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好不要背叛我
祁晏安淡聲道“商隊運貨容易,運兩個來路不明的人,怕是沒那么容易�!�
謝槿寧晃了晃手中的銀鈔“商隊商隊,商字為首,只要有錢什么貨都能運,何況是人�!�
謝槿寧說著,目光瞧了眼窗外,仍舊是一片寂靜。想來是那王二婆被當(dāng)成了新娘,她今夜逃婚的事情暫且沒被發(fā)現(xiàn)。
可到了明日,必然是要被發(fā)現(xiàn)的,她必須盡快離開蘭溪鎮(zhèn)。
謝槿寧正色道“我勸公子還是早做決斷,否則等到抓我的人出了北坡掀了這蘭溪鎮(zhèn),到時候公子再想躲也來不及了。”
祁晏安也知其中利害,就算他此刻對謝槿寧有疑,到時候縣老爺為了她這個新納的小妾搜查整個蘭溪鎮(zhèn)之時,他恐怕也藏匿不住,暴露在追殺他的人視野內(nèi)。
思及此處,祁晏安也不再猶豫“可以�!�
謝槿寧點了點頭“你在這等我,我去碼頭一趟。”
“等會。”
謝槿寧忽然被祁晏安叫住,疑惑地看了眼“怎么了?”
祁晏安拿下了簪在頭上的白玉簪,對著謝槿寧說道“商隊常年走南闖北,愛珍寶盛過愛錢財。這只白玉簪是珍品,若是那商隊頭領(lǐng)無法用銀鈔收買,你就拿出這個試試。”
謝槿寧也不疑有他,覺得祁晏安說得對,便收下了白玉簪“好。”
她行動力極強,沒等祁晏安想好是否就要這么輕易地放她離去,她就往閣樓下面去了,像只身手矯健的貍貓一般。
祁晏安放謝槿寧這么一走,最壞的結(jié)果要么是她自己跑了,要么就是她泄露了他藏身之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之地。
祁晏安靠著窗戶,看著謝槿寧遠去的背影,合上了眼眸。
“你最好不要背叛我�!�
祁晏安一直靠在窗邊未動,閉目養(yǎng)神。
“喵——”
寂靜的閣樓上,忽然傳來一聲貓叫。
祁晏安瞥了一眼,原是他方才沒關(guān)上窗,竟真讓一只貍貓跑了進來。
祁晏安垂眸,抱起小貍貓,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薅著,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外邊的打更人已經(jīng)敲了寅時的聲響。
祁晏安的耳邊只有夜里呼嘯的風(fēng)聲,抱著小貍貓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無辜的小貍貓原本呼呼大睡,這會被疼醒了,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眼祁晏安,嚇得縮了縮身子。
小貍貓:貓貓們,誰懂啊!為什么一覺醒來,原本看起來很溫和的四腳獸突然就變得陰郁了起來。
太可怕了。
小貍貓說時遲那時快,立刻掙脫了祁晏安,一個俯沖,從窗戶跳走了,消失在祁晏安視線里。
就跟方才的謝槿寧一個樣。
祁晏安的臉更黑了,就在這時,閣樓下傳來了聲響,他立刻握緊了匕首,戒備地注視著上來的地方。
隨著一道火折子的亮光冒了上來,祁晏安揮動匕首的手也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及時收了回去。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隨后淡漠地掃了眼謝槿寧丟上來的一堆東西。
一個半時辰前……
往碼頭去的謝槿寧,腦子里全都是如何說服商隊的頭領(lǐng)。
她一身男裝,到了碼頭后,花了點銀子向船夫們打聽,很快找到了一艘前往京城的船,而且明日就要啟程,簡直就是天降神兵。
船下的守衛(wèi)攔住了謝槿寧,上下打量著“你干什么的?”
謝槿寧瞥了兩人一眼,從懷中丟了兩個碎銀子給他們“我與兄長二人想上京城,來這找點門路�!�
她并沒有講明,但守衛(wèi)也意會到了意思,兩人顛了顛手中的銀子,便對謝槿寧說“上來吧。”
這是一支較為正規(guī)的商隊,謝槿寧并沒有見到商隊首領(lǐng),而是見到了他們的掌事。
那掌事就算是看到謝槿寧拿出銀鈔也不為所動。
果真如祁晏安所說,銀鈔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大。
謝槿寧只好又拿出那根白玉簪,原本那掌事似乎是看不上正要拒絕�?伤砗蟮暮熥永锖鋈粋鱽砹艘宦曧憚�,那掌事面色微變,接過了白玉簪,轉(zhuǎn)身進了簾子里。
那簾子遮蔽性極好,謝槿寧根本看不到簾子內(nèi)的情況。
過了一會,掌事從簾子里出來,對謝槿寧說道“再加兩張銀鈔,只能把你們放底艙,能受得了的話就上來�!�
大船的底艙向來都是商隊中的最低等仆從住的,搖晃得很。
謝槿寧自然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金尊玉貴的祁晏安能不能受得了。
她給了兩張銀鈔,又向領(lǐng)頭的買了一瓶上等的金瘡藥、匕首還有一瓶止疼藥,約定好了明日午時登船,便離開了碼頭。
商人,尤其是商隊領(lǐng)頭,最重誠信,且原本就是黑白通吃,所以謝槿寧并不擔(dān)心這事會陰溝里翻船。
她一前一后約莫用了一個半時辰的時間,謝槿寧感覺到困意了,一路小跑回到了鋪子。
回到鋪子后,她照著祁晏安的身量拿了件衣服,然后又拿行囊、斗笠還有兩張毛毯,如同八旬老太爬樓一般,氣喘吁吁爬上了閣樓。
謝槿寧上去后,絲毫沒有注意到祁晏安的神情,掏出從領(lǐng)頭那買的金瘡藥,丟給了祁晏安“商隊里上等的金瘡藥,你先用著。”
祁晏安看著謝槿寧手中的金瘡藥和繃帶,愣了一瞬,而后立刻掩蓋過眼底的異樣,面色平靜地接了過去,嘴上淡淡說道“商隊怎么說。”
謝槿寧俯身把梯子收了上來,然后關(guān)上了閣樓的入口,這才回道“成了,如你所料,收了你的白玉簪,要了我兩張銀鈔,明日午時到碼頭,靠東邊最后一艘船,前往京城的�!�
“不過,只能住在底艙。”
祁晏安摩挲著手中的藥瓶淡淡應(yīng)了聲“嗯。”
謝槿寧沒理祁晏安心里在想什么,畢竟這人眨眼間就能想出許多個壞點子,你以為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實際上卻只猜到了第一層,所以她也懶得去想這些。
謝槿寧丟給了祁晏安一張毛毯,然后蓋上了自己的。
祁晏安看著身上的毛毯,又看了眼謝槿寧身上的,眉梢輕挑“姑娘這是要與在下同房而眠?”
謝槿寧瞥了眼祁晏安“不然還能去哪?你去外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