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言虞之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备鹞膽蛑o地回答。
“讓你主子出來和我說話�!蓖觊壬谅暤�。
“找我,你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币粋身著胡服,頭戴幞頭的女子負(fù)手而來。
她眉眼生的柔和,目光卻是極致的森寒,
完槿生抬眸,面前這張臉與記憶里那張名冠東陽都的絕世容顏重合。
上一世,她以名妓的身份掩飾,在東陽為貴妃與慎王刺探情報,最后慎王功成名就,登任大統(tǒng),貴妃垂簾,言虞之被殺,兇手不明。
雖然完槿生只是在各種宴會上遠(yuǎn)遠(yuǎn)瞧過她,但她能察覺到言虞之的心事總是極重的,笑容也總是勉強(qiáng)的。
是紅顏禍水,也是紅顏薄命。
“你想知道名冊上都有誰,那就讓他們都出去。”完槿生厲聲道。
言虞之懶懶地抬起手。
得到指示后,所有人紛紛退下。
葛文退到門外,并未遠(yuǎn)去,只是支走了其他守門。
“你一個鄉(xiāng)野丫頭,怎么說都不該如此曉事,卻在被圍攻時一眼就知道了對手的身份。”
怕不是攀上了哪條高枝兒,做了誰的狗腿�!�
言虞之語氣不屑,話里話外似是意有所指。
完槿生仰頭,挑釁道:“你不也死死抱著貴妃的腿嗎?
都是攀附權(quán)貴的一丘之貉,在這里,你最沒有資格罵我。
畢竟,在傍上貴妃之前你還不如我,言虞之�!�
話音剛落,言虞之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抓起她的衣領(lǐng),鼻孔翕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我告訴你,不管我的身份是不是驍王告訴你的,我都不是言虞之!
我跟你不一樣,沒有你那樣的臉皮,為了榮華富貴,舔著臉要回到竇家做招人嫌的什么竇二姑娘�!�
完槿生繼續(xù)追問:“那你呢,落草為寇又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為了救出鄭將軍�!毖杂葜咝σ宦�,臉上卻帶著苦澀。
“別再騙你自己了,你知道,鄭苛是驍王的人,潘是意不會真心幫他,派你來汴州不過是借此機(jī)會除掉你�!蓖觊壬粗�,試圖勸說。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成功?說不準(zhǔn)我不光能救出鄭苛,我還能登臨明政殿,然后殺掉你們所有人。”言虞之失去所有理智,口出狂言道。
“就算你籠絡(luò)了整個大千的山匪,也是以卵擊石�!蓖觊壬粗醢d狂的言虞之,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
“那又如何,反正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我挑起的,成了,我便高枕無憂,不成,葛文會做那頭替罪羊�!毖杂葜�。
原來當(dāng)年那場匪亂的背后竟是這樣的。
身系鄭苛案的言虞之下落不明落草為寇,指導(dǎo)葛文造反,又金蟬脫殼,搖身一變,成了游走在東陽都各個高官紈绔之間的美妓,最終,幫助胸?zé)o點(diǎn)墨、驕奢淫逸的慎王上位。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那么做�!蓖觊壬鷴觊_被葛文做過手腳的鎖鏈。
“什么,你怎么!”言虞之神色驚慌一瞬,又立刻喊道,“來人!”
沒有人答,只有葛文帶著一群人進(jìn)來。
方才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若說昨晚完槿生的話他有五六分不信,現(xiàn)下就是對她肅然起敬的態(tài)度。
“我已經(jīng)把牢里值守的人都換過一遍,縣尉的人這會已經(jīng)將寨子圍住�!备鹞哪缶o拳頭,看著言虞之:“你該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哈哈哈···”言虞之跌在地上,仰天大笑,“竇岌云,驍王才不會是最后贏家。”
葛文的人上前將她壓住,手腳都被扣上鐐銬,她竟是沒有絲毫反抗。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jìn)城里,百姓當(dāng)中有認(rèn)出那些山匪的先開口大罵,隨后便是鋪天蓋地的爛菜葉子、牛糞。
……
一切結(jié)束以后,縣令派人去接應(yīng)了竇正則等人,完槿生待在被安排好的房間里坐立難安。
言虞之太過反常,她不信被潘是意重用的人會如此輕易地被緝拿歸案。
她要找到問題所在,然后解決,否則后患無窮,畢竟,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故意設(shè)下的圈套。
于是,請示縣令后,得到允許,她進(jìn)到牢房內(nèi)。
“以你的才智,不可能察覺不到葛文的動作,你是故意被我們抓住的�!蓖觊壬酉乱患L(fēng),開門見山,直入主題,“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只想聽實話。”
言虞之看著她,面無表情,眸中染上一層水霧,眼淚不受控的往下掉著:“褚晟他欺我感情,以我小妹性命相要,迫我給張家姑娘下藥。
然后,他們將被迷暈的鄭將軍抬到了張姑娘休息的房間,我···我沒有辦法···那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不管···”
“所以褚晟是潘是意的人�!蓖觊壬鷱奈醋⒁膺^此人,竟不知他也是這件事的幫兇。
她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道:“后來,謠言四起,鄭將軍聽到攤販們編排他與張姑娘的事,當(dāng)街與人爭執(zhí),被捉拿。
張家姑娘后來西去,鄭將軍又因戰(zhàn)功受到皇恩免去死罪�!�
“我與張姑娘交好。”說到這,似是回憶起了往日,她苦笑一聲,“潘是意害怕驍王事后會懷疑我,準(zhǔn)備將我和我小妹殺掉,我當(dāng)時后悔不已,可已然徒勞�!�
她一時哽咽難言,又整理了一番情緒才繼續(xù)道:“為了給自己一條生路,我向她獻(xiàn)計,說我可以讓鄭苛徹底消失。
就是利用他的兄弟葛文,她這才放我一條一生路,可我小妹依舊在她手中�!�
“那你如今被捉拿,令妹豈不危險?”完槿生問道。
她抬起猩紅的雙眼看著完槿生:“死了,她死了,有個心善的婆婆冒死給我傳的信,她發(fā)燒了三四日,是被生生拖死的。
雪崢山附近有我的耳目,我知道你派人去找了老堂主,我的人去抓過,但又不知被何人救走了。
我那寨子里有潘是意的人時刻盯著,所以當(dāng)時我不敢與你多言,但我沒想到,你能解決的這么利索�!�
“我沒做什么,是葛文的功勞。”
還沒再多聊幾句,有人進(jìn)來傳話,竇正則幾人到了。
“你放心,既然你選擇相信我,在鄭將軍沉冤得雪之前,我會護(hù)你周全。”
“多謝�!彼龘炱鹨慌缘呐L(fēng),聲音顫抖卻十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