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為何不能納妾?
陳佑安和紅菱是前后腳,進(jìn)王府的。
只不過陳佑安從大門徑直去書房,紅菱是從王府后門抬進(jìn)內(nèi)院。
秦嬤嬤領(lǐng)著紅菱見半夏。
如今半夏掌管王府,王爺納妾,自然得領(lǐng)來王妃過目,安排生活起居。
半夏聽秦嬤嬤說完,看著跪著的紅菱。
一身粉色衣裙,顯然是按妾室進(jìn)門打扮過的。
看模樣已不是少女,眼神里透著干練。
陳佑安突然納妾,半夏有點不明所以,明明是和羽靈郡主見面。
怎么就成了納妾?
半夏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說生氣吧,她自認(rèn)沒啥要生氣的。
陳佑安納妾和她沒關(guān)系,說到底她這個王妃是假的。
她沒立場生氣,也犯不著。
說無感吧,又覺得心里沒那么輕松,不像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那般云淡風(fēng)輕。
半夏吩咐秦嬤嬤具體安排就好。
她覺得還是先問問陳佑安,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半夏來到書房,看到陳佑安正在看折子。
“王爺對郡主印象如何?”
半夏決定先問郡主的事。
陳佑安沒有停下看折子,漫不經(jīng)心道。
“郡主是個爽利的女孩,她嫁王府之事作罷,就當(dāng)今日沒見過�!�
“當(dāng)真?”
半夏也不清楚,自己會冒出這樣的疑問。
“你可以去問她。”
“那蘭夫人是……”
半夏不知道從何問起,又覺得沒什么可問的。
陳佑安合上折子,站起來看向半夏。
他的眸子涼涼,面上沒有半分情緒。
陳佑安告訴半夏,紅菱做蘭夫人的來龍去脈。
沒想到,半夏質(zhì)疑他,這樣納妾不妥。
“為何不能納妾?”
“是她提出的,我也不會碰她,只是給個住王府的名分而已�!�
陳佑安不能理解半夏在質(zhì)疑什么。
難道半夏吃醋了,不愿意他納妾?
想到此處,陳佑安心中一喜,看向半夏的眼神多了幾分暖意。
“我納妾,你不高興?”
半夏沒好氣地翻了陳佑安一眼。
“你納妾,我沒不高興,只是覺得可以給紅菱更好的去處,而不是圈養(yǎng)在王府后院里�!�
陳佑安聽半夏不生氣,眸子里的暖意沒了。
兩人關(guān)注重點是不一樣的。
“如果王爺心悅于她,她也同意做妾,無可厚非�!�
“可王爺也說了,你不碰她,又讓她頂著王府夫人的名頭,這樣過完后半生,真的好嗎?”
陳佑安看著半夏,他心中一凜。
是了,這或許就是半夏說的那個世界的想法吧。
“那你想如何?”
陳佑安上前一步,逼近半夏。
半夏讓人叫來紅菱,說要當(dāng)面問問紅菱的真正想法。
紅菱走進(jìn)書房要下跪行禮,半夏阻止。
“叫你來,是想當(dāng)面問問你的想法,你是想要一個有保障的未來?還是想當(dāng)王府夫人?”
紅菱看看半夏又看看陳佑安,她是聽明白半夏問話的玄機(jī)。
“奴家是想要個安穩(wěn)日子,當(dāng)王府夫人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
半夏看著陳佑安,眼神里透著自信,意思是她猜對了。
“女子生計艱難,可嫁人不是最穩(wěn)妥的保障�!�
半夏語出,讓陳佑安和紅菱都覺驚訝。
“想要立于世間,這安穩(wěn)得自己給自己,如果你不嫌棄,我剛好缺管事的人�!�
紅菱遲疑地張張嘴,沒說出來,又看看陳佑安,心內(nèi)似有不安。
陳佑安了然,“你還可以再做一次選擇,不必當(dāng)夫人。”
半夏告訴紅菱,自己當(dāng)管事拿工資,有了錢就能置田置屋,何愁沒有保障。
紅菱一點就透,表示愿意跟著王妃半夏做事。
她是知分寸的人,不管王妃出于何目的阻止她入王府為妾。
可這實實在在的謀算,怎么看都是為她好。
陳佑安喊來秦嬤嬤,交代一番,納妾之事作罷。
秦嬤嬤領(lǐng)著紅菱下去歇息,明日便可隨半夏去曦草堂。
半夏要走,陳佑安站在身后說道。
“你到底是不想讓我納妾?還是只為紅菱考慮?”
