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汝南軍守株待兔

    暮色像是巨大的灰布，緩緩將洛水村籠罩。

    微風(fēng)拂過田野，“唰唰”聲傳來，似在無聲告別。

    村民們齊聚村口，哭泣聲嗚嗚咽咽。

    村長嘆了口氣：“夠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他叼著煙桿，抬頭看了看天空，繁星點(diǎn)點(diǎn)，卻無法驅(qū)散心中的陰霾。

    “行了，走吧，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咯�！贝彘L搖頭苦澀開口。

    王大嬸哽咽開口：“村長，讓我再看看吧...再看看就好....”

    “是啊，村長，我們?cè)谶@里生活了大半輩子了....”

    “真的要走嗎...謝嬸子，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

    離開洛水村，他們沒了家，變成流民...一路去西北，誰知道會(huì)遭遇什么，他們又是否能安然到達(dá)...

    謝氏輕閉眼眸，緩緩搖頭：“若不是沒了辦法...咱們何至于離開呢。”

    “行了行了，再不走，天一亮，那些官兵就要來抓人了！”村長將煙桿遞給大兒子，拍拍牛屁股。

    “該死的汝南軍，該死的世道！到底要我們?cè)趺椿畎�！�?br />
    抱怨歸抱怨，可大家都清楚，若是不想家里的男丁去戰(zhàn)場喪命，那就只有背井離鄉(xiāng)一個(gè)方法。

    村長的兒子謝子州清點(diǎn)完人數(shù)，“爹，人夠了，該出發(fā)了�！�

    村長深深看了眼夜幕下的洛水村，眼底滿是哀痛和不舍，閉了閉眼，收起難過的心情，擲地有聲開口：“走！”

    “走什么走，嘿，就知道你們想跑，哈哈哈，這下被我們抓到了吧！”囂張狂傲地笑聲從草叢后傳出，伴隨著窸窸窣窣地腳步聲。

    路邊突然出現(xiàn)一群帶刀的官兵，為首的胡須男一臉鄙視地盯著眾人。

    招招手，官兵們迅速上前，將村民們包圍起來。

    村民們神情慌亂，王大嬸驚愕大叫，“你，你們....”

    “啊啊啊啊，官兵來了，官兵來了�。�！救命啊�。〈彘L，我就說不能走吧！”

    “劉家的！現(xiàn)在是說這些的時(shí)候嗎��？”

    胡須男桀桀桀地陰笑，“哈哈，你們這群賤民，能夠進(jìn)汝南軍，為王爺效命是你們的榮幸，居然敢偷逃�！�

    他面色漸漸沉了下來，眼尾余梢浮上狠戾的神情。

    “既然不想從軍....”

    瞇了瞇眼，語氣帶上威脅：“那便全部宰了吧！”

    抬手下?lián)]，圍住村民的官兵開始收攏包圍圈。

    村民們滿臉驚恐，瑟縮地?cái)D成一團(tuán)。

    劉嬸子嘶聲尖叫：“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家老二愿意從軍！愿意��！”

    劉老二不可置信看向她，“娘....”

    劉嬸子瘋狂拍打他，將他往外推：“去啊！老二你去啊！你一個(gè)人死能換回我們一家的命��！”

    劉老二張了張嘴，苦意在眼底蔓延....

    他求助般看向劉老大，“大哥....”

    劉老大眼神飄忽，不與他對(duì)視，“老二，娘說得對(duì)...你去吧�！�

    劉老二漸漸絕望...

    胡須男突然嗤笑出聲，“想什么美事呢？我說過了，所有的男性！全都必須進(jìn)汝南軍�！�

    他不屑掃過劉家人，“就一個(gè)男丁想換一家子安寧，做夢！”

    捏著指節(jié)，“咯吱”作響，胡須男沒了耐心，“動(dòng)手，將除去男丁以外都宰了�！�

    他旁邊的跟班低眉順眼上前，“嘿嘿，老大...那些女人...”

    手刻意落在謝家人身上，眼里淫邪之色不加掩飾。

    曲清芷瞇了瞇眼，眼底閃過刺骨的涼意。

    此時(shí)，胡須男也順著跟班的手勢望了過來，一眼便看中了曲清芷，興味勾唇，舔舔唇瓣。

    “不錯(cuò)，這小娘們我喜歡，留下！”

    奸笑幾聲，再次揮手下令，“動(dòng)手！”

    官兵們抬起手中的長刀，朝著村民砍了過去。

    村民們不停閃躲，尖叫聲四起。

    “啊，救命啊，別殺我！！”

    “老二，你快救救老娘��！”

    “救命啊，我們不跑了，不跑了，男丁都送給你們！”

    官兵們不為所動(dòng)，依然往人群揮舞大刀。

    曲清芷一邊跟著大家閃躲，一邊打量著村民的反應(yīng)。

    眼眸微閃。

    看上去村民們驚慌無比，閃躲得毫無方寸，實(shí)則....男丁將女眷們牢牢護(hù)在其中，并且閃躲得極為有規(guī)則，無一人受傷....

    她悄悄看了眼謝氏，只見謝氏眸底滿是厲色，拳頭緊握。

    剛要多思考，身后傳來一陣勁風(fēng)，她下意識(shí)低頭閃躲，旋身抬起右腿飛踢過去。

    “啊！”不屬于村民的尖叫聲喚來了胡須男的凝視。

    兵卒躺在地上哀嚎：“老大，這小娘們有身手！”

    胡須男瞇了瞇眼，指向曲清芷，招了招手。

    一堆官兵朝著曲清芷圍了過來。

    曲清芷毫不在意，而是繼續(xù)盯著謝氏。

    謝氏眼眸微閉，再次睜眼時(shí)，眼底堅(jiān)定，張了張嘴，剛要開口。

    曲清芷突然出聲，“汝南軍知道你們打著他們的名頭嘛？”

    謝氏的話哽在喉中，詫異看向她，曲清芷朝她搖頭輕笑，謝氏眼底劃過一抹深意，微不可察頷首。

    “據(jù)我所知，汝南軍招兵可不會(huì)給大家準(zhǔn)備的時(shí)機(jī)�！�

    曲清芷目光灼灼盯著胡須男，勾唇嘲諷道：“他們會(huì)如何？”

    “會(huì)直接搜刮村民們的錢財(cái)，并且綁走所有的男丁。”

    胡須男面色僵硬，危險(xiǎn)地盯著她，“小娘皮，你的話太多了。”

    曲清芷毫不畏懼，繼續(xù)譏諷道：“若我沒猜錯(cuò)，你們應(yīng)該是不遠(yuǎn)處的山匪，或許得到了汝南軍將要到洛水村征兵的消息，所以先下手為強(qiáng)�！�

    她不屑掃過慌亂的山匪，“沒猜錯(cuò)的話，汝南軍應(yīng)該很快便會(huì)到達(dá)洛水村，你們說...若是我們反抗拖延，等汝南軍到來，你們會(huì)如何？”

    胡須男神情越發(fā)難看，咬著牙怒罵：“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gè)本事！”

    他這是承認(rèn)了，他們不是汝南軍...

    曲清芷笑笑，沒說話，反手側(cè)身，一記高抬腿踢向后方的山匪，左勾拳襲向右側(cè)的敵人，兩人同時(shí)后退一步。

    反應(yīng)過來，兩人氣惱揮刀。

    曲清芷彎腰下躲，嘴里不停，“恐怕你們不知，洛水村善武，我不過是普通的村婦，便能牽制你們，若...我們的男丁一起反抗，你認(rèn)為你們能走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