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女人相貌出眾，一身打扮張揚而貴氣，宛如正在盛放的花朵。

    她無視了謝蓉蓉，繼續(xù)對我說話："咱們這么久沒見，我要接你還不肯！"

    "小時候的感情，你都忘干凈了是吧?這趟回老家才想起我。"

    "小心等我回去，就找你爸媽告狀。叔叔阿姨一定站我這邊！"

    "阿時哥，我的司機開車很穩(wěn)，一定不會讓你暈車。"

    "你就跟我坐在后座，陪我聊聊天、敘敘舊，好嗎?"

    說著，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見此情形，不僅是謝蓉蓉，就連何子辰都有些傻眼。

    謝蓉蓉皺起眉，對我問道："這就是你朋友?"

    直到這時，女人才注意到她，展顏一笑道："對，我跟阿時哥從小一起長大。"

    "他談戀愛后，才為了避嫌，單方面跟我淡掉聯系。"

    說到這，女人有些惱怒地白了我一眼。

    隨后，她又向謝蓉蓉自我介紹道："我叫夏然，你應該是阿時哥的妻子吧?他以前總跟我提起你。"

    夏然表現得落落大方，謝蓉蓉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反觀何子辰就更尷尬了。

    他抱著羞辱我的心思來，可那點齷齪的想法，擺在外人面前，簡直骯臟又下作。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夏然好奇地問道："這是你們的司機么?怎么看著瘦巴巴的，能提得動行李么?"

    "不是，我是夢夢的朋友。"何子辰尷尬地解釋道。

    "不好意思，誤會了。"夏然點點頭，對遠處招了招手，一名身形魁梧的司機從車上下來。

    他走近，接過我的行李，直接搬上后備箱。

    "阿時哥，我們走吧。"夏然換上笑臉，貼心地對我問道："你吃過飯沒?想吃什么?"

    "還沒，隨便吃點吧。"我嘴角微翹著應道。

    謝蓉蓉忽然叫住我，語氣里帶著醋意，"阿時，我也沒吃呢！"

    "那你們跟著一起吃點吧。"

    坐上車，夏然興沖沖地挑起話題。

    從小時候的糗事，聊到這兩年的趣事。

    我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也因她而歡快起來。

    聊得熱烈，壓根沒心思注意，不遠不近跟在車后方的謝蓉蓉二人。

    來到一家西餐廳，店內的裝修精致而奢華。

    夏然向我介紹道："這可是家寶藏餐廳，以前總想帶你來，可是你老拒絕我。"

    "忙嘛，沒辦法。"我無奈地笑笑。

    謝蓉蓉和何子辰跟著，二人顯得很是沉悶。

    一張餐桌，被劃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氛圍。

    夏然拉著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如果沒有她的話，我應該會像以前一樣，被謝蓉蓉和何子辰晾在一邊吧?

    他們總是聊些我根本插不上的話題。

    今天，無論何子辰說些什么，謝蓉蓉始終沉著個臉。

    吃完飯，她對我道："我們回家吧。"

    "那就走吧。"夏然接過話茬，"阿時哥，我送你，行李還在我車上呢。"

    又聊了一路，夏然送我進小區(qū)，讓司機幫我卸行李。

    "阿時哥，有空多聯系，跟你聊天真的很開心！"

    在夏然眼中，我看見兒時的純真，于是笑應道："好啊，有機會在一起吃飯吧。"

    5.

    等我回到家，謝蓉蓉已經坐在客廳里了。

    她一口接一口地抽著女式香煙，神色盡是陰郁。

    我拖著行李箱，準備回房間，卻別她叫住。

    "江辰，那女的是誰?"

    我平淡地應道："老家鄰居的女兒，算是妹妹吧。"

    "你玩挺花啊，還認人家當妹妹?"謝蓉蓉氣憤道。

    我覺得莫名其妙，反問道："她年紀比我小，跟我一起長大，當做妹妹有問題么?"

