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路北上
曦草堂。
半夏正帶著伙計(jì)們將庫房里的藥材搬出來晾曬。
近日,暖陽不多見,得抓緊時(shí)間再晾曬這些草藥。
“嘶”,半夏的手指吃痛,放下篩子,指尖冒出血珠。
這篩子是竹篾編的,有小刺。
紅菱湊過來看半夏的手。
“不打緊�!卑胂哪笞∈种钢寡�,心下一沉。
聽見大麥兒的聲音,“姑娘,墨畫回來了�!�
半夏如今貴為皇后,可她在曦草堂,讓大家還是稱她姑娘。
大麥兒和墨畫走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個小男孩。
半夏見墨畫衣衫整潔,精神也好,便心安許多。
“娘娘,這是陛下的信,還有這個孩子�!�
墨畫從身后拉過那小男孩,“他叫石頭�!�
半夏看完信,問了墨畫情況,蹲下身摸摸小石頭的頭。
“小石頭,我叫半夏,以后曦草堂就是你的家,這是大麥兒姐姐和紅菱姐姐�!�
她吩咐大麥兒帶小石頭去吃東西休息。
“他……這幾日可好?”
墨畫帶著小石頭趕回京城用了六七日,帶回的消息也是六七日前的事情。
“這兩日,我沒收到暗衛(wèi)傳回的消息�!�
“��?”墨畫眉頭擰在一起,摸摸頭預(yù)感事情不妙。
陳佑安通過暗衛(wèi),每日傳回消息,讓半夏安心。
如今兩日都沒有消息,要么他出了意外,要么暗衛(wèi)傳遞渠道出了問題。
墨畫正要去找暗衛(wèi),暗衛(wèi)的消息到了曦草堂。
果然,出事了。
暗衛(wèi)和陳佑安失去了聯(lián)系。
半夏的身子打了趔趄,扶住一旁晾曬草藥的木架子,才堪堪穩(wěn)住心神。
墨畫要即刻返回他們分手的地方,準(zhǔn)備帶人探查。
半夏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雖然她心急如焚,還是攔住墨畫先稍作休息,做好安排再出發(fā)。
半夏深呼吸,仰頭看見那輪紅日,不似夏日驕陽那般刺目,可也不能直視。
她將大麥兒和紅菱,還有曦草堂的掌柜都叫來。
將曦草堂的事情做了安排,也吩咐棋白給陸廣傳信,穩(wěn)住朝堂。
待墨畫召集暗衛(wèi),半夏要一起前往。
眾人沒有勸阻,因?yàn)檫@個時(shí)候,半夏是他們的主心骨。
他們都聽半夏的安排。
只是紅菱不聽,她要跟著半夏一起去,“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半夏本意讓紅菱幫襯著大麥兒。
“姑娘,你就讓紅菱去吧,曦草堂有我和掌柜,姑娘放心�!�
大麥兒想著,姑娘身邊多一個人總是好的。
“還有我,我們也要去�!�
眾人尋聲望去,是茍紅玉帶著十來個女孩走進(jìn)院中。
“我得了消息便帶著她們來,還好趕得上�!�
半夏看著茍紅玉,還沒張口問。
就聽紅菱說:“是我給紅玉傳的消息,姑娘莫怪�!�
茍紅玉拉著半夏的手,指指身后的女孩子們。
“上次和你提過,她們已經(jīng)出師了,就差出門歷練�!�
半夏看向那些女孩子,“此去前路兇險(xiǎn),怎可讓你們……”
“我們誓死追隨姑娘!”
女孩子們齊齊抱拳行禮,表明心跡。
茍紅玉和紅菱開口:“姑娘,就讓我們陪你去吧。”
棋白琴白也向半夏點(diǎn)頭示意。
半夏看看眾人,眼眶紅了。
“好,我們一起去找陛下。”
半夏一行人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他們喬裝成藥材商隊(duì),出了京城。
一路北上,尋著陳佑安當(dāng)日的蹤跡,又來到慕家村。
這里已是一片焦土。
半夏見日落,山里會黑得更快一些。
看著眾人日夜兼程,也有疲乏之意,便吩咐歇一晚,再上山。
在殘?jiān)珨啾诘姆块g里,眾人收拾出歇腳的地方。
早在上一個曦草堂分店的地方,便已經(jīng)把藥材貨物卸下。
如今眾人都是輕裝暗藏武器,墨畫帶人先行上山查探。
大雪封山多日,再加上慕家村被屠,山中無人踏足。
墨畫帶人追蹤也沒費(fèi)事。
陳佑安的這四位親隨,墨書擅長追蹤,會留下很多標(biāo)記。
墨畫命人細(xì)細(xì)追查,在一處岔路口,找到了標(biāo)記。
這個岔路口,正是陳佑安遇險(xiǎn)之地。
“姑娘,當(dāng)日我們是從這里上山,如今標(biāo)記在這條岔路上�!�
半夏按照墨畫的指點(diǎn),看向那條通往未知的小路。
她命棋白琴白還有墨畫三人各帶四人,分頭在周圍重新排查,不放過任何細(xì)節(jié)。
其余的人原地待命。
山中寂靜,每個人盡量不發(fā)出聲響,陣陣山風(fēng)吹過,裹挾著寒氣,像刀子般劃過面龐。
半夏想起重生來到這個世界,也是這樣的雪天,如刀割般的感覺在她的心里撕扯著。
一炷香的時(shí)間,三人陸續(xù)回來,也帶來新的線索。
順著岔路前行到一處略微寬闊之地,有很多雜亂的腳印,但能分辨出陳佑安的。
眾人來到這片腳印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融化的積雪上,腳印依稀可見。
因著陳佑安和其暗衛(wèi)的靴子和普通人不同,為了穿著輕便所以鞋底薄而堅(jiān)實(shí)。
鞋底花紋為了防追蹤,很淺,但有他們自己的識別辦法。
腳印只是這一片地方有,然后便憑空消失了。
棋白等人繼續(xù)四散查探,有人走過一定會留下痕跡。
半夏自知這方面不擅長,便不去添亂,目光落在那些腳印中。
因著雪開始融化,半是雪半是泥水,似有血跡夾雜其中。
半夏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沾上那血跡。
放在鼻尖嗅,紅菱湊過來,紅玉帶著那些女孩子四周警戒。
半夏將手指伸到紅菱的面前,示意她聞聞。
“有毒!”紅菱雖然壓低聲音,卻也掩藏不住驚詫。
半夏點(diǎn)點(diǎn)頭,沉聲道:“這血像是佑安的。”
陳佑安自上次中毒再經(jīng)過一番解毒,那血已不似平常人。
或許旁人的血遇到一些情況,還是鮮血,肉眼無法分辨出來是誰的。
可陳佑安的血,在遇到一些情況,會誘發(fā)出中毒狀態(tài)。
這也是半夏為何能判斷這血很可能是陳佑安的原因。
半夏的心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沉下去,她自認(rèn)為自己不是悲觀之人。
可她也會在第一時(shí)間,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陳佑安遇險(xiǎn)再誘發(fā)中毒,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娘娘,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