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藥
弄夏看了謝清若一眼，她跟在姑娘身邊伺候，自然知曉姑娘的心思。
“姑娘，傅公子溫潤如玉，才貌雙全，又是大公子的摯友，大小姐沒理由不喜歡傅公子。”
確實，傅隨安除了身世，哪哪都好，可是她不嫌棄。
“可我總覺得姐姐今日的態(tài)度有點疏離，瞧不出半點情意�！�
弄夏又看了謝清若一眼，旁人也看不出姑娘對傅公子的心意。
“姑娘，大小姐自幼被規(guī)矩禮儀束縛，一舉一動皆藏于心中，旁人又怎能輕易窺探。
而且大老爺和大公子剛歿不久，大小姐想來也無甚心情。”
弄夏說得不無道理，謝清若微微嘆了一口氣。
“嗯，或許真是我多心了�！�
敲門聲響起，梳春的聲音傳進(jìn)來。
“姑娘，老爺讓你去書房一趟�！�
謝清若聞言，皺著眉起身，心中生出一點忐忑。
不多時，謝清若踏進(jìn)書房，謝鶴鳴坐在太師椅上，不悅地看著謝清若。
“父親找女兒何事？”
謝鶴鳴一改在外人面前的慈愛，嚴(yán)肅地看著謝清若。
“我?guī)状尉婺�，你可是把我的話�?dāng)耳旁風(fēng)？”
謝清若捏著帕子，臉上神情一滯，緊張地看著謝鶴鳴。
“父親，女兒知錯了�！�
“我知你屬意傅隨安，可我?guī)状瓮阏f明，眼下還不是時機(jī)，你為何陽奉陰違？”
聲音嚴(yán)厲，嚇得謝清若跪了下來。
“父親明知女兒絕對不敢，今日是姐姐拖著女兒到?jīng)鐾さ模畠褐?jǐn)記父親的話，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謝鶴鳴直勾勾盯著謝清若，似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最好如此，若是讓我知道你敢忤逆我，壞了我的計劃，你這輩子都不會如愿�！�
謝清若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她知道父親說到做到。
父親很疼愛她，可她要是敢壞了父親的計劃，父親不會心軟，可父親為何就不能體諒她，男女之情，豈是她一介凡夫俗子能控制的。
“起來吧�！�
謝鶴鳴的聲音變了，儼然一個慈父，溫柔地看著謝清若。
“為父知曉你的心意，你是為父最疼愛的女兒，只要你乖乖聽話，為父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謝清若眼底泛起一絲淚意。
“多謝父親。”
“清若，為父只是庶子，你心中明白為父在府中的地位，為父如果立不起來，你們永無出頭之日，一輩子都會被大房的人踩在腳下。
為父已經(jīng)隱忍委屈半輩子，不愿你們走為父的老路，且你們比大房的子女優(yōu)秀，為父不想你們被欺壓，為父更希望你們能將他們踩在腳下，騎在他們的頭上，你可明白為父的一片苦心？”
謝鶴鳴眼中有一絲痛苦。
“為父所作所為，亦如你們的親祖母。”
當(dāng)年小娘為了給他鋪路，讓母親將他記在膝下，當(dāng)著他的面服下毒藥。
這么些年，小娘狼狽的死狀時常在謝鶴鳴的夢中出現(xiàn)，他如何能不恨？
謝清若盤旋在心底的一點不甘轉(zhuǎn)瞬消失，她該聽父親的，父親決計不會欺騙她，傅隨安遲早是她的。
“父親，都是清若不好，父親莫要難過�！�
謝鶴鳴欣慰地看著謝清若，聲音慈愛。
“為父沒有白疼你，你是為父的驕傲，亦是為父最聽話的孩子�！�
直到謝清若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謝鶴鳴才收回目光，只是眼底再無方才的慈父之情。
***
另一邊，李氏剛回到院子，一張臉就耷拉下來，滿臉的不爽。
“謝南笙到底怎么回事？下聘的日子穿了一身白，當(dāng)真觸霉頭，不知好歹的玩意，等她進(jìn)府有她好受�！�
傅隨安也覺謝南笙今日這身打扮不妥，可謝南笙的態(tài)度更令他不悅。
謝南笙多次拒絕他的接近，讓他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不爽。
“母親，謝南笙本就是如此性子，根本比不得聽晚善解人意。”
李氏聞言，狠狠白了傅隨安一眼。
“閉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那賤人根本不配進(jìn)傅家�！�
傅隨安皺眉，顯然不認(rèn)可李氏的話。
“母親，你不能因為聽晚是庶女，就對她有偏見，聽晚是個好女孩。”
李氏可不是未出閣的少女，在她心里，孟聽晚就是千年的狐貍。
“呸，好女孩會同你暗中茍且，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傅隨安眉頭皺得更深。
“母親說話未免太難聽，聽晚拋下名聲私下見我，可見其心里全是兒子，這才不忍拒絕兒子的要求�！�
李氏伸出涂滿紅色蔻丹的手，用力戳了一下傅隨安的腦袋。
“我瞧圣賢書都進(jìn)了旁人的腦中，沒出息的玩意，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
若不是孟家的主母立不起來，她都沒有出府的機(jī)會，也就你信她的一番真情�！�
傅隨安不贊成地看了李氏一眼。
“母親，聽晚不是那樣的人，母親為何要妄加揣測�！�
李氏恨鐵不成鋼，傅隨安哪哪都好，就是看不透男女之事，跟他父親一個樣。
當(dāng)年她亦是如此迷惑住隨安父親，她又怎會看不明其中的內(nèi)情。
李氏心中暗嘆一口氣，她知眼下傅隨安聽不進(jìn)任何勸說，她不能跟他對著干。
骨頭輕賤的東西，眼光倒是不錯居然妄想攀上她兒子。
待隨安跟南笙成親，她有的是法子整治那個小賤人，絕對不給她進(jìn)府的機(jī)會，更不會讓她禍了隨安的前途。
“隨安，你遲早會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我們母子在侯府處境艱難，你且再忍忍，待謝家女進(jìn)府，母親定會讓你如愿�！�
傅隨安感激地看著李氏。
“多謝母親�！�
李氏滿意點頭，繼續(xù)勸道。
“雖說你手握圣旨，婚事板上釘釘，可你萬不可大意，你跟那賤人的私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甚至?xí)|怒天子�！�
“隨安知道了，母親莫要操心。”
“眼下正是出府游玩的好時機(jī)，你這兩日找個時間約謝南笙出府，好好培養(yǎng)感情。”
傅隨安下意識想拒絕，他過兩日還要跟聽晚見面。
“隨安，你若是想登高位，你的正妻必定得是世家貴女，你切莫因私情而糊涂。”
傅隨安的話在喉間轉(zhuǎn)了個彎，驀地咽了回去。
“母親，謝家突遭巨變，謝南笙未必愿意出府�！�
李氏朱唇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那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