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是你妹妹!
溫謹禮自認為已經(jīng)妥協(xié)很多了。
她不就是想要多一些補償么,他會在父親面前替她多說好話,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今日之事,不會影響安安的名聲。
溫雪菱一字一頓道,“你、做、夢。”
見對方不領(lǐng)情,溫謹禮惱羞成怒,低聲呵斥,“菱兒,她是你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怎能如此狠心?”
姐姐?
呵!他可真會給妾生女添光。
溫雪菱皮笑肉不笑,譏諷道,“那你敢和她說明我的身份嗎?你敢嗎?”
“你不敢�!睖匮┝猱斆娲链┧奶摷�。
聽到她咄咄逼人的語氣,溫謹禮心生厭惡,不明白她為什么總是要逼他,沒有一點安安的貼心可人。
他冷下臉,對護衛(wèi)命令道:“把她抓起來�!�
看穿他要做的事情,溫雪菱沒有掙扎,他果然和上輩子一樣德性。
溫謹禮鐵了心要她替罪。
聽到他要溫雪菱頂替的計劃,溫錦安嘴角上揚。
在他視線過來之際,她用手帕掩唇,裝出一副對溫謹禮行為很感動的樣子。
她訝異溫雪菱容貌之出眾,隱隱還有些熟悉,更有妒忌纏繞,對上那雙黑色杏眸,她心虛撇開了臉,心知肚明今日這事的真相。
半晌后,江芙蕖帶人趕到。
溫錦安笑著迎上前道:“江姐姐,此女便是方才偷摸潛逃之人,被我和哥哥捉了起來,現(xiàn)在交由你處置吧�!�
匆匆跟來的程昱庭見她沒事,松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溫雪菱身上,被她容貌驚艷。
他接收到溫錦安目光,趕緊道,“芙蕖,她便是在亭中企圖色誘我的女子。”
“但我心中只有與你的婚約,絕不會做出私會這等輕浮低賤的行為,你千萬要信我!”
這事本就與溫雪菱無關(guān),他的話傷不到她,但她看到溫錦安變了臉色。
程昱庭慣會甜言蜜語哄騙,實則胸無點墨,是個只圖享樂的草包,還沒意識到自己方才那話,把溫錦安也罵了進去。
她們一唱一和,把臟水潑到了溫雪菱身上,若是別人,恐怕早就慌了心神。
而溫雪菱只是靜站于臘梅樹下,不動聲色對上江芙蕖思索的目光。
恍惚間,江芙蕖有種兩人相識許久的錯覺,她的眼神好似也在說,她信她。
她冷靜下來,篤定道,“不是她。”
溫錦安急聲追問道:“不是她是誰,我和哥哥都直接逮住她了,江姐姐可是看花了眼?”
江芙蕖目光深邃落在她身上,溫錦安嘴角笑容僵住,不敢與她對視。
在其他人一頭霧水時,只有溫雪菱讀懂了她眼底意思,無聲扯了扯嘴角。
權(quán)勢真的是個好東西,明知私會之人是誰,也不能點出來。
溫雪菱笑了一聲,打破梅林寂靜。
“亭中女子身高四尺五寸,藕粉色羅裙,十字髻,腰間有鈴鐺聲……”
她這話一出,溫錦安眼神立馬慌了,悄悄挪動身體,躲在了溫謹禮身后。
偏偏此時有風吹過,她腰間鈴鐺晃動出聲響,周遭頓時陷入了更靜的沉默。
溫雪菱勾起唇角:“衣衫有相近,但身高、腰身、發(fā)髻,短時間可改變不了。”
只要不瞎,都知道亭子里的人是誰。
但大家一致選擇了沉默。
只因如今的丞相府,可是圣上跟前紅人。
除了身為侯府二世子的程昱庭,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江芙蕖,她都不開口,她們更不好開口,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出了如此糟心的事,溫錦安無心賞梅,尋了個由頭離開。
溫謹禮擔心她立馬跟上,走過溫雪菱身邊時,他瞪了她一眼。
都是因為她,才會害安安失了賞梅的心思,真是個掃興的人。
程昱庭自知丟了臉,也無意逗留。
