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試陷阱
有沒有體驗過這種窒息感？
銀行卡里只剩下1280.35元，而月底的賬單像一只巨獸，死死壓在胸口：
房租：3000元
水電費：200元
伙食費：1000元
信用卡賬單：逾期警告
哪怕只是一場感冒，都能讓人在這個城市舉步維艱…
北京的夏天又悶又熱，像是蒸籠一樣把整座城市燜在焦躁之中。
地鐵6號線里，人潮洶涌，空氣混雜著汗水、疲憊和廉價香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李陽的手機屏幕上，余額赫然顯示——1280.35元。
他盯著這個數(shù)字，像是盯著一道死刑宣判書。
月底的賬單壓在他胸口，透不過氣：
房租：3000元（再不交，房東就要換鎖了）
水電費：200元（停水停電意味著比現(xiàn)在更糟）
伙食費：1000元（或者干脆泡面度日？）
信用卡賬單：逾期警告（銀行已經(jīng)開始催收）
他忍不住回想起昨天主管對他的那番話：
“李陽，這個月的KPI又沒完成啊�！�
“再這樣下去，你可能不太適合這個崗位……”
那副陰陽怪氣的嘴臉，壓得他喘不過氣。
“我到底適合什么？”
畢業(yè)兩年，他換了三份工作，從客服到課程顧問，再到電商運營，薪水始終卡在四五千，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玻璃罩住了頭頂，不管他怎么掙扎，始終突破不了。
更致命的是，父親剛被確診肺氣腫，母親在紡織廠領(lǐng)著三千塊的工資，已經(jīng)顧不上他的死活。
“兒子，你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挺好的，媽�！�
他撒謊了�？伤�能怎么回答？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忽然跳出一條推送：
【高薪誠聘網(wǎng)絡(luò)營銷專員】
【月薪15000-30000，五險一金，包吃住】
【工作地點：云南緬甸邊境】
【崗位要求：大專以上學(xué)歷，熟悉電腦操作】
——月薪1.5萬起，最高3萬。
李陽的心跳猛地一滯。
這個數(shù)字，像是一根誘人的餌料，在絕境中精準(zhǔn)地甩到他面前。
1.5萬，足夠他一次性還清所有債務(wù)。
3萬，他甚至能讓父母生活好一點，給父親買最好的藥，給母親換個輕松的工作。
他點開詳情頁，招聘公司簡介看起來很正規(guī)：
跨境電商集團，主營東南亞市場，年營業(yè)額超十億
官網(wǎng)干凈整潔，員工福利照片上，全是光鮮亮麗的年輕人
現(xiàn)代化辦公環(huán)境，開放式工位，帶著硅谷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那股味道
一切看起來……完美得讓人挑不出毛病。
他猶豫了一秒，還是點下了“投遞簡歷”。
沒想到不到半小時，電話就響了。
“李先生您好，我是XX人力資源公司的Amy�！�
女聲溫柔甜美，專業(yè)又親切。
“我剛看到您的簡歷，對您的背景很感興趣。不知道您下午是否方便來公司面談？”
“下午？”李陽愣了一下。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是的，我們現(xiàn)在很缺人，想盡快確定合適的人選。”Amy笑著解釋，“如果您方便的話，下午2點可以來公司面試。地址在望京XX廣場B座�！�
望京？李陽心里松了口氣。那里是北京的互聯(lián)網(wǎng)高地，各大科技公司云集，怎么看也不像騙子出沒的地方。
“好的，我下午去�！�
掛完電話，李陽打開地圖查了查位置。望京是北京的高科技園區(qū)，不少知名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都在那里。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下午1點50分，李陽站在一棟寫字樓前。大樓外觀氣派現(xiàn)代，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都是西裝革履的白領(lǐng)。
前臺小姐彬彬有禮地帶他去了15樓。公司裝修得很氣派，到處都是落地玻璃和綠植，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
"李先生，請稍等。"前臺把他帶到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寬敞明亮，桌上還擺著幾瓶礦泉水。李陽環(huán)顧四周，墻上掛著各種榮譽證書和營業(yè)執(zhí)照，看起來都很正規(guī)。
過了幾分鐘，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jìn)來。
"您好，我是人力資源部經(jīng)理David。"對方伸出手，"抱歉讓您久等了。"
李陽連忙握手。David看起來四十出頭，舉止穩(wěn)重，說話時帶著一股成功人士的自信。
"我看了您的簡歷，覺得很適合我們公司。"David翻開文件夾，"您有跨境電商的經(jīng)驗，這正是我們需要的。"
