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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第二天,沈知夏就請陸笙吃了晚飯。
席間兩人喝了幾杯,酒量不好的沈知夏頓覺昏沉。
[走回去吧,吹吹風(fēng)醒酒,不然回家我得被我媽罵死。]
她的步子有些踉蹌,只能抓著陸笙的胳膊借力。
[又要麻煩你了。]沈知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陸笙低低地應(yīng)了聲,思緒發(fā)散。
若不是身份不對,他真想現(xiàn)在把這個醉成一團的小貓摟進懷中。
讓她聽一聽,自己的心到底為她跳得有多快。
可惜,朋友的身份,他不能越界。
昏暗的路燈像是分界線般,把夜晚的喧囂都隔絕在小巷之外。
沈知夏扶著陸笙的肩膀,走得搖搖晃晃:
[陸笙,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嗯。]
陸笙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專心偷看著她的側(cè)顏。
心口處傳來的巨大聲響,讓他恍惚不已。
他有點害怕被沈知夏發(fā)現(xiàn)端倪。
又有點怕她一直不懂。
[哼。]沈知夏從鼻腔發(fā)出一聲輕笑,[可是,他卻說我不行。]
在沈知夏過去的二十四年里,顧銘占據(jù)了整整十三年。
他留給她的痛苦從不在肉體。
而是靈魂。
無數(shù)次沈知夏都差點迷失自己,放棄夢想。
[他說我啊,寫東西就是堆砌詞匯,毫無感情......還說我寫的東西,不是靠著他的流量,沒人會看。]
沈知夏云淡風(fēng)輕的開口,眼瞼下垂,顯得有些落寞。
聽到這話的陸笙,只覺得心臟被一雙大手狠狠揪起。
疼得鮮血淋漓。
他失態(tài)地將沈知夏拽向自己。
陸笙想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那些都是謊言。
是凡人的謊言。
要擁有高臺上的神明,就要讓她墜入泥濘。
她從來都是最好的。
可被他拽得踉蹌的沈知夏,渾然不覺他在想什么。
沈知夏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噔噔噔地跑到路燈下,張開雙手。
細碎的光在她眼中蕩漾,再抬眼時,那份落寞一掃而空。
[可是,我現(xiàn)在靠自己登上了金榜。]
[有那么那么那么多人喜歡我!]
[他才不配!]
沈知夏伸直脖子,高抬著下巴,像只驕傲的天鵝。
陸笙癡迷地看著她。
沈知夏就是這樣,無論身處怎樣的環(huán)境,無論多少困難。
她都會一次又一次靠自己爬上去。
陸笙心軟得一塌糊涂:
[對,你一直很優(yōu)秀。]
她是陸笙的光,是他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夢。
可惜醉鬼向來不按邏輯出牌。
沈知夏甩甩頭,眼圈發(fā)紅:[你騙我,我以前沒那么好。]
[我就是個窮鬼,同學(xué)喝完的瓶子我還撿去賣......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喜歡我。]
[你上次,上次,是編故事哄我,我都知道。]
沈知夏說的是那些筆。
她潛意識寧愿相信是施舍,是同情,也不會是喜歡她。
沈知夏的淚懸在眼角,像是一顆星星。
陸笙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好多片,再也控制不住理智走上前。
他伸出手將星星捧在了指尖,虔誠親吻,眼中滿是心疼:
[誰說的]
[你特別優(yōu)秀,我一直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