    "那她是不是一口一個哥哥，親切地叫你��！"

    謝蓉蓉越說越來氣，"人家漂亮又有錢，以后是不是還打算包養(yǎng)你��！"

    簡直是在無理取鬧。

    "你能有男閨蜜，我就不能有妹妹了?"

    我也來了脾氣，直接道："別太自私，我也有自己的人際關系，沒必要一直圍著你轉。"

    謝蓉蓉一時語塞，錯愕而懊惱地看著我。

    咬著牙，她強調道："你為什么總要誤會我跟何子辰?我跟他不一樣！要發(fā)生什么的話，早就……"

    我打斷道："我跟夏然也一樣，清清白白，你少胡思亂想。"

    說完，我走進房間，再也懶得多說廢話。

    慪氣的謝蓉蓉搬進次臥，一連幾天都沒跟我說過話。

    我忙于工作，沒時間搭理她。

    大城市的壓力很大，我的工作很累很忙。

    作為獨生子，畢業(yè)后我本該回家發(fā)展。

    父母多少能提供些資源，讓初入社會的我起步別太艱難。

    可是，謝蓉蓉的父母卻堅決不允許她遠嫁。

    為了她，我只好來到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獨自打拼，白手起家。

    我的能力尚可，運氣也算不錯。

    花了五年時間，終于買車買房，這才有了娶她的資本。

    誰能料到，婚后會是這種光景呢?

    我疲憊地回到家，自己給自己做飯。

    謝蓉蓉從屋內走出，見我滿臉疲態(tài)，放軟語氣道："我們和好吧。"

    本來我就沒打算跟謝蓉蓉去鬧，只是她選擇冷暴力而已。

    "嗯，行。"淡淡地應了聲，我把飯菜端上桌。

    剛落座，門鈴就被人按響。

    謝蓉蓉過去開門，門外傳來何子辰的聲音，"夢夢，好幾天沒消息，發(fā)信息也不回，我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

    我轉頭看去，在何子辰身邊，還跟著一群狐朋狗友。

    就是這幫人，天天拉著謝蓉蓉鬼混。

    說話間，何子辰已經摟住謝蓉蓉的肩膀，準備帶她出門。

    察覺到我的目光，謝蓉蓉沒像往常一樣，笑著給予何子辰回應，而是局促地推開他的手。

    何子辰皺眉看向我，撇了撇嘴道："噢，原來又被阿時關在家里了啊?"

    6.

    "阿時，你這就不地道了��！"

    "雖然已經結婚，但總管著老婆，這算什么事兒?"

    "身為男人，大度點嘛！"

    那幫狐朋狗友起哄，用鄙夷的眼神看我。

    一大幫人上門邀請，謝蓉蓉明顯是心動了。

    不過，她還是問我道："一起去玩玩嗎?"

    此話一出，我就清楚她的決定了。

    謝蓉蓉當然想去，可又怕我不高興，所以才客套地問我要不要去。

    這是試探，那幫朋友也有些緊張。

    畢竟，我不是他們圈子里的人，壓根玩不到一塊去。

    而且，我作為謝蓉蓉的丈夫，要是在場的話，他們多少會有些玩不開。

    何子辰的神色不悅，對周圍人使眼色，試圖讓人說些什么，好阻止我跟著過去。

    既然我這么礙事，那索性如他們的愿。

    "你去吧，我不去了。"

    我坐回餐桌旁，準備繼續(xù)吃飯。

    謝蓉蓉像是松了口氣，又有些心虛地保證道："我不會太晚回來。"

    "嗯。"我淡淡地應了聲，聽見家門關上的聲音。

    吃完飯，洗了碗，我也出了門。

    其實，我本就沒想過要去謝蓉蓉朋友的局。

    夏然約了我好幾天，說要喊幾個朋友，去全市最大的酒吧玩玩。

    今天難得有空，我便答應了。

    燈紅酒綠的酒吧里，放著激情澎湃的音樂，給人極盡放縱的肆意。

    我很少來這種場合，起初有些不適。

    等酒過三巡才逐漸適應，也跟夏然的朋友們聊開。

    他們似乎也不常來酒吧，臉上帶著新奇而興奮的笑容。

    兩三朋友相邀進舞池蹦迪，我則跟夏然飲酒聊天。

    等朋友回來后，便激動地說道："那桌玩得可真大�。�"

    我跟夏然隨之看去，發(fā)現竟是熟人，不正是何子辰那幫人的局么?

