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剛才魚兒只是試探,一拉鉤魚就跑了�!�
在秦酒的預(yù)料之中。
秦元承和秦肆在安北都護(hù)府帶著比回到京都要安全,現(xiàn)在的天子沉迷修仙加上被蕭貴妃迷了眼,被蕭家退親也是好的。
慶元帝的前半生征戰(zhàn)沙場,中年朝政上鞠躬盡瘁,在太子和幾位皇子成長起來后才有了那些荒廢光陰的做法。
慶元帝原本在大臣們心中因為過去那些功績還是存在威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位皇子成長起來,黨爭越發(fā)多了起來就形成了養(yǎng)蠱的方式去尋找繼承人。
現(xiàn)在大慶國越發(fā)動亂,端王趙奎在劍南道坐擁十萬大兵,蠢蠢欲動多時,秦酒上一世在后宅中無趣地度過五年,這五年中秦家突變,她也沒有心思關(guān)心朝政。
秦酒無法做太多出格的事情告訴秦元承誰會反派,誰未來會攻占京城,她相信這些言論還沒有到安北就會被劫下。
現(xiàn)在由呂良和孫儀出手發(fā)現(xiàn)了京城的變動,告訴秦元承京城的狀況這是最好的辦法。
秦酒吃完魚后摸黑回到了華章閣,然后再在晨時起床同孫儀一同練武,這一次直接就是秦酒的后院,不是將軍府。
秦酒想做什么秦家人也沒有人會過問,只有從孝道出發(fā)的時候,秦酒無奈需要拜見秦老夫人還有宋氏。
距離端午的日子越近,秦家的宅院中開始掛艾草,系彩繩。
秦酒不會規(guī)規(guī)矩矩連佛經(jīng),但秦君然和秦君華合適每日準(zhǔn)時準(zhǔn)點到達(dá)明心堂。
秦君然有一手好字,秦老夫人看見后總會滿意的點頭,就連老太爺庫房中先帝御賜的硯臺都送了過去,就是秦安承看見了都要眼饞。
秦君然的字受盡贊譽(yù),那么秦酒的字就要被拉出來鞭打一次。
“酒兒的字實在是不堪入目�!鼻乩戏蛉丝粗鴶傞_開在桌面上的三張紙,秦君華的字雖不如秦君然那邊娟麗,但是至少可以拿出去與一般貴女向爭。
中間秦酒的字還是那樣潦草,就像是分叉的掃帚隨意舞弄。
之前秦酒愿意規(guī)矩一時抄佛經(jīng)給秦老夫人贖罪,那時候的字體糟糕雖然糟糕,但是誠心在,現(xiàn)在的這被每天訓(xùn)練出來的字體反而四不像,根本不敢拿到人前觀賞,何況那人還是長公主殿下。
宋氏三妯娌都在,同老夫人一同觀賞三人的佛經(jīng)。
宋氏一看到秦酒的字就知道秦酒大早上來請安送給她朱釵的不壞好心。
秦酒就從未想過安穩(wěn),之前今年送給長公主的佛經(jīng)不寫,那他們便不送,但是現(xiàn)在她寫了,他們幾個夫人又呈遞長公主。
薛氏手絹捂唇笑著,飽滿瑩潤的珍珠耳墜搖搖,她嗔怪道:“大嫂,咱們酒兒的字還真是獨樹一幟�!�
宋氏扯過唇角笑著,確實是獨樹一幟,就這樣字體在京都中也就那些將才才寫的出來。
但是秦酒既然想去南山寺,寫了佛經(jīng)自然就是想交給長公主的,秦酒有想法,宋氏咬牙也得幫她辦成。
“母親,酒姐兒的字您又不是不知道,少年啟蒙的時候是跟隨她那個領(lǐng)兵的大哥�!�
宋氏拿起秦酒的字,
“這字雖然看著有些潦草,但是至少比以前要好很多,還是為了這一次禮佛日也是廢了心思的。”
秦酒有沒有廢心思,秦老夫人還看不出來。