半夏頓了一下腳步,“為我,我缺幫手�!�
陳佑安的眸子黯淡下去。
這女人,實在是捉摸不透。
……
御書房。
王皇后被喚來御書房,沒見到穆清帝,卻看見陳佑安。
陳佑安見皇后,行禮后,卻似無意般拿出一枚玉佩。
王皇后看見玉佩,臉色和聲音都變了。
“安親王手里的玉佩,哪里得來的?”
“可以給本宮看看嗎?”
陳佑安遞上玉佩,王皇后拿著仔細(xì)看,手一緊將玉佩收起。
“可以送本宮嗎?”
“皇后對這枚玉佩很在意?”
陳佑安挑釁地看著皇后,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這枚玉佩上刻著平英二字,當(dāng)年若皇后產(chǎn)女,便是平英公主�!�
“你說什么?莫不是你母親告訴你的?”
皇后失聲說出來,看著陳佑安探尋的目光,不由地捂住嘴。
“你是說,我母親也知道此事?”
陳佑安上前一步,抓住皇后拿著玉佩的手。
他是沒想到皇后這般沉不住氣,更沒想到還牽扯出母親。
“沒有……我……頭有點暈……”
“你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皇后聽到身后傳來穆清帝的聲音,身體晃了晃,癱軟在地。
多年的夫妻相處,皇后很清楚穆清帝的性子。
心思敏銳,要么一絲一毫都不要讓穆清帝知道,一旦讓其知道蛛絲馬跡,那便全完了。
何況,這么多年太子身上找不到穆清帝的半分影子,他早就起疑了。
也不用多問,就穆清帝坐在那里的氣勢,那逼人的眼光,王皇后是萬萬受不住的。
王皇后眼睛閉了片刻,嘆口氣說出當(dāng)年之事。
當(dāng)年,她誕下一女,因為已經(jīng)夭折一子,生嫡子迫在眉睫。
于是,她從宮外抱來一子,謊稱兒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子。
她將女兒送給妹妹,也就是蘇夫人撫養(yǎng),便是現(xiàn)在的太子妃蘇婉儀。
淑妃也就是陳佑安的母親,是因為無意間在御花園,聽到了她和妹妹的談話。
王皇后害怕事情敗露,便要挾淑妃,淑妃為保兒子自盡。
她和盤托出,只求不要天子遷怒于王家。
而且,太子妃蘇婉儀也是龍脈,只要生下孩子,依然是皇室血脈。
陳佑安握緊拳頭,皇后是害死母妃的兇手。
很多年里,他怨怪母妃假手于人照顧他,選擇離他而去。
如今才知是為保他,是不得已。
他看向父皇,父皇表情淡淡,沒他想的那般悲傷。
“皇后回正陽宮禁足,無詔不得出�!�
穆清帝身邊的吳公公應(yīng)聲,帶著皇后去正陽宮傳口諭。
“父皇,我母妃的仇……”
“到此為止,休要再提,皇家顏面,太子位,你我都得好好想想�!�
穆清帝不滿陳佑安的追問,拂袖而去,陳佑安落寞地離開。
他轉(zhuǎn)頭看向御書房的匾額,夕陽正好照在上面,折射的光芒刺痛他的眼。
母妃為保孩兒連命都可以不要,自己也可以為母妃報仇,拿到曾經(jīng)不屑一顧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