接下來的面試進(jìn)行得很順利。David詳細(xì)介紹了公司的業(yè)務(wù)和發(fā)展前景，聽起來非常誘人。
"我們現(xiàn)在正在開拓東南亞市場，發(fā)展勢頭很好。"David說，"所以我們愿意給年輕人更好的待遇和發(fā)展空間。"
"但是...為什么工資會這么高呢"李陽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David笑了笑:"這個問題問得好。首先是因為海外崗位，待遇自然要比國內(nèi)好。其次我們采用高薪制，就是要吸引和留住優(yōu)秀人才。再加上業(yè)績提成，月入3萬完全沒問題。"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李陽還是有些猶豫:"需要去緬甸工作...會不會不太安全"
"這個您放心。"David說，"我們的園區(qū)在邊境經(jīng)濟特區(qū)，安保措施很完善。而且生活設(shè)施齊全，還有免費健身房、游泳池。您要是愿意的話，明天就可以入職。"
李陽的心跳加速了。一想到每月可以拿到一萬五的底薪，所有的疑慮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也許這就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他深吸一口氣，"我愿意試試。"
"太好了!"David露出滿意的笑容，拿出一份合同，"那我們現(xiàn)在就把合同簽了吧。"
李陽仔細(xì)看了看合同。工資待遇、社保福利、假期制度...每一項都寫得很清楚。唯一讓他有些疑慮的是，公司名稱和他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不太一樣。
"哦，這是因為我們有很多子公司。"David解釋說，"這是為了方便管理。您放心，都是正規(guī)注冊的。"
李陽點點頭，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安排車在這里接您去機場。"David說，"記得帶上身份證和護(hù)照。對了，路上會收走您的手機，這是公司的規(guī)定。到了目的地會統(tǒng)一發(fā)新手機，希望您理解。"
李陽雖然覺得這個規(guī)定有些奇怪，但轉(zhuǎn)念一想，可能因為是跨境公司，安保要求比較嚴(yán)。
"好的，我明白了。"
離開寫字樓時，夕陽正好灑在玻璃幕墻上。李陽望著金光閃閃的大樓，心中充滿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簽下的，是一份通往地獄的契約。那個看似光鮮的辦公室，
不過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而那個彬彬有禮的David，其實是一個專門獵捕年輕人的"獵手"。
回到出租屋，李陽接到了母親焦急的電話。
"兒子，媽覺得這事太突然了。"母親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都沒見過對方，怎么能這么快就決定去國外呢"
"媽，我都查過了，是正規(guī)公司。"李陽強壓下內(nèi)心的不安，"而且人家都安排好了住宿，很多同事都已經(jīng)過去工作了。"
"那你也等等再說啊，讓媽和你爸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李陽打斷母親的話，"我都25歲了，總不能一直靠你們。這次機會難得，我想試試。"
掛斷電話，李陽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他知道父母說得對，這一切確實來得太快太突然。但現(xiàn)實的壓力讓他無法退縮:房租要交、信用卡要還，每個月入不敷出的日子，他真的過夠了。
打開衣柜，李陽開始收拾行李。幾件換洗衣物、常用藥品、充電器...他的全部家當(dāng)竟然只裝了半個行李箱。
突然，手指碰到了一個相框。那是去年春節(jié)全家福:父親佝僂的背影站在最后，母親慈祥的笑容，還有妹妹考上研究生時的喜悅...
一陣酸澀涌上心頭。他何嘗不明白父母的擔(dān)憂但正是為了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他才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叮"的一聲，手機收到一條消息:"李先生，明天上午9點在望京SOHO集合，別忘了帶上相關(guān)證件。期待與您合作!"
李陽深吸一口氣，回復(fù)道:"好的，明天見。"
收拾完行李，他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這份工作是不是太好了為什么非要這么急著上班如果真有問題怎么辦
但每次猶豫，現(xiàn)實的壓力就會將這些疑慮擊碎:房東在催下個月的房租，信用卡已經(jīng)逾期，工作隨時可能丟掉...
"不會有事的。"他對自己說，"大不了不合適就回來。"
窗外，北京的夜色漸漸褪去。李陽看著天際泛起的魚肚白，內(nèi)心充滿了對未來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