堂陰冷潮濕,誦經(jīng)更要跪拜叩首,從前的粗使下人受罰最多也不過三日,已經(jīng)熬的人受不住。
此時距進京尚有半月有余。顧昭又在病中...便是能熬下來也得脫一層皮。王氏心中最后的不滿也消失殆盡。
顧昭面不改色�!芭畠褐斅牳赣H教誨�!�
不過只是幾日的祠堂,便是更狠厲的責罰她在翠紅院也受的多了。
顧承遠疲憊起身。似是想到什么,又回頭望向王氏。
“婉兒受傷的事我會派人徹查。你便好好養(yǎng)傷,不要出院門了。”
這是還要禁了她的足?
王氏恨恨咬牙,有些不甘,到底還是顧及顧婉,怨毒瞪了顧昭一眼,沉聲道:“妾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