    桌邊五男一女，桌上堆滿酒瓶。

    何子辰已經脫去上衣，光著膀子仰頭飲酒。

    一旁，夏然撇嘴吐槽道："這么大個啤酒肚，還好意思秀身材?"

    朋友解釋道："那屌絲，以前怕不是黃毛混混吧?"

    "他剛才踩上酒桌脫了衣服，直接抱住那個女人，埋頭一頓激吻。"

    "嘖！那畫面，可勁爆了！"

    他口中的女人，便是桌邊唯一的女性謝蓉蓉了。

    此時，她正低頭看著手機。

    緊接著，我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

    原來，她是在給我發(fā)信息：【在干嘛?】

    何子辰皺了皺眉，一把奪過謝蓉蓉的手機，把她抱起坐在自己懷里，嬉笑著舉瓶灌酒。

    謝蓉蓉沒拒絕，含了口酒，捧著何子辰的臉，對嘴灌了回去。

    我看著謝蓉蓉發(fā)來的信息，扯著嘴角笑了笑。

    本以為她是喝醉想跟我求助，現在看來，她似乎樂在其中。

    只是因為內心愧疚，所以才故意沒話找話，想跟我說點什么吧。

    周圍的朋友咂舌道："嘖！我就說那桌玩得很刺激吧?"

    "這種女人，也不知道會嫁給哪個倒霉蛋。"

    "要是娶了她，將來孩子是誰的都難講。"

    夏然開口打斷道："別人的事，別多嘴了。"

    她沒有挑明了講，朝我投來關心的目光，想在朋友面前維護我的尊嚴。

    我苦澀地搖搖頭，低聲道："沒事。"

    說完，我給謝蓉蓉發(fā)去回復：【我在看你�！�

    7.

    謝蓉蓉連忙從何子辰懷中下來，驚愕地左顧右盼。

    一陣搜尋，她才看見不遠處的我。

    遙遙四目相望，我舉杯敬酒。

    一飲而盡后，我對身旁的夏然道："今晚就先到這吧，我先回家了。"

    看出我神色中的黯然，夏然眼里流露疼惜，"阿時哥……"

    無論怎么說，謝蓉蓉都是我的妻子。

    我被綠了，綠的明明白白。

    微嘆口氣，我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沒事。"

    起身走出酒吧，余光瞥見謝蓉蓉想要追來。

    可是，她卻被何子辰拉住手腕，周圍的朋友也在起哄挽留。

    最終，我一個人來到街邊。

    走進便利店，買了一盒香煙。

    自從結婚以后，我就把煙戒了。

    至今，已是三年過去。

    火機躍起火苗，照亮我憔悴的面容。

    深深地吸了口煙，竟是有些嗆喉。

    長長地吐口煙霧，隨著微涼的晚風散去。

    我明白，我跟謝蓉蓉徹底結束了。

    這段婚姻早就遍布裂痕，如今已經無法彌合。

    我沒有回家，而是自己開了個房間。

    發(fā)自內心的反感，不想再多看謝蓉蓉一眼。

    哪怕同住一宿，我都覺得作嘔。

    躺在床上，謝蓉蓉坐在何子辰腿上，含酒回灌的模樣歷歷在目。

    我努力不去想，但卻不可控地浮現腦海。

    一遍接著一遍，宛如把把尖刀，刺的內心千瘡百孔。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麻木。

    可是當一切呈現在我眼前，卻依舊疼的令人窒息。

    我深愛過謝蓉蓉，愛到愿意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獨自來到陌生的城市，消耗青春拼搏事業(yè)，去賭一個美好的未來。

    現在看來，我賭輸了。

    輸的一敗涂地。

    手機傳來震動，是夏然發(fā)來的信息：【阿時哥，你還好嗎?如果難過的話，我可以去陪你。】

    我隱約能感受到，夏然對我的心意。

    從小到大，她總愛跟在我的身后。

    哪怕被小伙伴們戲稱"跟屁蟲"，她也改不掉這個習慣。

    等到我們長大，彼此間的感情，其實已經不再局限于哥哥妹妹了。

    我對謝蓉蓉說謊了。

    夏然對我有好感，只是我一直拒絕。

    8.

