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卻道是人兇
話語至此,何雉才將目光挪至我身上,告訴我,她發(fā)現(xiàn)這問題之后,就覺得孔慶問題很大。
白天的時候雖然我解釋了說大陰之時,但這山莊周圍都沒鬼祟,那孔慶又是怎么撞祟的?
并且山莊鬧鬼的話,也是從孔慶口中說出!
唯一一個解釋,就是這孔慶在裝神弄鬼。
想清楚了這些,她就立馬趕了出來,剛好聽到了霍坤民的慘叫,和打斗聲。
何雉的這番話讓我驚愕無比,同時更是醍醐灌頂。
我剛才所想的那一切,都是在分析那人是裝神弄鬼。
推斷他不是死人,而是個活人,卻壓根沒有朝著孔慶這個管家身上去聯(lián)想。
何雉所說的這番解釋,卻恰好將一切的疑點(diǎn),全部都推到了孔慶的身上,并且完全合情合理!
“怪不得他想要走,明面上是走了,可實(shí)際上,是折回來殺霍坤民?”我深吸一口氣,說道。
何雉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眉頭卻更是緊皺起來,隨即便想到,這霍坤民和孔慶之間,竟然是有仇怨么?
不過在霍坤民那里,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異樣,他對于孔慶已經(jīng)是格外不錯……
只是,表象歸表象,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這其中必定有更深層次我們不知曉的原因。
“先去看看霍家主怎么樣了�!蔽议_口說道。
目光掃過地面上男童的尸體,我還是稍作停頓,將尸體也扛了起來,往堂屋方向走去。
何雉一瘸一拐地跟在我的后面,速度卻并不慢,她的腿這兩天明顯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
等我們到了堂屋跟前的空地小院時,霍坤民已經(jīng)被幾個仆人圍住,其中一個人正在給霍坤民小心翼翼地包扎傷口,這幾人面色都是惶然不安,我們過來的時候,還將他們嚇得不輕。
饒是看清楚是我和何雉,他們臉上的畏懼之色依舊無法消散。
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恐懼,應(yīng)該是來自于我扛著的男童尸體。
將尸體放置在地上,我極力平穩(wěn)住聲音,說了句:“山莊沒鬧鬼,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話語之間,我看向了霍坤民。
此刻,霍坤民看上去很虛弱,他臉上盡是痛苦,額頭上汗珠直冒。
“小李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霍坤民看向了地上男童的尸體,神色變化不定,眼中有懼怕,同樣也透著悲愴。
我正想開口,將孔慶的事兒說出來。
結(jié)果何雉卻忽然將我打斷,說道:“霍家主,你傷得很嚴(yán)重,得趕緊讓大夫治,咱們先進(jìn)城。”
“要一個您信得過的車夫就行,其余人在山莊里留著不要出去,外頭不安生,臟東西太兇�!�
何雉語罷,霍坤民身邊那些個仆人又被嚇得不輕。
何雉的話讓我有些疑惑,但我并沒有開口多言。
霍坤民的臉色依舊蒼白,他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色,隨即便若有所思。
他緊咬著牙關(guān)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側(cè)耳和仆人吩咐了幾句。
立刻,便有幾人攙扶著他,朝山莊外走去,一個人則是匆匆趕往后院。
那幾人在前頭走著,我和何雉落后幾步,沒等我問,何雉就走至我身旁。
她在我耳畔小聲說,這山莊里頭出那么大的事情,不太像是孔慶一個人能做出來的,我們得小心一些,否則的話,可能會打草驚蛇。
我不由得佩服何雉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她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現(xiàn)在孔慶肯定不可能曉得,我們已經(jīng)知道是他了。
即便是孔慶會有所猜測,但他想要?dú)⒒衾っ�,肯定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可如果剛才我直接說出來,萬一這山莊之中還有孔慶的眼線,他肯定就會直接逃走,我們壓根兒就沒機(jī)會再把他逮到了。
我定了定神,不再多想,跟隨著霍坤民一行人走出了山莊大門。
門外停著兩輛馬車,正是我們來時所用的。
霍坤民被攙扶著上了一輛馬車,我和何雉也跟了進(jìn)去后,霍坤民示意讓其余人回去,等霍豐出來趕車。
我當(dāng)即就聽了出來,這霍豐,應(yīng)該就是霍坤民相信的人了。
等那些仆人離開后,霍坤民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不過他眼神卻變得很銳利,同時透著幾分冰冷。
他目光看向了何雉,顯然,他這冰冷和銳利并不是針對她,也不是針對我。
“何鬼婆,你有話攔住了李先生,現(xiàn)在但說無妨�!�
“孔慶,他除了霍家,還會住在什么地方?”何雉壓低聲音詢問道。
當(dāng)即,霍坤民的臉色就變了。
他神情愕然,眼神更是驚疑不定。
霍家那么大家業(yè),霍坤民自然不可能是個蠢人,從他的神態(tài)表情,我便能判斷出,他已經(jīng)猜測到我們的一些意思了。
緊跟著,霍坤民便沙啞地說了句不可能,隨后便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何雉臉上卻露出笑容,這笑看上去極為不合時宜,可她略帶稚氣的話,卻讓人更加心驚。
“霍家主,我爺爺說過,何家鬼婆一脈一直傳下來一個訓(xùn)導(dǎo),鬼是人所化,人若是惡,比鬼還兇,你怎么知道就不可能?”
霍坤民猛地睜開了眼,他額頭上汗水變得更多,一時之間我卻分不清,那是疼痛所致,還是因?yàn)楹物暨@最后一句話。
過了片刻,霍坤民低下頭,聲音極為苦澀地說了一個地址。
他表情痛苦地看了我一眼,又說道,他想知道原因,讓我們不要?dú)⒖讘c,把人帶到他面前來。
這些年來,即便是他妻子去世,他依舊將孔慶當(dāng)成親兄弟,雖說是管家,但向來都是以禮相待,為什么孔慶要裝神弄鬼,害他的命!
話語至此,霍坤民的眼中已然滿是血絲。
從他這神態(tài)上分明可以看出他此刻心頭的煎熬。
他的胳膊,雖然被包扎了起來,但傷口處還在滲血,看得我一陣不忍。
剛好在此刻,山莊門口又匆匆走出來一個人。
不正是之前給霍坤民趕車的車夫嗎?!
這車夫應(yīng)該就是霍豐,也就是現(xiàn)在霍坤民在山莊里頭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