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像狗一樣舔著她
咖啡館。
蘇葉眼眸冷冷地盯著張秀芳，“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早知道張秀芳和杜老太不會那么容易善罷甘休，卻沒想到連爸都被她說動了。
張秀芳目光不悅，“蘇葉，我是你媽，有你這么跟親媽說話的嗎？”
蘇葉不愿意和她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結(jié)，左右沒有結(jié)論，轉(zhuǎn)頭望向坐在一旁老實(shí)男人。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她直勾勾地盯著男人黝黑的臉，不放過一絲情緒變化。
蘇大國手中拿著咖啡，緊張的想要喝口緩緩，沒想到剛進(jìn)嘴一股苦澀的味道直沖腦門，下意識想吐出來，掃過妻子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杜老太瞥了一眼蘇大國，目光中滿是嫌棄。
蘇木邊打游戲邊吃著小蛋糕，對這邊的情況不感興趣。
張秀芳見丈夫半天憋不出個屁，是又氣又怒，委屈地紅了眼眶：“蘇大國，你就是聯(lián)合你閨女一起欺負(fù)我，來之前你怎么答應(yīng)我的？”
“你說說我嫁到你們家二十年，可有享一天福？為你生兒育女，現(xiàn)在孩子長大了，不聽我的了，你個當(dāng)?shù)慕逃齼删湓趺戳�？孬種！”
杜老太附和：“大國，不是媽說你，就憑秀芳年輕時長相，想嫁個有錢人簡單，最后卻跟了你，吃了多少苦？這事你要是不管，趕明我就帶著秀芳和小木走，往后你自個捧著你閨女過吧！”
老太太直接把話撂這，絲毫不顧蘇大國男人顏面，蘇大國低垂著頭，老實(shí)巴交的硬是憋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蘇葉也不出聲，靜靜地等著。
說實(shí)話，她也好奇爸到最后會怎樣取舍，即使內(nèi)心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畢竟那是他最愛的妻子，毫無疑問蘇大國是真心愛著張秀芳的，結(jié)婚二十余載，田地里的活，一次都沒讓她干過。
勞累了一天也沒口熱乎飯吃，餓著肚子起灶燒火，也舍不得責(zé)罵一句，她就沒見過誰家老爺們這么寶貝媳婦的。
要是張秀芳懂事溫柔點(diǎn)，還能理解，關(guān)鍵她尖酸刻薄，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哪怕對一條狗都比蘇大國溫柔。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蘇大國右手攥緊又松開，整個人想被放進(jìn)油鍋中掙扎。
張秀芳見他久久不說話，不耐煩地推他。
“蘇大國，你自己選吧！蘇葉若是真跟小周離婚，咱倆也離吧�！�
“那就離婚吧，”誰也不知道蘇大國說出這句話，內(nèi)心做了多少掙扎。
他對不起妮。
這么多年，一直都覺得愧對蘇葉，他不能聽了妻子的話，再去傷孩子的心。
“你說什么？”張秀芳有些不可置信，離婚這兩個字竟然從蘇大國嘴里說出來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說要離婚，每次兩人吵架，也不算吵架，蘇大國做了她不喜歡的事，她就會把離婚掛在嘴邊，因?yàn)樗浪岵坏盟?br />
這樣做他才能記住教訓(xùn)。
如今，他竟然為了蘇葉要和她離婚。
杜老太也變了臉色，蘇葉眼眸愣愣地看向父親，沒想到有朝一日那兩個字會從他嘴里說出來。
張秀芳眼淚流了一臉，使勁捶打肩膀，蘇大國由著她打不躲不還手，直到她打累了，這才開口。
“這么多年，你總喊著離婚，其實(shí)心里并不想離，我都知道，只是你非要禍害孩子，那這婚不離也得離了�！�
張秀芳第一次見丈夫這么硬氣，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反駁道：“誰不想離？不過是你死纏爛打，要離現(xiàn)在就去�！�
發(fā)泄完她靜下心想，覺得蘇大國剛才絕對是氣話，他怎么可能離得開自己？
這些年他像狗一樣舔著她，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定然是愛慘了她。
就連一旁的蘇木都玩不下去手機(jī)了，爸媽要離婚，那他怎么辦？
“爸，你不要欺負(fù)我媽，明明就是姐姐的錯，她那個暴脾氣誰受得了？前天她還打我呢！”
蘇大國看看兒子，心臟似乎被撕扯掉一大塊血肉，忽的堅(jiān)定道：“正好今天周三，民政局沒關(guān)門，走吧�！�
他不是沒想過管蘇木，杜老太和張秀芳看眼珠子似的看著，他話還沒開口，臉色剛板起來，張秀芳立馬就跟他鬧。
離婚后，他必須好好教育兒子，小葉是他唯一的姐姐，應(yīng)該在她受到欺負(fù)時保護(hù)她，而不是聯(lián)合外人一起欺負(fù)她。
蘇葉鼻頭微酸，有些話她必須說清楚：“爸，你想好了？”
她怕他后悔，領(lǐng)了證可就沒有后悔藥吃了。
蘇大國明白女兒在想什么，心中愈發(fā)愧疚。
“小葉，是爸對不起你，你成績那么好，本來能考個好高中，好大學(xué)的，爸不能再毀你一次。”
蘇葉沒想到蘇大國還記得這事，其實(shí)她不怪他，能夠讀完初中已經(jīng)是蘇大國努力過的結(jié)果，最初張秀芳根本沒打算讓她上學(xué)，嫌開銷大。
心頭涌起一股暖流，扶上蘇大國的胳膊，搖頭：“爸，我從來沒怪過你。”
他的爸爸已經(jīng)很努力地為她撐起一片天。
自她記事起，便被要求洗碗刷鍋，蘇大國不同意，張秀芳就罵他，沒辦法，他就自己做。
記憶最深的是，每年農(nóng)忙蘇大國吃完飯就得下地干活沒時間午休，也會在走之前把碗刷了。
愛一個人沒有錯，她不能因此責(zé)怪他。
民證局門口，張秀芳反悔了，路上她看到后座，杜老太趴著和張秀芳說著什么，心中就有了定數(shù)。
她不是不清楚她姑娘的脾氣，除了蘇大國沒人能受得了。
這些年老太太沒少在其中攪混水，張秀芳是個沒主意的，什么事都聽她媽的，兩人造成如今的局面。
老太太出了不少力。
蘇大國硬氣了，不管張秀芳找什么理由，拉著她就要往里走，一直逼到張秀芳保證以后不摻和蘇葉的事，蘇木的教育也要聽他的，這才不拉人。
蘇木第一次見父親這副模樣，嚇得不敢吭聲。
到最后婚也沒離成，蘇葉沒什么感覺，這么多年都習(xí)慣了，哪天張秀芳不做幺蛾子她都不適應(yīng)。
杜老太還想在蘇市逛兩天，被蘇大國拉去了車站，目送幾人離開，蘇葉這才想起和中介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手機(jī)上十幾個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