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你不信我
黑衣人逼近,刀刃在火光中泛著冷光,直抵在她的喉嚨。
“時小姐放心,太子早已為你備上豐厚的陪葬品,你死后必會讓你風(fēng)光大葬,光耀時家門楣。”
時錦棠后退一步,背抵在冰冷的墻壁,隱在身后的指間亮出一根細針。
“就憑你?”
她不屑嗤笑,眼中閃過一絲狠絕。
對方還來不及看清楚,一只眼就已被飛來的細針戳穿。
“��!”
黑衣人躬身慘叫不斷,單手捂著眼,鮮血從他的手指縫里流了出來,直嚷著,“老子要將你千刀萬剮!”
他提刀就沖著時錦棠砍了過去。
時錦棠輕巧地避開身,繞過桌子。
她剛想戳瞎他的另一只眼,抬眼就見不遠處瑩瑩火光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踏著火光而來,劍鋒掃過之處血霧彌漫。
君九宸蒙著臉,一路上殺紅了眼,周身透著凌厲的戾氣。
時錦棠心思一轉(zhuǎn),收起指間的細針。
她用力地睜大了眼睛,須臾間雙眸被濃煙熏得發(fā)紅,淚光盈盈。
提起裙擺,她跌跌撞撞地就朝君九宸跑了過去。
君九宸剛殺了一個刺客,溫?zé)岬孽r血在他陰郁的眉目間滴落,剛要抬腳,就被瘦弱的小姑娘撲了個滿懷。
梔花的甜香味撲鼻而來,驅(qū)走了他身上難聞的血腥味,也擾亂了他的心神。
“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你怎么才來��?”
時錦棠帶著哭腔,每個字都嬌顫著。
君九宸沒有乘人之危強要了她,不僅給了她解藥,還讓人給她換了身得體的衣服,顯然他心里還是有她的。
君九宸對她,恨多深,愛就有多深。
她要扳倒宋成義,就必須找出當(dāng)年和他通敵的北戎將軍。
君九宸是北戎睿王,整個北戎的將士都聽命于他。
她想要找出那個北戎將軍,就必須借助君九宸的權(quán)勢。
時錦棠故作害怕的渾身顫抖,緊緊抱住他的腰,恨不能與他貼得更緊一些。
“你是嫌我來送死得太遲了?”
君九宸瞇眸按下紛亂的思緒,話里譏誚明顯。
不等他推開時錦棠,就見她已經(jīng)松開了自己,如同兔子似的,跳到了他的身后躲著,手指顫抖地指著從內(nèi)屋里揮舞著刀跑出來的黑衣人。
“我差一點就成了他的刀下之魂,我好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君九宸望過去,瞧見了那個瞎了一只眼,鮮血流得滿臉都是的黑衣人。
這一看就是時錦棠的手筆。
她自小就熟練時家的暗器飛針,可殺人于瞬間。
這個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她會怕?
君九宸懶得拆穿她,一劍刺穿那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猙獰地死死盯著時錦棠,他奮盡最后一口氣,提刀向她砍去。
時錦棠佯裝害怕地又朝君九宸身后躲了躲,小手緊緊的捏著他的衣袖。
哐當(dāng)一聲,冷刀掉在了時錦棠的腳邊。
那黑衣人無力地垂下了手,緩緩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后,徹底不動了。
火光中,他的脖頸處閃著一道細小的光。
時錦棠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手指重新捏住君九宸的衣袖。
灼灼大火中,君九宸側(cè)首低頭,伸手摸了摸時錦棠的臉,似笑非笑。
“你為太子以身入局誘騙我,殺我!可他卻連你都留不得,你如今后悔嗎?”
君九宸的手指沾了血,流連在小姑娘的脖頸處。
時錦棠的臉上,脖子上,都被他涂抹上了血跡。
他恨不得這血就是她的!
可他更恨自己偏就是舍不得對她下死手。
光是這么涂抹一番,他也覺得這血刺眼得很,心口窒息般的疼。
“時錦棠,你剛才沒跟我說實話,知道會有什么下場嗎?”
其實他只是要時錦棠一句悔過而已。
可偏偏小姑娘死不認(rèn)錯,一味地在他面前裝著無辜可憐。
“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是你不信我�!�
時錦棠眼眶通紅,滿是委屈。
君九宸垂眸,瞥了眼地上躺著的尸體。
她現(xiàn)在不是正在騙他么?
明明是有自保能力的。
真當(dāng)他蠢笨,可隨意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君九宸對她失望透頂,按在她脖頸處的手指剛要發(fā)力,他突然渾身如被火燒一般的灼痛,雙眸更是視物一片模糊,神志也昏沉了起來。
君九宸像是脫力一般,一下子全身都靠在了時錦棠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時錦棠有些站不穩(wěn)。
她不知所措地奮力抱住了君九宸。
剛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這么倒下了,她一下就慌了心神。
“你怎么了?”時錦棠上下摸著他,“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她手心摸到的滿是粘膩的血,卻一時分不出到底是君九宸的血還是旁人的。
君九宸稍稍抬頭,看向內(nèi)室,示意著她,“進去�!�
“好。”
時錦棠連忙扶著他又回了內(nèi)室。
意識逐漸模糊的君九宸在經(jīng)過桌子時,抬手轉(zhuǎn)動了一下桌上的燈盞,隨即地下的暗室通道的門被打開。
時錦棠用全身的力氣支撐著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快步走進了暗道內(nèi)。
暗室內(nèi)燈火通明,君九宸又轉(zhuǎn)動了一下左邊的第二個燈盞。
通道的門立刻關(guān)上,將廝殺聲阻隔在了外面。
君九宸一下沒站穩(wěn),跌坐在了地上。
時錦棠嘗試著扶了他幾次,不僅沒能把他扶起來,自己也沒了力氣,索性蹲坐在了他的身旁。
她的眼眶愈發(fā)的紅,著急地上下其手,一心想找出君九宸受傷的地方。
到底傷哪里了?
她這樣蹲著實在太累,一時沒穩(wěn)住身體,直直的就撲在了男人的身上。
顧不得其他,時錦棠咬咬牙,順勢就這么跨坐在了君九宸的身上,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帶。
倏地,男人用力地抓住她的手。
“你在找這個嗎?”
君九宸從懷里掏出了一塊虎符令牌。
此令牌可調(diào)遣全北戎的軍隊。
“在我面前賣乖,裝柔弱,又以身體誘惑,一個晚上折騰了這么多的事情,就是為了找它?”
“我要這個做什么?”
時錦棠心口焦躁煩悶,隨手就把他手中的令牌丟在了一旁,繼續(xù)去解他的衣服。
君九宸黑眸重重的一縮,低頭看著被扔在地上的那塊令牌許久。
她要的不是這個?
那她要的是什么?
難不成是北戎的布防圖?
君九宸失了耐心,不想再猜下去,伸手用力地扣著她的后頸,同她額頭相抵。
只有這樣的距離,他才能夠勉強看清楚她的眼睛。
他低吼,“你到底在找什么?”
“傷!”時錦棠一著急,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心急得不行,“你到底哪里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