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死不瞑目
捕快一臉惶恐,“卑職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剛剛?cè)ゲ榭磿r,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了氣息�!�
獨孤羽撂下折子,疾步而出:“一群廢物!怎么讓他自盡了?看守的人呢!”
捕快瑟瑟發(fā)抖,“他自打入獄就安靜得很,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自盡啊。”
趕到獄中,趙秉義果然沒氣了。
如此,案子便徹底斷了線索。
浮生庵被查抄出的金銀珠寶堆積如山,不計其數(shù)。
宋云纓和獨孤羽站在山腳下,看著一車一車的金銀收入國庫,心中卻并不喜悅。
這些錢財,是無數(shù)女子的血和命換來的,如今雖然被追回,可她們所遭受的傷害,卻永遠無法彌補。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宋云纓問道。
獨孤羽眉頭緊鎖,“趙秉義已畏罪自殺,父皇要大理寺盡快結(jié)案,以定民心。”
“難道就這樣算了?”
獨孤羽嘆了口氣,亦是無奈,“如今之際,也只能先將這些錢財充入國庫,至于那些受害者,大理寺會盡力安撫�!�
聽說,趙貴妃為此事在乾元殿哭暈了三回。
連十一皇子都險些受了牽連。
此事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若繼續(xù)追查下去,只怕是難上加難。
三日后,皇上下旨——
【趙秉義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罪大惡極,念其現(xiàn)已伏法,將其親眷流放三千里,罰沒一應(yīng)私產(chǎn)奴仆】
【趙貴妃約束親眷不利,降為妃,十一皇子改由太后撫養(yǎng),無召母子不得相見】
【浮生庵同流合污者,一律杖責(zé)三十,發(fā)配嶺南】
旨意一下,算是給這樁案子畫上了句點。
消息傳到宋國公府,宋父不顧重病在身,坐著馬車到譽王府想跟宋云纓問個究竟。
可惜的是,連王府的門都沒進去。
王府小廝攔著他,“國公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王爺有令,沒有拜帖便是親王兄弟來了,也不能放行。還請國公爺可憐咱們這些做下人的。”
宋父氣得在門口堵人,“好,老夫今日就不走了,咱們看誰耗得過誰�!�
直到傍晚,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王府門前。
車簾掀起,露出宋云纓那張清冷的臉龐。
“呦,是爹來了。”
宋父氣得上前質(zhì)問,“你還認我這個爹呢?你滿京城問問,那個做岳丈的,登不了女婿的家門?”
宋云纓扶著奈奈的手緩緩下車,“我當是什么事兒呢?還不是我上次在宋家挨了二姐的巴掌,臉腫了好幾天著。進宮時,皇后娘娘多問了一句,我家王爺覺得臉上無光,這才把規(guī)矩定的嚴一些,爹可別見怪�!�
說起宋云纓挨巴掌的事,宋父自覺得沒理,也就不追問了。
他冷哼一聲,“你少跟我來這套,我問你,浮生庵那案子,可是你揭發(fā)的?”
“算是吧�!�
“你瘋了嗎?”宋父氣道:“你明知你二姐在庵中修行,還要揭發(fā)?”
“她若手腳干凈,還怕我揭發(fā)?”
“那你也可以早早通知她避一下,何必受牢獄之苦,你這是假公濟私,要把宋家往火坑里推嗎?”
“爹,二姐害我生母在前,涉案貪贓在后。你們自以為瞞的滴水不漏,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便是她的報應(yīng)!”
“你!”宋父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爹,我娘親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你們誰也沒資格指責(zé)我�!�
宋父指著她:“你……她人都死了,非要活著的人不得安寧嗎?”
“爹,我娘在你心里,倒底算什么?”
棋子?污點?
還是一個生育工具?
“長輩的事,你少問!”
“你不管她的死活,那就我來管�!彼卧评t一字一頓,“我告訴你們,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你……你還想殺了所有人,給你娘報仇?”宋父瞠目結(jié)舌,“你干脆把我也殺了得了!”
宋云纓拍拍宋父肩上的落葉,嘴角笑意漸濃:“你是我爹,我怎會對你下手?豈不枉為人子了?可是別人,女兒就不能保證了�!�
宋父愣了半晌,才道:“所以,你才借朝廷之手殺你二姐?”
她眉毛一挑,“沒錯。”
“你知不知道,此事已經(jīng)牽連到趙貴妃和十一皇子,你當真以為,你能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
宋云纓盡在掌握,“若真如此,爹更應(yīng)該謝我。十一皇子受牽連,對誰最有利?爹將我嫁入皇家,為得不就是那一天嗎?”
“你……”宋父啞口無言。
他已經(jīng)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兒了。
殺伐果決,心思毒辣。
好似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看透了宮闈廝殺的殘酷。
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而是一個有著強大意志和目的侵略者。
夜月下,宋云纓的神色掩在樹影神秘中,“爹,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你最該幫的是我,最該依賴的也是我,不是你的二女兒。只有我,才能讓宋家重返榮耀�!�
宋父手指顫抖地指著她,眼中滿是陌生與震驚。
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云纓,你變了�!�
宋云纓輕輕一笑,那笑容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冷,“爹,人總是會變的。你不也一樣嗎?”
說完,宋云纓轉(zhuǎn)身進了王府,留下一臉愕然的宋父在原地。
宋府的管家走過來問:“國公爺,咱們還要等王爺嗎?現(xiàn)在,恐怕只有他在御前還說得上話�!�
宋父望著這道高聳的王府大門,像吞人的血盆大口。
他不禁心里萬般念頭閃過——
云纓說的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二姑娘受此案牽連,已是皇上下旨,板上釘釘?shù)氖�,再難更改。
實在沒必要為了這么一個廢子,毀了整盤棋。
為今之計,是要壯士斷腕,舍尾求生。
宋父拂袖上了馬車,“走,打道回府。”
*
半月后,消息傳來。
說是宋念慈死了發(fā)配的路上。
錦瑟拔掉鴿子腿上的信筒,拆開來念著,“那邊說她是染了風(fēng)寒,后來越吃藥越嚴重,口舌生瘡,爛成一片,急火攻心后不治而死。人沒的時候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活該!”奈奈則覺得大快人心,“誰讓她害死夫人,咱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宋云纓聞言,并無太多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都處理干凈了嗎?”
錦瑟點頭,“主子放心,刀雀辦事一向利索,當年她下給夫人的毒藥,此番都灌回她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