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在接近小熹
林熹朝段易珩擠眉弄眼,段易珩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爺爺,我暫時不打算結(jié)婚。”
老爺子沉吟:“是因為你爸爸?”
段易珩搖了搖頭:“不是�!�
老爺子明顯不贊同:“我這身體越來越不好,銀帆遲早要交到你手上。前兩天跟你譚爺爺釣魚時見到了他孫女,你去見見�!�
這話不是詢問,算是強勢要求。
段易珩記憶力驚人,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道高貴美麗卻冰冷的輪廓。
“譚琦?”他問。
老爺子點了點頭:“我看她就不錯,半年前也進了自家公司做事,老譚都夸上了天,我覺得與你相配�!�
段易珩自然不想去見,但老爺子的話他一向不會違逆。
最后,他折中找了借口:“再說吧,近期有些忙�!�
他和譚琦在商務(wù)宴會上見過兩三次,也有聯(lián)系方式。
私底下說清楚便行了。
傭人過來叫他們吃飯,老爺子擺了擺手:“你倆去吃。”
他是病人,又是老人,飯菜都是單獨做。
段易珩和林熹洗了手,面對面而坐,忙著吃飯,只在目光交錯間聊一句半句。
吃完飯,段易珩帶著林熹離開北院。
時間還早,他提議:“走著回去吧�!�
他看出林熹還不太想回去。
別墅偌大,南北幾乎分隔開,這么干走,要十幾分鐘。
不過林熹并沒拒絕。
地?zé)粽樟谅访妫朱洳戎鵁艄廨p笑了聲。
段易珩側(cè)眸,問:“笑什么?”
林熹搖了搖頭。
她只是覺得這世間什么事情都說不準(zhǔn)。
六歲那年,她乖乖在家等著父母的禮物,卻等來了飛機失事的新聞。
她本以為和陳白薇完成了五年之約,回國可以和段明軒表明心意,卻等來了章沫。
而前半生都沒什么交集的人,此刻正陪著她散步。
回到南院,段易珩將她往東送了幾步。
林熹說:“襯衫已經(jīng)洗好了,你稍微等會兒,我去拿。”
段易珩想說不急,奈何林熹已經(jīng)跑遠了。
段明軒一整天提不起精神做事。
和于朗幾個狐朋狗友線上玩游戲,失去了以往水準(zhǔn),被于朗追著罵。
“臥槽,我說你到底怎么了?實在不行,出來喝一杯�!�
段明軒不得勁,扔掉游戲手柄,說:“老地方見�!�
與其悶著,不如出去喝一杯。
于朗還能給他出出主意,他就是不樂意林熹去給段易珩慶生。
段易珩人模狗樣,套著一層冷艷高貴的皮,實則一肚子齷齪心思。
他下了樓,瞧見了身影匆匆的林熹。
段明軒下意識要去叫她,又住了嘴。
在原地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眼睜睜看見林熹也下了樓,直沖側(cè)門而去。
段明軒狐疑地跟過去,瞧見了前庭灌木叢邊的兩道身影。
他遠遠站著,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只見林熹舉著袋子遞給了段易珩。
段易珩接過袋子,開了個小玩笑:“你自己手洗的?”
林熹瞪著杏圓的眼,一副“你不怕我親手給你洗壞”的表情。
“不是我手洗的你就不要了嗎?”林熹略略無語。
段易珩:“那還是要吧。”
林熹懷疑他找茬,但沒證據(jù)。
以防被訛,還是先走為妙,她道:“我先回去了,還有很多資料要看�!�
“去吧�!�
林熹轉(zhuǎn)身踏上臺階,沒注意隱在黑暗處的段明軒。
段易珩抬腳轉(zhuǎn)身,倏地聽聞身后動靜,腳步頓歇。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了一臉鐵青的段明軒。
段易珩臉色肉眼可見地平靜下來。
兩兄弟,一個西裝革履,崖岸自高,一個運動休閑,桀驁不馴。
身高差了三公分,段明軒無端覺得矮他一頭。
“大哥�!倍蚊鬈帀褐ひ舯埔�,“你在接近小熹?”
“接近?”段易珩抬了抬眼,“你若是這樣想,也是可以的。”
“不是接近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段明軒俊臉揚著怒氣。
段易珩笑了笑:“總歸不是惹她哭的目的�!�
“你——”段明軒對著他這段指責(zé)無話可說。
“段明軒�!倍我诅窈鋈徽兴�,“她在你家是什么樣的,你看不到?”
“不用你管�!倍蚊鬈巺拹喊櫭�,“不管怎么樣,小熹始終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她永遠、永遠都不會選擇你�!�
段易珩沒什么情緒,輕飄飄道:“所以打算挾持這段帶著巨大利益的恩情多久呢?”
段明軒聽懂了。
林熹并不是孤身一人來到段家,而是帶著她父母一手創(chuàng)立的“光熹”。
爺爺將她當(dāng)成親孫女,但段徵和陳白薇覺得林熹帶給段家的利益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還有一點,是段易珩深惡痛絕的。
那就是段徵和陳白薇薄情寡義,用完了人,還將人一腳踹開,嫌棄她孤女身份,覺得她配不上段明軒。
“什么挾恩以報?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倍蚊鬈幏瘩g道,“我媽心直口快,是不小心說了傷害小熹的話,但她會去給小熹道歉�!�
段易珩輕嗤:“拋開別的不談,單論林熹獨身一人去往美國五年的這個舉動,在聽到你這一番話后,不知道會不會有后悔的一瞬間�!�
“你什么意思?”段明軒擰起劍眉。
當(dāng)初她私自去了美國,段明軒確實是生氣的。
但后來還是舍不得她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地方,每個月都會去看她。
段易珩憑什么這樣說?他又有什么資格?
段易珩懶得再跟他廢話,獨留段明軒一人站立夜色中。
許久,心中不痛快的段明軒開車去了和于朗約好的酒吧。
上來就給自己灌了三杯,于朗察覺出他不對勁,問了幾句。
段明軒挑挑揀揀說了些。
于朗無語地拍了拍他:“過個生日而已,你反應(yīng)這么大干什么?”
“你不懂。”段明軒面色潮紅,“我總覺得小熹有事情瞞著我。她以前一年都不會跟段易珩說上兩句話,自從她回來,我都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見過兩人一起回來了。”
于朗不知道他在糾結(jié)什么,直言道:“那你就問林熹唄�!�
“她不告訴我,還有些躲著�!�
于朗:“那怎么搞?”
段明軒勾住于朗的脖子:“這樣,你找個人,幫我查一下�!�
“你確定?”于朗問,“若是讓林熹知道,會生氣的吧?”
“你不會不讓她知道嗎?”
于朗敗下陣來:“得得得,我這就讓人給你去查�!�
段明軒灌了口酒,默認了。
他只是擔(dān)心林熹,擔(dān)心而已,小熹知道也不會生他氣的。
他只是……想知道她在做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