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卷二：虐愛之殤）肯定，否定與否定之否定
羅森坐在車里都快要睡著了。
肖秋水拍了拍他：“下車了。”
羅森這才清醒：“到了？”
兩人下了車，進了大廈。
潘建聞?wù)谧约旱霓k公室里，陰沉著臉。
“潘總，很多學(xué)生都是沖著肖真琴那個海歸的名頭來的，現(xiàn)在她出了事，這些學(xué)生家長都鬧著要退學(xué)費，你說這事情怎么辦？”秘書也是一臉的著急。
潘建聞頭都大了，他和總部已經(jīng)通過電話了，原本他是想讓總部那邊派個和肖真琴一樣牛的人過來應(yīng)付一下的，可是總部那邊根本就抽不出這樣的人來。
這種人在機構(gòu)里可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要退的話得退多少？”
“肖真琴那個班一共有二十六個學(xué)生，每個學(xué)生的學(xué)費是一萬二，大概需要退三十萬左右。”
潘建聞長出了口氣，三十萬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可是現(xiàn)在這情況要不是處理好的話很容易會把事情給搞大了。
他無奈的揮揮手：“退吧，然后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想繼續(xù)讓孩子在頂格學(xué)習(xí)的話，報普通班我們可以給他們八折的優(yōu)惠�！�
秘書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卻看到肖秋水和羅森來了。
“潘總，警察來了�！�
潘建聞抬頭看向肖秋水，他擠出一個笑臉：“肖隊，你們怎么來了？”
肖秋水也笑著說：“看來潘總是不太歡迎我們啊！”
潘建聞忙說：“肖隊說哪的話，只是你們上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肖真琴的死確實給我們學(xué)校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一直以來她和湯建偉都是我最看好的，老實說他們都是我們頂格林城最好的老師�，F(xiàn)在不但他們沒了，學(xué)生也沒了�！�
肖秋水點點頭，他們剛才也確實看到了，一批家長在那兒守著要退學(xué)費。
潘建聞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怎么就在警察的面前訴起苦來了。
他說道：“不知道二位今天來是有什么事嗎？”
“還有些問題想向潘總您請教。”
“請教談不上，但凡我知道的都會回答�！�
肖秋水看向羅森，羅森笑著問道：“潘總，你曾說湯建偉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進入頂格的，那么你對他應(yīng)該很熟悉吧？”
潘建聞點點頭：“沒錯，可以說除了他的父母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了。”
“潘總這話就有些過了吧，萬菲兒呢，肖真琴呢，她們可是和湯建偉一起生活過的。”
潘建聞確實有些尷尬，他笑笑：“我只是打個比方�！�
羅森又道：“那湯建偉有多少異性朋友潘總知道嗎？”
潘建聞皺起了眉頭：“這個大概知道一些吧，唉，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人長得太俊了，而且性格太過溫順，根本就不懂得拒絕，怎么說呢，他自己就像一塊唐僧肉，各路的妖精都想來啃一口，也就我是個男人，我若是個女人弄不好都會動心�！�
羅森打趣道：“其實男人也一樣可以動心的�！�
潘建聞?wù)f道：“我那方面可是很正常的，沒那樣的嗜好�！�
羅森遞給過去一份名單：“我這有一份和他有關(guān)系的人的名單，潘總您看看是不是都認識�！�
潘建聞看了一下，然后輕聲說道：“兩位，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肖秋水點頭表示讓他說。
“我看了，里面有幾個是我們的學(xué)生家長，其實這事情之前我們也很重視，我還曾經(jīng)很婉轉(zhuǎn)地提醒過他，一定要注意與這些學(xué)生家長之間的交往，可是他卻說沒有辦法拒絕，我逼得急了，那幾個家長竟然來找我，說他們之間只是很平常的老師與學(xué)生家長的關(guān)系，反倒來質(zhì)問我是什么意思，后來我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給學(xué)校帶來負面的影響我也就不管了。我想請你們替學(xué)校保密，你們也知道，我們再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肖秋水說道：“這一點你放心，不管出于對你們學(xué)校考慮還是對那些學(xué)生家長考慮我們都會嚴格保密，保證他們的隱私不受到侵害。不過潘總，你看看有沒有和湯建偉的關(guān)系很不尋常，但名單上又遺漏了的人？”
潘建聞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怎么都是女的？”
肖秋水和羅森對視了一眼，羅森笑道：“我們警方初步認定這是一起情殺案，所以我們認為兇手很可能就是與湯建偉有著特殊關(guān)系的人。”
“哦哦，這樣��！我覺得湯建偉關(guān)系相對密切的女人應(yīng)該都在名單上了，并沒有什么遺漏。”潘建聞?wù)f。
他把名單還給了肖秋水。
肖秋水接過來嘆了口氣：“這些人我們大概都排查了一遍，卻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潘總，如果你們這邊想起什么重要的線索希望你能夠及時聯(lián)系我們�！�
