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霍承鈞出去辦手續(xù)的時候,白夕撐著一雙細高跟,踩得地板噠噠作響進了病房。
見霍承鈞不在,她假惺惺地走到我床邊。非晚姐,你還好嗎?聽說你傷得很重,都怪承鈞先救了我,我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不接話,她獨自削起了水果,沒過幾分鐘她故意將削好的蘋果靠近我的臉旁。
哎喲,非晚姐,你看不見,找不到吧?真可憐啊,瞎子!蘋果的香甜味混雜著她的惡意,耳邊是她嘲弄的笑聲。
我揮手打開了蘋果白夕,我知道是你
她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喲,沒想到非晚姐耳朵還挺靈的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裝了。
你太可憐了,遲非晚,我沒想到你會落得這般境地,想起你趾高氣揚讓我做助理的時候我就惡心,如今你什么都沒了!
那份污染證據(jù)的黑料,是承鈞為了我一手策劃的。
他制造了一場車禍,拿走了你的眼角膜,現(xiàn)在我的眼睛看得可清楚了!
住在你家客房里的那個晚上,纏綿了一整夜呢!你猜,我們都做了些什么?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刺耳又尖銳
你知道嗎?承鈞最喜歡我叫他"哥哥’了,每次我這么叫他,他都會……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一聲嬌媚的呻-吟啊……哥哥……輕一點……
而他不僅不愿意碰你,還把其他男人送上你的的床!
你只是個玩具,遲非晚,對他來說臟得可怕!
她越說越得意,明明一切都是我知道的真相,但這樣被她譏諷,我還是怒不可遏。
滾,你給我滾出去我奮力掃落手邊所有可以碰到的東西
下一秒就響起了霍成鈞的質問晚晚,你在干什么!
白夕抽抽嗒嗒地哭訴過后,掩著面就跑開了。
果然,他幾步走到我病床前,語氣壓抑又惱火
晚晚,你到底在干什么?這是我的客戶,你發(fā)這么大脾氣做什么!非要這么沒有教養(yǎng)嗎?
我仰起頭,明明看不到他的臉,卻能在心里描摹出他緊皺眉頭時的模樣。
我質問他地震的時候,你喊了誰?你奔向了誰?你告訴我,我的肋骨到底是怎么斷的?是不是因為你推開了我,去救你的"客戶’?
晚晚……他顯然沒想到我會提起這些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是按照場景作出了最快的選擇。
你的安全,我當然也很在意!但那個時候的確……
你在意?我的聲音低了幾分,帶著隱忍的顫抖
那我的眼睛呢?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治不好?難道并不是治不好,而是壓根就沒人努力過?
當年的車禍呢?到底是沒找到兇手,還是你壓根沒認真查?
閉嘴!他終于按捺不住,一拳砸在病床的扶手上。
遲非晚,你有什么證據(jù),說出這些莫須有的指控?
他絮絮叨叨說起了他對我的好,對我地在意,似乎他自己扮演好丈夫這個角色太久了,都說服了自己
我沒心情再聽,直接打斷了他我們離婚吧。
霍承鈞驀地愣住,臉上瞬間掠過一絲不可置信。
隨即,他嗤笑一聲離婚?遲非晚,你覺得,你一個連路都看不見的廢人,現(xiàn)在有資格和我談離婚嗎?除了跟著我,你還想去哪兒?找誰?
片刻寧靜后,門被他摔得巨響,只留下一句想清楚點再張嘴,不然遲早有你后悔的時候!
遲小姐,我是醫(yī)院的護士,這里是您的轉院手續(xù),已經(jīng)全部辦妥了。護士的聲音響起,把我從過往走馬燈一般的回憶里拉了出來。
跑腿也幫我收拾好了行李,我的東西不多,寥寥幾件衣物,其余與他有關的東西我再也不想看到。
將簽好的協(xié)議放下后,我摸索著坐在長廊里,等待轉院的車到來。
眼前的彈幕再度閃現(xiàn)
【終于,非晚可以離開了渣男賤女了】
【非晚小姐姐的眼睛一定要好!好心疼,嗚嗚~】
【死渣男,居然去陪賤女買包了,真的鎖死別再害人了!】
終于,我可以離開這令人作嘔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