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雨夜泣血，真相刺心
顧承安一回到去，就立刻把遂錦軒的下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杜若靈小產(chǎn)當(dāng)天出入的所有人，吃的吃過的東西都查了一遍。
夜幕如墨，淅淅瀝瀝的小雨交織成一片雨幕，沉甸甸地籠罩著侯府。
偌大的聽雪閣內(nèi)，只剩顧母孤身一人。
窗外飄灑的雨滴伴著搖曳的燭火，映出她單薄且落寞的身影。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王嬤嬤撞柱身亡時那慘烈的場景，那瞪大的雙眼，鮮血染紅的地面，死死地揪住她的心。
“吱呀”，門被緩緩?fù)崎_。
顧母從痛苦的回憶中驚醒，抬眼便看見是顧承安走進(jìn)來。
他的陰沉著臉，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但顧母卻絲毫未留意到兒子的異樣，心中的悲戚如決堤的洪水，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她嗚咽著向顧承安哭訴起來：“兒啊，你爹的心太狠了，竟要把我送到那清苦的寺廟里去，娘怎么受得了……”
顧承安一言未發(fā)，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顧母。
不知何時她的臉越來越蒼老了，也讓他看不懂了。
或許他從未懂過娘？
屋內(nèi)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片刻后，他艱難地啟唇，聲音沙啞且?guī)е唤z顫抖：“娘，靈兒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沒的？”
顧母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強(qiáng)裝鎮(zhèn)定。
“不是她自己跑去雍王府門前大鬧，才致使肚里的孩子沒了嗎？這能怪誰？”
“我查過了，那天晚膳是王嬤嬤讓人送來的�！边@簡短的一句話，卻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母子二人就這樣對峙著。
顧承安的眼中滿是痛苦與失望，胸口處的痛苦仿佛要將他吞噬。
“那是您的親孫子，您怎下得去手？”
顧母卻別過頭去，眼神閃爍不定，“郡主肚里的，才是我的孫子。一個賤婢所生的庶子，怎能與雍王府的郡主相提并論？”
“這門婚事關(guān)乎安陽侯和你的榮耀，我沒得選�！�
她的聲音雖冰冷，卻也難掩那一絲心虛。“杜若靈若不鬧，本可平安生下孩子的，您讓我怎么選？”
顧承安悲愴的大笑，那笑聲在寂靜的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帶著無盡的自嘲，直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親祖母害了親孫子，就為了攀附雍王府的勢力，還真是可笑。
顧母被他的反應(yīng)嚇得慌了神，她顫抖著聲音喊道：“承安，你別嚇娘�。 �
顧承安止住笑，冷冷地看著顧母：“您真以為郡主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顧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顧承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不是毛頭小子，早已知曉了男女之事。”
“大婚當(dāng)晚，僅僅一杯酒下肚，我便不省人事。府里的合巹酒，有這般大的酒勁嗎？”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騙娘對不對�！鳖櫮钙疵�?fù)u著頭，嘴里念叨著，“元帕上的落紅我看了，不可能是假的。”
顧承安只是無力地?fù)u了搖頭，他什么都不想再說了。
轉(zhuǎn)身走向房門。
顧母在身后焦急地問道：“你為何到現(xiàn)在才說？”
顧承安停住腳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說出來又能怎樣？讓您再為我娶一房妻嗎？”
“你就那么喜歡那個賤婢，為了她這都能忍下去？”
顧母滿心憤恨，她怎么就生了這樣一個兒子，跟她和安陽侯都不像。
顧承安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將顧母獨自留在屋內(nèi)。
她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門軸又發(fā)出一陣嘎吱聲。
“承安？”顧母下意識地抬眼望去，眼中尚存一絲期待。
然而，當(dāng)她看清來人時，那絲期待瞬間被驚愕與憤怒取代。
屋內(nèi)站著的是寶玲，視線緩緩向下移去，寶玲的手里緊緊握著一條鞭子，微弱的光線印在鞭子上，讓人心生寒意。
“你……賤婢你敢？”顧母瞪大了眼睛，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經(jīng)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寶玲，如今竟敢明晃晃地拿著鞭子來找她。
她想動私刑嗎？
寶玲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我怎么就不敢，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侯府的主母嗎？”
話音未落，寶玲猛地一甩鞭子，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抽在顧母身上。
“啊……”顧母發(fā)出一聲慘叫，疼得冷汗直冒。
“賤婢，賤婢……”她一邊怒罵，一邊試圖躲避，無論她躲到哪里，鞭子都會精準(zhǔn)地抽在她身上。
寶玲的眼眸愈發(fā)猩紅，眼底燃燒著興奮的火焰，“毒婦不是喜歡折磨人嗎？被鞭子抽的滋味如何啊？”
她像是陷入了某種癲狂，把這些日子受到的所有屈辱，都通過手中的鞭子發(fā)泄出來。
包括那個‘孩子’？
她心里是有些懷疑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她的月事向來不準(zhǔn)，自從與安陽侯荒唐那一夜后，她就從未來過。
會不會……
畢竟身上的痛感太真實了，還有下半身流出那灘血。
究竟是誤打誤撞，還是楚若涵故意為之，事已至此，她已經(jīng)無法再去計較了。
只能把所有的痛，與怨恨都發(fā)泄在顧母身上。
直到寶玲打累了，她的右手顫抖著再也抬不起來了。
而顧母倒在地上已是爬不起來，滿身是傷，尤其是后背，被打得皮開肉綻，露出鮮紅的血肉。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久久不散。
寶玲長舒一口氣，像是終于將心中積壓許久的憤懣宣泄殆盡。
這才緩緩地松開，那緊緊攥著鞭子的手，任由鞭子“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
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門外，小桃站在廊下，見她出來，并未多問，
但剛才侯夫人那凄慘的叫聲，讓她驚恐不已。
小桃為寶玲披上披風(fēng)，指尖不自覺地抖動。“姨娘，還在坐小月子可千萬不能著涼�！�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寶玲的眼睛。
“嗯�！睂毩嵬蜻B綿的雨幕。
楚若涵，最好我是真的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