貴女們也去了梅林其他地方,繼續(xù)賞梅,偷偷聊著今日這件丑聞。
四周陷入了安靜。
溫雪菱背過身,手腕靈活一轉(zhuǎn),細繩瞬間掉落,但還是留下了一圈紅痕。
江芙蕖篤定道:“那紙團是你給我的吧�!�
她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沒有否認。
天色不早了。
她需盡快往太后出事的地方走。
看在江芙蕖前世曾為她披過一次外袍的份上,溫雪菱提醒她道,“程昱庭不是良人。”
她剛轉(zhuǎn)身,身后傳來江芙蕖的聲音。
“我知你是真心提點我,日后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來江府尋我�!�
江芙蕖語氣鄭重:“此諾,今生有效�!�
她回頭對上這位大理寺卿獨女的目光,點頭,快步離開。
得知溫謹禮和溫錦安已經(jīng)坐馬車離開,溫雪菱緊繃的心稍稍放松。
她加快步伐來到太后出事之地。
這還要多虧愛炫耀的溫錦安,前世屢次提起救太后的細節(jié),才能讓她這么快找到地方。
一切都在和前世重合。
只不過這次,救太后的人變成了溫雪菱。
她將那顆藥給太后服下后,對方的身體立馬出現(xiàn)了好轉(zhuǎn),但臉色還是很蒼白。
太后臉上有一塊塊的風團,溫雪菱并不陌生,因為她身上也有。
有次在奴城地牢發(fā)作,她從教她制作火藥的人口中得知,這種癥狀叫過敏。
溫雪菱語氣焦急道,“老夫人現(xiàn)在不能吹風,快,抬轎子來,送老夫人離開梅林。”
跟在太后身邊的兩個老嬤嬤,對視一眼,趕緊讓人抬來轎子,回到了山頂?shù)母0菜隆?br />
太醫(yī)早已經(jīng)等候在寺廟后院。
太后不是初次出現(xiàn)這種癥狀,嚴重時曾引起呼氣困難,在宮中調(diào)理了半年方才見效。
但遲遲尋不到病因。
這次是太后恢復最快的一次。
她身上的風團退下去后,讓人把溫雪菱請到了屋內(nèi)。
隔著一扇屏風,太后問她,“你怎會知曉此癥?”
溫雪菱知道,太后這是已經(jīng)懷疑起她,雖說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她看了一眼守在屋門口的老嬤嬤,撩起袖子說道,“因為……我也有這種癥狀�!�
白皙的手臂上,一塊塊粉色的風團,格外引人注目。
老嬤嬤走近查看后,沖屏風后面的另一位老嬤嬤,點了點頭。
“我曾遇到了一位游歷的神醫(yī),她說此癥名為過敏,會在接觸某些特定事物時出現(xiàn)�!�
“有人對花粉過敏,有人對某種吃食過敏,不同體質(zhì),癥狀也會有所不同�!�
“而我便是對梅花過敏�!�
太后并沒有因此全信她的話,反問道,“既知對梅花過敏,你為何還要來梅林?”
溫雪菱看著屏風道:“試藥�!�
“大膽!你竟敢給我們主子用……”老嬤嬤話未說完,就被屏風后的人制止。
能走到太后這個位置的人,怎會沒有腦子。
她笑著道,“你給我服用的藥,不是你要試的吧�!�
溫雪菱解釋了給她服用的藥,是神醫(yī)給的救命藥。
世間僅此一顆。
這話并不假,她娘親一共也就煉出了三顆,給太后的那顆是最后一顆。
“你可知我身份?”
“救您時不知,但眼下明白,您身份尊貴,冒昧用藥,是我憂心過急,還望恕……見諒�!�
“藥被我用了,你怎么辦?”
“我已制出效果相近的藥……”
離開屋子時,溫雪菱后背都濕了。
雖有前世記憶在,但面對太后這樣地位的人,她還是會害怕說錯話,掉腦袋。
好在一切順利。
屋內(nèi),納蘭明珠手執(zhí)佛珠,揚唇微笑。
“這丫頭分明已經(jīng)猜到哀家身份,還能如此鎮(zhèn)定,也難怪溫丞相要把女兒藏在府中十多年,和定安侯府的嫡子倒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