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姐怎么連狗都不如？
慕云當(dāng)場黑了臉色：“你說什么胡話呢？我家夫人從來不在霜華樓彈琴！”
“可我之前明明就是點(diǎn)的她啊，這個琴音我是不會認(rèn)錯的，再說誰不知道國公夫人之前是霜華樓的人，怎么可能不在霜華樓彈琴，不止是我，好多人都聽過，我們都是夫人的�？湍�！”
顯然這個小廝是殷元意故意安排的。
無非是想借他之口，在所有人面前羞辱殷未商。
堂堂國公夫人，竟然伺候過一個卑微的小廝，幾乎是將她的尊嚴(yán)撕得粉粹，踩進(jìn)了糞坑里。
可殷元意沒料到的是，她真的會彈琴，并且琴技超群，甚至超過了許多名師大家。
人群中不知是誰嘟囔了一句：“這種級別的琴藝，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霜華樓？就算真的出現(xiàn)在霜華樓，沒個千百兩銀子根本下不來，就連世家貴族要聽也得用請的，又哪里是一個小廝能聽得起的？”
其它人沒有附和，卻也都認(rèn)同這句話。
他們又不是傻子，都明白這小廝是在給殷未商潑臟水，為的是什么也心知肚明。
這時，十三娘笑吟吟地開了口：“未商的琴的確是霜華樓彈得最好的，因?yàn)樗�，十歲時就被養(yǎng)母以一兩銀子賤賣了進(jìn)來，為了能夠賣藝不賣身，她一邊干雜活一邊苦練琴藝，將自己熬得又黑又瘦，可憐她一個千金小姐，竟然要跟我們這種女人搶飯碗。”
十三娘的目光幽幽地飄向殷元意：“聽聞未商是被某個人的生母調(diào)換的，真是個小可憐啊，本該當(dāng)個千金小姐享一生榮華富貴，卻被人頂替，連親生爹娘都被人搶了，若沒有換嬰這件事，如今的南姜才女也不知會不會另有其人？”
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殷元意。
原本欣賞的目光此時都多了一絲鄙夷。
說到底是殷元意搶了本該屬于殷未商的人生，要不是她那個自私的娘，人家也用不著受這么多苦，染上了一個風(fēng)塵女子的污名，殷元意這個既得利益者可不無辜。
察覺到周圍目光的變化，殷元意臉色大變。
再這樣下去她的名聲就完了！
只見殷元意一把握住殷未商的手，熟練地?cái)D出兩滴眼淚。
“未商妹妹！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娘犯下大錯，你也不會流落在外這么多年，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但我搶了你的人生，你恨我是應(yīng)該的，我不知道該怎樣彌補(bǔ)才能減輕對你的傷害。”
殷未商反握住對方的手，笑容中藏著一絲陰森：“姐姐何必這么說？你對我可是煞費(fèi)苦心，所做的一切，我一件一件都記著呢�！�
殷元意心里一顫，莫名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只見殷未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姐姐知道我沒什么見識，特地帶我參加懷寧郡主的宴會，我感激不盡，不過……只有我一個人來長見識，怕是不夠吧？”
話音剛落，沒等殷元意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意思，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呀！這里就是郡主的懷桑園啊？果真是氣派啊！比我的院子大多了呢！”
這個聲音一出，殷元意的表情立刻變得猙獰扭曲。
她怎么會認(rèn)不出這個聲音！自從這個人出現(xiàn)后，她都快被逼瘋了！
柳氏一眼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殷元意，激動地?fù)淞诉^來：“女兒啊！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呢！你怎么不早說你要來參加郡主的牡丹花會啊，帶上娘一起來嘛！娘最喜歡牡丹了！”
“你！你怎么來這里了？”
殷元意的臉色難看至極，這里可是懷寧郡主的地方，柳氏那樣低賤的人怎么能出現(xiàn)在這里！若是被郡主怪罪了可如何是好�。�
柳氏癟了癟嘴：“你是我的女兒，你都能來，我怎么就不能來？我剛才看見那邊有好多漂亮的牡丹花呢！我摘了好幾朵拿回去插瓶，你爹一定很喜歡。”
什么��？
殷元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摘了？那可是郡主的花！”
“花長在那兒不就是讓人摘的嘛，郡主那么高貴的人，還缺幾朵花不成？我剛才還看到了一盆綠色的，好漂亮誒！你不是跟郡主關(guān)系好嗎？你去跟郡主說一聲，把那盆給我吧�！�
柳氏拉著她不依不饒，殷元意本就覺得丟人，見她還想要郡主的牡丹之王，頓時來了火氣。
“柳氏！你鬧夠了沒有？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輪得到你放肆嗎！”
她這一吼，不光嚇懵了柳氏，在場的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
不是說殷元意是南姜才女，最是溫婉懂禮嗎？怎么對自己的親娘這個態(tài)度？而且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發(fā)怒，也太不穩(wěn)重了。
緊接著，柳氏自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竟當(dāng)場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
“哎喲啊！我真是命苦啊，親生女兒不肯叫我一聲娘也就罷了，居然還嫌棄我�。∵@就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炷跖�！你現(xiàn)在是將軍府千金了，身份尊貴啊，看不上我��！我還活著干什么啊，我死了算了！”
柳氏這一鬧騰，好好的牡丹花會徹底毀了。
姜懷寧怒到了極致，狠狠地瞪了一眼殷元意。
“殷元意！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你可真行��！”
這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憤怒地甩袖而去。
殷元意臉色大變，她好不容易才搭上了姜懷寧，如今都被柳氏毀了！
她瞪向殷未商：“是你！是你故意將柳氏帶來的！你故意想讓我難堪是吧！”
“難堪？”殷未商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是姐姐說的要多出來見見世面，以免給殷家蒙羞嗎？柳氏是我的養(yǎng)母，更是你的生母，我們過上了好日子，當(dāng)然也不能忘了她啊，所以我才將她帶來一起見見世面，難道在姐姐的眼里，你竟然覺得自己的生母很難堪嗎？”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姐姐身為南姜才女，飽讀詩書，怎么連狗都不如�。俊�
“你！”
看著殷元意破防跳腳的樣子，殷未商滿意極了。
前世的牡丹花會中，殷元意可是用盡了惡毒的法子來羞辱她，還污蔑她曾在霜華樓伺候過各個府上的小廝，第二天此事就傳遍了全上京。
她的污名讓國公府也跟著受辱，敬國公大怒，幾腳下去直接踩斷了她的肋骨，她被扔到柴房自生自滅，因此落下病根，每個夜晚都被病痛折磨。
而如今的殷元意，不過是嘗到了她曾經(jīng)百分之一的痛苦。
不夠，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這時，一直看熱鬧的沈景成竟然也開了口。
“殷小姐，她再怎么說也是你的生母，若不是她當(dāng)年犯下大錯，你如今可坐不上將軍府千金的位子，得了便宜卻還嫌棄人家，怕是說不過去吧？”
殷元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憤恨地剜了殷未商一眼。
“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各位自便吧！”說罷，她拉著柳氏就往外走。
其他人見狀也都散去了，殷未商起身也要走，卻被沈景成攔住了去路。
“小祖母今日可是演了好大的一場戲啊，讓我大飽眼福了。”
沈景成露出盈盈笑意，雙眼彎起，像是狐貍一般死死盯著面前的人，好似要將人看穿。
殷未商揚(yáng)起小臉，向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