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死者的名字

    杜芳一邊拉著光頭老漢往家里走一邊叫道：“媽，我回來了！”

    “芳芳回來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咚咚咚的下樓聲音。

    杜芳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站住了，指著嚴(yán)玉林道：“你不許進(jìn)來！”

    嚴(yán)玉林很是火大，嘴里嗬嗬有聲，像是在說，特么的是你給老子害成這樣的，這會兒反來嫌我晦氣了，老子非要進(jìn)去怎么地？

    杜芳見嚴(yán)玉林抬腳，操起墻邊的木棍沖嚴(yán)玉林吼道：“我爸媽都已經(jīng)六七十歲了，要是被陰邪之氣浸染，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給我站��！”

    我拍了拍嚴(yán)玉林的肩膀道：“哥們，消消氣，咱們是在查尋你的死因的，不是來與人毆?dú)獾�，再說了，杜芳姐說得也不無道理哈，老人家年老體弱，本來陰氣就重，再被你影響到，難免一場大病……”

    “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了，一場大病差不多就報銷了！給我個面子，你就等在門口吧！”又看向方圓道：“方圓，你也留在外面吧！”

    方圓從我的手里接過陰陽傘，點(diǎn)頭道：“好吧！”

    這時候，一名白花蒼蒼的老婦人走上前來，捉住杜芳的手說道：“芳芳，你回來啦，雪文和雪強(qiáng)呢？……”人上了年紀(jì)反而喜歡與小孩子親近，小孩子鬧騰，陽氣足，能夠驅(qū)散老人的暮氣。

    母女二人一通寒暄，這個說：媽，我走得匆忙沒有帶東西，

    別

    見怪啊！

    那個：自家人客氣啥啊，你人回來了媽就挺高興的。

    光頭老漢靜靜地看著這一對母女，杜芳對他吼都聽不到，更別說兩母女的聊天了，他就安靜地看著她們的口型，看著她們的笑容，慢慢地嘴角勾勒出了滿足的笑容。

    老婦人拉著杜芳往屋里走：“走走走，屋里坐，媽給你做好吃的！”

    “媽！”杜芳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找二老有點(diǎn)事……”

    順著杜芳的目光，老婦人這才發(fā)現(xiàn)我，杜芳將我介紹給了她媽。

    聽說了我的身份，老婦人的臉色有些不好，將杜芳拉到一邊道：“閨女，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領(lǐng)啊，趕尸匠天天與尸體打交道，是不詳之人！”

    老婦人對距離預(yù)估有誤，三五米的距離，雖然她已經(jīng)說得足夠小聲，也字字落入了我的耳中，如果我初入這一行，說不定會跳腳還擊然后揚(yáng)長而去，但是，在這一行呆久了，也就看開了。

    她說她的，我過我的，我又不是為她而活，憑什么他一說我不好，我就得茶飯不思，心緒不寧吧！

    做為趕尸人，被人串閑話的時候多了去了。

    杜芳聽老婦人這么說，緊張地看向我這邊，見我沒有什么反應(yīng)，這才放下心來，將壽衣的事情說了一遍，老婦人聽后，臉上變顏?zhàn)兩���，拉著杜芳往樓上走去，不一會兒，捧著一樣�(xùn)|西下來了。

    買的店里的壽衣，也沒有包裝，往塑料袋里一塞了事了，杜芳捧在手里，我都能看到那青灰色的面料和金錢的繡龍紋。

    我能看到，光頭老漢自然也能看到，見閨女將他的壽衣拿了出來，頓時有些不滿，指著壽衣道：“芳芳，這是怎么一回事��？”

    杜芳知道自己說話他也聽不到，便用手比劃，指了指壽衣，又指指外面……

    “芳芳，壽衣你不是送我了嗎？怎么還要拿回去��？”

    “不是！”杜芳手舞足蹈，又是一通比劃。

    光頭老漢別的沒有明白，但是杜芳比的那把剪刀他算是明白，擺手道：“不不不，挺好的，這衣服很合適，不用再裁剪了……”

    杜芳?xì)獾枚伎煺f不出話了，吼道：“我的親爹啊，壽衣我要拿走一下！”

    “什么？壽衣太大？不大不大！”

    “我是說，這件壽衣有問題，我要拿回去叫師傅重新改改！”

    “穿這壽衣死了活該？閨女你這是什么話，我和你媽將你養(yǎng)大容易以？你竟然這樣咒我？”

    杜芳求助地看向老婦人，老婦人向杜芳揮揮手：“將衣服拿走就是了，別多廢話！”說著一把揪住光頭老漢的耳朵就往屋里拖�！疤厶厶厶邸�…”光頭老漢連連呼痛，被老婦人拖進(jìn)屋里去了。

    我看了看二老的背影道：“我在想，杜芳姐你爸的耳朵是不是被你媽給揪聾的��？”

    杜芳回頭看了一眼，不忿地說道：“你別胡說，我媽就是表面兇些，心里挺善良的！”

    “是啊，我這個不祥之人看來得趕緊離開這里，不然的話，說不定就被你媽的善良給感染了呢？”

    杜芳頗有些難為情，

    我說出“不祥之人”四個字，也就表明他們母女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趕緊向我道歉道：“我媽口不擇言，你別往心里去��！”

    到了門外，我從杜芳的手里接過壽衣，抖了開來，興許是衣服放得有些久了，興許是春天的空氣太過潮濕，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霉味，這霉味之中，似乎還有著淡淡的尸臭味道。

    我看向杜芳“這衣服給死人穿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杜芳指了指嚴(yán)玉林“他……算嗎……”

    我不爽地說道：“他穿的時候還是大活人呢！活人身上怎么會有尸臭味道？”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以為是自己判斷有誤，湊身上身，仔細(xì)嗅聞，沒有錯，那就是尸臭味道，我趕尸半年多了，

    不會聞錯的！

    我將壽衣抖了開來，里里外外地檢查了一個遍，

    在翻開衣袖的時候，我看到了兩個字“鄭宏”我問杜芳“你爸叫鄭宏？”

    “怎么可能！”杜芳很是不滿地說道：“小陳師傅你別胡說啊，我姓杜，我爸怎么能夠姓鄭呢？”

    我將袖口上的兩個字給她

    看，杜芳看了之后也是滿心的疑惑，想了想說道：“小陳師傅，你說這會不會是壽衣師傅的名字��！”

    “沒有可能的！”我肅然道：“沒有一個壽衣師傅會將自己的名字寫在為別人做的壽衣上！”

    “那……”

    “因此，這一定是死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