潘建偉忙說道：“那是肯定的，我們也希望警方能夠早上抓到兇手，不瞞你們說，接連兩個老師出事對我們學(xué)校的打擊真的很大，雖然我們只是校外培訓(xùn)機構(gòu)，但我們一直都很正規(guī)，所以才得到了社會的認可�，F(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對我們的招生工作也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肖秋水輕笑道：“我們肯定會抓住兇手的，只是你們學(xué)校受到的影響也只能靠你們自己慢慢消除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誰都不想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離開頂格，羅森坐在副駕駛上有些發(fā)呆，肖秋水發(fā)動車子：“愣什么神？”
羅森說道：“你說，兇手會不會真是個男人？”
“男人？你是說湯建偉的取向不正常？我告訴你，這小子一堆的紅顏知己，他要不正常就沒有正常男人了�！�
“不是，我是說，我們只是從湯建偉這個方向去思考兇手可能是在替他報仇，但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呢，兇手與肖真琴有著不尋常的關(guān)系，但他發(fā)現(xiàn)肖真琴竟然這樣愛湯建偉，甚至還想著要和他一起殉情所以一氣之下就對肖真琴起了殺心�！�
肖秋水被羅森的想法給驚呆了，別說，順著這小子的思路還真有這么個可能。
不過馬上肖秋水就搖頭：“不，沈大可不是這么說的，沈大說了，兇手能夠模仿肖真琴殺人，那么這個人應(yīng)該是到過湯建偉家的，并看到了湯建偉死后的現(xiàn)場布置。試想，如果兇手真像你說的那樣，是個男人的話……”
肖秋水的話還沒說完，羅森立即反駁道：“可如果沈大一開始就錯了呢？”
肖秋水瞪大眼睛：“你小子什么意思，翅膀硬了，連沈大你都敢懷疑�！�
羅森嘟著嘴：“沈大自己還說呢，干我們這一行的不要過分相信經(jīng)驗，更不能盲目相信權(quán)威，要有敢于懷疑一切否定一切的精神，因為形形色色的犯罪，只有我們想不到的，就沒有犯罪分子做不到的�！�
這話確實是沈沉說的，而且他可不只在一個場合里說過。
肖秋水沉默了。
羅森道：“沈大也是人，是人就不能保證自己永遠都不會錯。肖隊，你想想，倘若沈大從一開始就錯了，就連殺害湯建偉的兇手也是這個男人而不是肖真琴，那么我們現(xiàn)在順著這些線索走下去是不是與真相越來越遠？出發(fā)點錯了是永遠都不可能走到目的地的�！�
肖秋水在心里回味著羅森的話，羅森說得確實一點都沒錯，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對沈沉做出的判斷毫不懷疑，一直到現(xiàn)在他也嚴格按著沈沉的部署去做的，沈沉指出的調(diào)查方向真的錯了嗎？
羅森看著肖秋水：“肖隊，我想不管怎么樣，我都應(yīng)該按照我的想法去查一查，我并不是抬杠，也不是想展示自己有多能耐，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確�！�
面對羅森如此堅決的態(tài)度，肖秋水不由得心里暗嘆，年輕真的很好，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能夠有這樣的闖勁。
他當(dāng)然不會去打擊羅森的積極性，他點點頭：“行，那你放手去干吧，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凡事都有個度，我同意你調(diào)整自己的調(diào)查方向，但你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那么希望你能夠及時回頭，你剛才也說了，出發(fā)點如果是錯的，那么結(jié)果也一定會是錯的。別鉆牛角尖�！�
回到局里，肖秋水就把羅森的事情和沈沉說了。
沈沉聽完之后并沒有其他的想法，而是對肖秋水說：“我早說過，他是根好苗子，只是他鍛煉的機會太少。對于他提出的這種想法，你是什么看法？”
“我？我相信你的判斷。”
“如果事先并沒有我對這個案子的一些推斷的話呢？”
“那我很可能會相信羅森的分析是正確的�！�
肖秋水倒也不作偽，直接說。
沈沉收起了笑容：“他太年輕，也該讓他去受受挫了�！�
他這話等于是在說羅森很可能會無功而返。
沈沉這話也說明了他對這事情并不看好，他仍舊保持著自己的意見，殺死湯建偉和殺死肖真琴的應(yīng)該不是同一個人，一個是黃雀在后，一個是螳螂在前。
“可是我們幾乎問遍了，都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根本就找不到監(jiān)控里出現(xiàn)的那個女人。我直接懷疑到底有沒有這么一個女人�！�
沈沉沒有說話，扔給他一支煙。
肖秋水把煙點上：“頭，你看是不是再給我們一點提示啊，我總覺得我們現(xiàn)在好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在亂打亂撞。”
沈沉搖頭：“給不了你什么提示，萬菲兒那兒你給盯緊了，我感覺兇手一直在伺機而動，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警方有部署�！�
“要不我先把人給撤了？”肖秋水覺得真不能等了。
沈沉說道：“再等兩天吧，現(xiàn)在就看誰先沉不住氣，而且我覺得我們好像忽略了什么，或許等不到他對萬菲兒動手我們就能夠抓住他�！�
肖秋水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暫時也只能這樣。”
接著肖秋水開始八卦起來：“頭，我聽傅洪說今天那個姓黃的又來了？”
沈沉知道他問的是黃新發(fā)來找自己的事，不過這事兒他卻不能和他們說，這也是黃新發(fā)特意交代的。
“嗯，來了，也就問了一點關(guān)于我爸的事情，沒什么特殊的事兒。”
“他們還沒完沒了了，不行，我們得去找譚局去，我們要去省廳反映一下這事兒，這不是讓人寒心嗎？”
沈沉知道肖秋水他們都是為自己好，忙說：“得了，人家也是走的正規(guī)程序，我們要真去鬧反倒是我們失了理。老肖，不管怎么樣，我們只管查好我們的案子就是了，再說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們不會把我怎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