    【我沒事，你玩得開心點，不過別喝太多，早點回家休息�！�

    與別人同床這種事情，謝蓉蓉已經做過，但我卻不能跟她一樣。

    否則便是作踐自己，更不尊重夏然。

    剛回復完夏然，謝蓉蓉就給我發(fā)來信息。

    【你回家了嗎?我馬上就回去，我可以解釋，只是游戲而已�！�

    我沒再回復，直接把手機關機。

    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只覺得很累很累。

    第二天上午，將手機開機，便收到謝蓉蓉的信息。

    她似乎慌了，發(fā)了很多，我一條也沒有回。

    我去了趟律師事務所，委托律師擬好一份離婚協議。

    帶著協議書回家，一進門我就看見沙發(fā)上的謝蓉蓉。

    她的神色憔悴，雙眼布著血絲，好像一宿沒睡。

    "你昨晚去哪了?一宿沒回來，是不是跟那個夏然開房了?"

    謝蓉蓉質問著我，冰冷的語氣，仿佛全然忘記，她在酒吧做的事情。

    "沒有，我自己在酒店過了一夜。"我如實道。

    謝蓉蓉根本聽不進去，斜眼怒視著我："你覺得我會信么?我就知道你跟她有一腿！"

    "口口聲聲說自己清白，一喝酒就做這種勾當！"

    "江辰，我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種人！"

    我覺得可笑，懶得解釋。

    夜不歸宿，跟人同床，這種事情謝蓉蓉做得少么?

    她到底哪來的臉，反過來指責我?

    "要不說說你的事情?"我索性也撕破臉皮。

    謝蓉蓉神色一僵，強行道："我說了，我跟何子辰是純友誼！"

    "如果我們有一腿的話，哪里還輪得到你?"

    我平靜點頭，甩出離婚協議書，"原來做你老公得排隊，現在可以下一位了。"

    9.

    謝蓉蓉根本沒有想到，我會提出離婚，更把協議書都擬好。

    她愣在原地，剛才的氣焰頓時消散。

    我遞去筆，說道："你不是想要自由么?簽個字，你就恢復自由身了。"

    "你可以直接去找何子辰，跟那幫狐朋狗友慶祝，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會過問半句。"

    咬了咬牙，謝蓉蓉惱羞成怒道："江辰！我們這么多年感情，你背叛了我，還提出離婚?"

    "隨你怎么想。"我無所謂道。

    這樣的態(tài)度，更激起謝蓉蓉的怒火，"行！你別后悔！"

    她抄起筆，翻開協議書。

    當發(fā)現我已經寫好自己的名字，她的動作僵了僵。

    緊接著，也簽下她的名字。

    我收好協議書，對她道："你可以收拾東西走了。"

    "一個月的冷靜期后，咱們民政局再見吧。"

    沒有不舍，沒有挽留，也沒有爭辯對錯。

    我始終平靜的反應，讓謝蓉蓉茫然錯愕，"江辰，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看著她，反問道："難道你感覺不到么?"

