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毒藥現(xiàn)世

    第一縷陽光照在曦草堂的匾額上。

    店門被伙計打開，一老婦人進門便跪下哭求。

    伙計們忙攙扶老婦人起身，可老婦人無論如何都不起來。

    她想求半夏去她家里，為女兒看病。

    半夏從不出診，這是曦草堂的規(guī)矩。

    可老婦人說，如果半夏不去，她就跪死在這里。

    方掌柜讓伙計去找半夏。

    半夏和紅菱來時，曦草堂門外已經(jīng)圍了很多百姓。

    老婦人情緒激動，半夏蹲下低聲告訴老婦人。

    “想要救女兒，就起身進內(nèi)堂說話�！�

    老婦人這才起身，隨半夏和紅菱入內(nèi)堂。

    方掌柜和伙計也讓大伙兒散了。

    老婦人告訴半夏，不是不把女兒抬到曦草堂看診。

    實在是，女兒正在發(fā)病，像瘋子一樣，沒辦法帶她來曦草堂。

    半夏不知道為何，想起中毒后的倩娘。

    她還是決定出診，紅菱擔心她的安全，帶四個暗衛(wèi)一起去。

    自上次遇險后，陳佑安分給半夏一隊暗衛(wèi)。

    這隊暗衛(wèi)，在他們和離后，也一直追隨半夏。

    如今，是半夏給他們發(fā)餉銀。

    半夏知道，這是陳佑安的安排。

    為了自己和曦草堂的安全，她沒有推拒。

    或許這也算是和離后，僅剩的一點聯(lián)系吧。

    老婦人家在城北，老兩口平時做點小買賣，家中還算過得去。

    半夏和紅菱見到老婦人的女兒，著實嚇一跳。

    老婦人的女兒，叫彩霞，約莫十七八歲。

    她們趕到時候，彩霞還被捆在床上，已經(jīng)昏過去。

    只是那張臉慘不忍睹，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左眼下劃到右嘴角邊。

    傷口很深，才結(jié)痂，有些地方還有點滲血。

    大概是彩霞發(fā)瘋時候，再次蹭破的。

    “這是誰傷的她？”

    紅菱心有余悸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明明是個美人坯子，因為這道傷口，整張臉都毀了。

    站在一旁的彩霞父母，還未說話，先流下兩道渾濁的淚水。

    彩霞因生的樣貌好，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平日不讓她出門，更不會讓她幫忙擺攤。

    半月前，彩霞的父親突然病倒，彩霞擔心母親一人忙不過來。

    她便去攤上幫忙，結(jié)果被淶陽城的無賴王五爺看到。

    當晚，王五爺帶著一群人沖到家里，搶走彩霞。

    彩霞的父母四處打聽，卻沒有彩霞的任何消息。

    托人去找王五爺說情，結(jié)果被告知，搶走的半路上，彩霞逃跑了。

    直到五天前的半夜，彩霞父母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門看到，是女兒彩霞倒在門口。

    滿身血污，臉就成這樣，慘不忍睹。

    但是，彩霞醒來后會發(fā)狂。

    老兩口只能將女兒捆起來。

    在彩霞完全清醒的時候，他們才從彩霞的只言片語里知道。

    彩霞臉上的這傷口，是她自己用發(fā)簪劃的。

    她自毀容貌，便無用，被亂棍打昏死過去，丟在亂葬崗。

    也是她命大，醒來后拼著一口氣和片刻的清醒，回到家。

    半夏的手捏緊，等松開發(fā)現(xiàn)手心按出一道深深的紅印。

    紅菱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淶陽城的官員這般混賬嗎？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竟無人管！”

    半夏聽紅菱說，眼眸里全是冷意。

    她為彩霞把脈，又檢查全身。

    被打的外傷也不輕，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彩霞中毒了。

    這毒和倩娘所中的赤炎草很像，但又看上去比赤炎草毒性烈。

    半夏不能確定這是什么毒。

    也可能倩娘當時中毒淺，彩霞中毒深。

    半夏這樣想著，先按緩解赤炎草的毒性那般，讓紅菱返回曦草堂抓藥。

    再煎藥，看著彩霞服下。

    彩霞悠悠醒來，看上去是清醒的。

    “是不是王五爺那個王八蛋給你下的毒？”

    紅菱急切地問彩霞。

    彩霞搖搖頭，拼命回憶道。

    “不是王五爺，他帶走我，送我進了一個大院子�！�

    “我進去，便被打昏，再醒來，是一個地牢�！�

    半夏和紅菱從未想過，淶陽城還有如此恐怖的地方。

    彩霞還要再說，但是眼神開始渙散，整個人癲狂發(fā)作。

    好不容易讓彩霞昏睡過去。

    半夏囑咐彩霞父母要注意的事情，她會每日來看彩霞。

    彩霞所中之毒，很特殊，需每日觀察彩霞的情況，調(diào)整解藥配方。

    在回去的路上，半夏想到陸廣。

    她和紅菱又折返去陸廣的軍營。

    半夏告訴陸廣，彩霞中毒的事情，讓陸廣幫忙查探。

    陸廣聽到彩霞所中之毒，心頭一震。

    這毒似乎和陛下追查的毒很像。

    陸廣答應半夏，他會去查。

    但半夏要注意安全，不能再插手這件事情。

    半夏點頭算是答應。

    次日曦草堂，半夏遞給方掌柜兩張紙。

    一張是房間里布置的設(shè)計圖，一張是置辦東西的清單。

    這是半夏花了一晚上構(gòu)思出來的實驗室。

    對，她要建一個實驗室，研究這個毒藥，找到解毒之法。

    她一想到彩霞發(fā)病的樣子，還有那個毒藥隱藏的霸道和危險。

    半夏的身子都隨著心發(fā)顫。

    聽彩霞說，這毒藥的解藥會隔十天讓地牢中的人服下。

    如果沒有解藥，會全身經(jīng)脈寸斷而亡。

    但是那個解藥吃下去的同時，也會加重毒性，讓人對其有依賴性。

    更重要的是，會亂了人的心神，會想男女歡好之事。

    長期如此，也終會將生命耗盡。

    所以，一旦中毒，那解藥也是毒，吃與不吃都是死。

    彩霞是親眼看到有女子毒發(fā)，失去心智跪求歡好的慘狀。

    生不如死，她發(fā)狠毀容，只求速死。

    沒想到撿回一條命。

    半夏想到這些心中煩悶，站在院中仰頭看向天空，陽光刺眼，她用手遮擋。

    那刺目的光還是透過指縫擠進眼眸，半夏痛苦地閉上眼，有淚滑落。

    小冬兒看到半夏落淚，“姑娘，你哭了？”

    半夏低下頭抹掉淚珠，“沒有，是這陽光太刺眼�！�

    有伙計匆匆跑來。

    “姑娘，京城送來的藥材到了�！�

    “藥材？我沒讓京城送藥材過來。”半夏疑惑。

    “人和藥材都在后門外候著，姑娘快去看看�！�

    伙計用手指著院子的后門。

    半夏來到后門處，看到風塵仆仆的一行人，還有好幾輛裝得滿滿的車。

    陽光灑在那一身玄色衣袍上，有靈動之感。

    半夏恍惚以為陽光刺目花了眼。

    是陛下，陳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