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作,未雨綢繆
謝奕辰神色如常,微微一笑,“殿下,如今朝中局勢復(fù)雜,太子雖為儲君但優(yōu)柔寡斷,朝臣們都看得出,太子并無繼承大統(tǒng)的才能;
而陛下卻看在英國公那些老臣的面兒上,不僅一直力保著他的太子之位,還費盡心思讓謝知硯帶他游歷其他小國,以此來為他鋪路;
可在臣心里,殿下英明神武,又有徐丞相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外祖父,若能再得朝中重臣支持,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慕容乾眼里閃過一絲野心,但很快被他壓下,語氣依舊冷淡,“謝探花,你可知此言若是傳揚出去,便是大逆不道之罪?”
謝奕辰語氣從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更何況史書上如何寫,從來都是勝者說了算;臣既敢來見殿下,便已做好萬全準(zhǔn)備,臣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助殿下成就大業(yè)!”
慕容乾內(nèi)心糾結(jié),卻還是不肯信他,“你憑什么讓本宮相信你?”
謝奕辰朝他走近了兩步,低聲道:“殿下,護(hù)國軍根基深厚,賀將軍更是只聽從陛下的命令,無論賀家往后是否會跟您一條心,他們都留不得,臣可助殿下拔掉這根刺�!�
慕容乾露出一絲驚喜,但依舊不動聲色,“話說得好聽,可你一個寒門探花郎,有何資格能與本宮共謀大業(yè)?”
謝奕辰自信笑道:“謝知硯是臣的小叔,他雖從不參與黨派之爭,可他卻也是太子太傅,如今他又與賀家小姐有了婚約,往后他與賀家也極有可能成為太子一黨;
若殿下能助臣在朝中站穩(wěn)腳步,臣自有辦法讓多數(shù)寒門學(xué)子為殿下所用;更何況臣對公主一片癡心,臣必當(dāng)盡心竭力為殿下效勞!”
慕容乾沉默片刻,忽而朗聲笑道:“謝探花,你還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不過此事非同小可,你若真有誠意,那便讓本宮看到你的價值。”
謝奕辰躬身一禮,語氣堅定,“殿下放心,臣定不會讓你失望!”
慕容乾應(yīng)了一聲,揮了揮手,“退下吧,今日之事你若傳出去半個字,就算有謝知硯在,你謝家滿門也保不住�!�
謝奕辰退了出去,轉(zhuǎn)身后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嘴角微微揚起。
賀宜寧、謝知硯,你們只配被我踩在腳底下!
慕容乾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冷笑一聲,如此心機(jī)深沉,本宮豈會輕易信你?不過若真能為本宮所用,倒也不失一枚好棋子。
......
夜色沉沉,寒風(fēng)卷著細(xì)雪,簌簌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間。
今日是除夕,將軍府雖然親眷少,但賀釗在護(hù)國軍中威望極高,好些個副將都上門恭賀新禧。
賀釗夫婦向來熱情好客,一早便備了宴席以作招待。
賀宜寧坐在屋內(nèi),手中握著一封信,眉頭微蹙。
信上詳細(xì)記錄了謝奕辰與大皇子的頻繁往來,甚至提到了大皇子以“寬慰謝奕辰被換親”為由,向皇上請旨,為謝奕辰謀了個監(jiān)察御史的職位。
“還真是急不可耐!”賀宜寧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她早知謝奕辰心思深沉,重生一世后,定會提早攀附上大皇子,卻沒想到他動作如此之快。
監(jiān)察御史雖職位不高,卻掌監(jiān)察百官之權(quán),若謝奕辰借此機(jī)會在朝中攪動風(fēng)云,后果不堪設(shè)想。
賀宜寧將信紙放入炭盆燒毀,隨即喚來春眠,低聲吩咐:“繼續(xù)盯緊謝奕辰和大皇子的動向;另外,年后春闈將至,你提前在城中尋一處大宅,為參加春闈的寒門學(xué)子們提供住處和生活�!�
“姑娘,咱們是武將世家,為何要幫寒門學(xué)子?”春眠不解地詢問。
賀宜寧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我國自建朝起,文臣武將便不合,將軍府總被彈劾也多少有這層原因,此舉一來為了朝中選拔,二來彰顯我將軍府的氣度,何樂而不為?”
春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姑娘何時這般關(guān)注朝政了?”
賀宜寧淺笑不語,謝奕辰出身寒門,他投靠大皇子后,必定會借自身優(yōu)勢,為大皇子招攬更多的寒門學(xué)士,自己必須未雨綢繆。
門外丫鬟來報:“各位副將已至,晚宴已備好,夫人說姑娘若要湊個熱鬧,現(xiàn)下可以收拾收拾過去了。”
賀宜寧剛想應(yīng)下,瞥見院中那株盛開的梅樹,答道:“今日我身子不爽,就不去湊熱鬧了,你叫我阿娘切莫擔(dān)心,好好招待各位叔伯便可�!�
小丫鬟應(yīng)了聲,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謝府內(nèi)。
謝知硯獨自站在院內(nèi),望著漫天飛雪,神色淡漠。
因謝奕辰得了監(jiān)察御史之職,謝老夫人和謝知恒高興得不得了,讓人在府中擺了熱鬧的宴席,為謝奕辰慶祝。
府中正廳傳來陣陣歡聲笑語,而謝知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知會他一聲。
不過他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冷落。
謝知硯給褚旭發(fā)了銀錢,讓他提前回家陪父母,自己則披了件厚重的斗篷,提著食盒悄然出了府,踏著積雪,往城外走去。
京城外的暮云山上有一座靜安寺,謝知硯母親的靈位便供奉在此處。
謝知硯來到靜安寺時已是深夜,寺內(nèi)和尚早已睡下。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母親的靈位前,將帶來的貢品一一擺好,伸手用衣袖擦拭了下墓牌上的灰塵,這些年除了自己,謝府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過她。
“娘,硯兒來看您了,今日是除夕,我給您帶了您最愛吃的餃子�!�
寒風(fēng)呼嘯吹進(jìn)屋內(nèi),卷進(jìn)了片片雪花,仿佛在回應(yīng)著他的低語。
謝知硯跪在蒲團(tuán)上目光沉靜,看著面前的牌位,內(nèi)心的孤寂才淡了許多。
他少時也有過被父母疼愛的一段日子,只可惜父母去世后,嫡母對他冷淡疏離,甚至還將他放養(yǎng)在外面的莊子上。
多年的孤寂與苦楚無人傾訴,他也養(yǎng)成了這般冷淡的性子。
“娘,皇上給孩兒賜了一門親事,原本是件高興的事兒,但我這心里總是感到不安和困惑;
權(quán)力紛爭、情愛糾葛,孩兒都不想沾染,可那女子卻與常人不同......”
“謝先生,背后說人壞話可不是個好習(xí)慣哦�!�
謝知硯回頭,只見賀宜寧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手中提著一盞燈籠和食盒,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