    無論多么深沉的愛意，也會被一次次失望消磨。

    不管多么美好的回憶，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淡化。

    我跟謝蓉蓉結束了。

    當天她就搬東西離開，想來是去何子辰家了。

    往后幾天，謝蓉蓉偶爾回來，帶走落下的東西。

    即便見面，我們也沒再說過話。

    等她搬完東西，我又把家里清理一遍。

    帶有回憶的東西，全被丟進垃圾桶。

    既然關系已經結束，看著反而覺得膈應。

    雖然我表現得風輕云淡，但其實還沒完全從這段感情里走出來。

    畢竟這么多年，謝蓉蓉幾乎占據我的整個青春。

    我開始買醉逃避清醒，盡量不讓自己陷入悲傷的情緒。

    在這段時間里，夏然一直陪伴照顧著我。

    她似乎又重拾以前的習慣，無論我去哪里，總會想要跟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婚的冷靜期結束。

    我來到民政局，再次見到謝蓉蓉。

    她眼神復雜地問我："江辰，你后悔么?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清楚，是她后悔了。

    不過，她有她的倔強，我也有自己的堅持。

    搖搖頭，我應道："算了吧，沒必要。"

    破鏡難重圓。

    感情已經不在，再怎么努力假裝，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10.

    離婚手續(xù)辦的很快。

    依舊是紅色封面的冊子，不過"結婚"變成了"離婚"二字。

    我把離婚證收好，準備離開民政局。

    謝蓉蓉忽然叫住我，"江辰。"

    我站定轉身，對她問道："還有什么事么?"

    她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一時間，我的心緒也有些復雜。

    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似乎突然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只化作一句。

    "祝你幸福啊。"

    謝蓉蓉一怔，眼眶有些濕潤，哽咽著道："你也是。"

    擺擺手，我邁步離開。

    當夜，夏然約我來到一家安靜的清吧。

    喝著酒，我笑問道："你猶猶豫豫的干嘛?有話就說。"

    夏然搖搖頭，"晚點再說。"

    不知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她的臉頰泛著緋紅。

    等酒過三巡，她才醞釀著問道："阿時哥，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到這座城市嗎?"

    我一愣，確實沒有問過這個問題，不免有些好奇，"為什么?"

    "其實……"

    說到這，夏然又變得吞吞吐吐，好半會才憋出三個字，"因為你。"

    聞言，我一陣愕然，又聽她道："小時候，他們不都說我是你的跟屁蟲么?"

    "當初聽叔叔阿姨說，你來這座城市以后，我就決定跟著來了。"

    "可是，來了之后我才知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其實我很自私，盼著你們分手。"

    "當你結婚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沒希望了。"

    "你不是給我發(fā)過喜帖么?我那時候說在國外出差，其實是騙你的，我只是不敢去，怕自己哭的太慘而已。"

    說起這些事情，夏然眼中泛起淚光，"這些年，我只能一直奮斗，就算跟你沒可能，也希望能做你最堅強的后盾。"

    "你看呀，我現在能賺很多錢，已經是叔叔阿姨口中很優(yōu)秀的孩子了。"

    "可是，錢買不到的東西有很多，其中就有我最想要的。"

    11.

    清吧里，光線偏暗卻柔和。

    夏然抬眸看著我，小心翼翼的眼神惹人憐惜。

    說話的聲線，都因過度緊張而變得顫抖。

    或許，職場上的她，是雷厲風行的商業(yè)女強人。

    可是，現在卻只是個忐忑等待回應的女孩而已。

    她在害怕，我會像以前一樣拒絕。

    對視間，我的嘴角不經意地翹起，"你是想說，你喜歡我?"

    夏然抿著唇，隨后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喜歡你！"

    一陣恍惚，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人影，正與眼前的夏然逐漸重合。

    那是當初的我。

    堅定深愛著謝蓉蓉的我。

    那時候，我跟夏然一樣忐忑，卻鼓起勇氣告白。

    因為非常清楚，任何事情都需要靠自己爭取。

    錯過一次，很可能就是一生。

    只是，我的努力并沒換來美滿的結果。

    那么這一次，我絕不會讓夏然跟我一樣。

    我看著她的眼睛，沉寂的心忽然動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離過婚，那我們就別再錯過了。"

    一番話落下，夏然的眼眸亮起神采。

    那是愛慕、是堅持、是一往情深。

    在看不見的地方，或許就有人選擇默默守護。

    深吸口氣，我輕聲道："很抱歉，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