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逃亡
我用盡全力死死抱著大金毛,可大金毛是吃培根,喝牛奶長大的,胳膊都快趕上我大腿粗了,肌肉一棱一棱的,力氣極大。
他甩了一下胳膊,我差點就被放了風箏。
黑漆漆的槍口對準我,來不及反應,大金毛就扣動了扳機,“嘎達”一聲,居然沒有子彈了。
我趁機掄起小撬棍來了個王八大掄砸,正好打在大金毛的手上。
大金毛怪叫一聲,手槍掉在了地上,手背開裂,兩只手指頭滴里當啷的,斷的很徹底,只連著一層皮肉。
大金毛“咿咿呀呀”大叫著走了過來,抬起腳就往我臉上踩,一看躲不過了,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馬丁靴沒落下來,一股溫熱的液體滴了我一臉,同時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睜眼一看,大金毛身體不斷顫抖,歪著腦袋,脖子上插著一把鐵鍬,鮮血噴涌而出,順著鐵鍬流動。
他瞪著眼睛,耷拉著腦袋,不可思議的看向一旁,隨即轟然倒地,揚起一陣土霧。
是張玲救了我,一鐵鍬幾乎鏟斷了大金毛的脖子,張玲騎到了大金毛身上,用崩了口的匕首胡亂捅刺,將大金毛戳成了滿臉花,慘不忍睹。
“玲姐,你怎么來了。”
張玲轉過身來,滿臉是血,說道:“我,我放心不下你,就回來看看。”
“出口怎么樣了?”
“那兩個黑鬼在睡覺,沒睜開眼就被陳家兄弟給砸爛了腦袋,門口守衛(wèi)也被綁了�!�
狗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幾只黑背聞到了血腥味,在籠子里齜牙咧嘴,不停的做著撲咬的動作。
劉嘴子大驚,讓白若雪先走,隨即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接連捅傷了兩個人,跑過去打開了籠子,黑背魚貫而出,如離弦之箭一般沖向了人群。
只見他手指結扣,放在嘴里吹了幾聲,又發(fā)出了幾聲狗叫聲,黑背似乎接受到了什么指令,咬住了就不松口,兇殘至極。
大金毛都已經領了盒飯,這次行動砸鍋了,眼見大勢已去,劉嘴子立刻抽身走了。
黑背雖然兇惡,戰(zhàn)斗力也強悍,但狗和人不在一個等級上,很快就被逐個擊破,橫尸當場。
“別讓狗日的跑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人立刻向出口追擊而去,竟發(fā)現(xiàn)裝有平原公主元明月的容器不見了。
陳家兄弟守在出口,看見我們出來往上迎了兩步。
我問道:“白若雪和劉嘴子呢?”
陳多余說:“沒看見,不知道�!�
陳老大說:“他們沒有這邊,難道?”
我一拍大腿:“狡兔三窟,他們一定是從別的出口逃走了�!�
張玲提醒道:“這筆賬以后再算,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
她說的沒錯,人們蜂擁而出,遍地亂跑,必定會引起別人注意,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
就在要走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突然情況。
少了一個人。
張文杰不見了。
我和他去了施工現(xiàn)場,當時他就在我身旁,后來我跟大金毛扭打在一起,就沒有注意到他了。
不過,張文杰賊精賊精的,有可能混到人群中早走了。
出去以后,立刻去了根據地,大棚還在,但埋在地下的陪葬品已經被人挖走了。
張玲被摔爛手機還在,是一款索尼愛立信上翻蓋手機,裝上電池竟然還能開機,我們立刻跟博通堂取得了聯(lián)系,但林滄海沒有接,好幾天沒有聯(lián)系,他肯定猜到出事了。
半分鐘后,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接起來一聽,是林滄海的聲音,聲音有些顫抖。
“玲子,都誰在?”
張玲哽咽了,把我們的遭遇簡要說了一遍,電話那邊陷入了長久的沉思,幾十秒后,林滄海長嘆一聲。
“按老規(guī)矩辦吧,注意安全�!�
這次伙爺會兩死一失蹤,徹徹底底的砸鍋了,林滄海讓我們別回去,就地解散,隱藏起來,等風聲過了再說。
大眾村接連亮起了燈火,人們抄著家伙,三五成群的撲了過來,凌亂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王添財偷摸塞給我一把手槍,說是那個被拍死的大金毛的,他留著沒用,讓我防身用,算是答謝我的救命之恩。
大家互道一聲珍重,就此別過,順著麥子地里四散而逃,也不知跑出多遠,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腳下一軟,倒在了麥田地里大口喘氣。
看著幽藍的夜空,滿天星辰似乎旋轉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我感覺自己卻渺小的如同一棵麥苗,隨時都會被吸進去。
突然,耳邊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嚇得我驚坐而起,不遠處四、五輛警車警燈閃爍不停,駛向了大眾村的方向。
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附近的一個村子,此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村口停著一輛山西牌照的老解放卡車,車廂里裝滿了煤炭。
兩個山西口音的人正在路邊一家早餐店里吃早點,趁他們不注意,我悄悄溜到了卡車旁邊。
爬上去一看,煤炭跟個小山丘似的,根本沒地方藏人,而且這種百噸王經常超載,萬一被交警查扣卸貨,對我來說就等同于自投羅網了。
一旁的早餐店里,一個人已經吃完了,一邊抽煙一邊等著另一個人,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我沒有時間了,從車上跳了下來。
一拉車門,竟然沒鎖,趕緊打開了引擎蓋。
我個子不低,但很瘦,來回挪動了幾下身子,就鉆了進去。
卡車發(fā)動,幾十個軸承皮帶一起轉動,衣服差點被卷了進去。
走了一會,車身一晃,突然停了下來,從縫隙里我看見警燈閃爍,路上設了卡點,警種混雜,不光有交警,還有公安、刑偵、穿著迷彩服的武警牽著警犬。
兩個警察和一個牽著警犬的武警戰(zhàn)士走了過來,查看了相關證件,警犬圍著卡車不停的嗅探著。
我能清楚的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甚至連警犬喘氣都聽的一清二楚。
當時害怕極了,這明擺著是沖我來的,躲在發(fā)動機艙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能否躲過這一劫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