“母親還是一并拿去給長公主吧,”薛氏慫恿道,“酒姐現(xiàn)在需要一個出門的名頭,現(xiàn)在酒姐兒在京都的名聲不是很好。”
“長公主看上是次要的,若是在廟會上有了看對眼的,酒兒的婚事才是大事�!�
南山寺碧水庵中禮佛后,善男信女們便會在山下的廟會中尋找有緣人。
這一次出門的貴女們不只是為了得到長公主的青睞,更多是為了得到求得的姻緣成真,畢竟女子嘛,不為了男子還能是為了什么呢。
宋氏心頭冷笑,薛氏就是想要秦酒在長公主面前出丑。
老夫人衡量著薛氏的話,秦酒確實需要一個正當(dāng)出門的理由結(jié)親,女子的名聲就是天,秦酒這樣被退婚的小姐,在全京都基本是別想嫁給名門望族。
老夫人若是強(qiáng)硬要秦酒留在家中,宋氏要也沒有辦法,誰叫老夫人在家中是最大的。
“母親...”宋氏看著老夫人不好的臉色,正欲勸說什么,秦老夫人只是朝著他曖昧擺手,仆婦們便站在了老夫人跟前,這是明顯的趕人走,三個夫人沒有再多說什么。
宋氏三人從老夫人的屋子出去后,秦君然正好進(jìn)來,身后的侍女端著一陶瓷盅,不用湊近就可以聞到香味。
宋氏拉過秦君然到一旁低語道:
“你給你祖母說一說,也把你姐姐抄的佛經(jīng)送給長公主看看,你姐姐這幾天都愿意來老夫人這里抄佛經(jīng),就說明,她也是希望得到承認(rèn)的。”
秦君然被這樣在袖子下的手攥緊,面上卻在安撫宋氏:“母親放心,我定然會去勸一勸祖母。”
有秦君然的話,宋氏便也是放心了,老夫人最喜歡的小輩就是秦君然,有她在,秦老夫人定然是會松口的。
離去的薛氏回頭看了一眼那聊小話的二人,不由得嗤了一聲,對著身旁的仆婦孫媽媽說道:“宋氏做后娘倒是做的挺好的,秦大還不是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
孫媽媽尖嘴道:“娘子,那二小姐在老夫人跟前最是受寵,她一說,老夫人定然會把大小姐抄的佛經(jīng)送上去,到時候咱們秦府就要被人說閑話了。”
“就怕她不送過去�!毖κ厦嗣渲槎鷫嫞猴L(fēng)拂面般的笑著。
孫媽媽不理解:“這..”
薛氏仆婦手中拿過自己的扇子,“薛氏不就是想秦酒的字跡被長公主看到嘛�!�
“長公主當(dāng)年出示邊塞可是秦大將軍送的親,長公主喪夫后也是他送回來的�!�
薛氏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扇子遮掩唇角的惡意笑容。
秦酒去年第一次去碧水庵,雖然沒有送佛經(jīng)給長公主,但是長公主可是記得她同長孫妙在南山小湖中的發(fā)生的事。
秦酒就不應(yīng)該回來,秦安承害怕他哥,她可不怕,秦酒害的她兒無法傳宗接代,她現(xiàn)在名聲臭又怎么樣,還是不夠,秦酒就應(yīng)該是在黑風(fēng)寨里,還回來做什么。
……
……
秦君然把熬好的綠豆湯老夫人口中,老夫人眉眼間的愁緒才終于消散幾分。
“老夫人,君然小姐真孝順,每天都給您帶做得來�!逼蛬D道。
秦老夫人眼含慈祥。
秦君然不好意思道:“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現(xiàn)在天氣逐漸熱離開,祖母就是要就要吃一些清涼解暑的�!�
“你這一來,我有什么火氣都沒有了�!�
秦老夫人拍在清君然的手背。
“祖母,君然有一件事求您�!鼻鼐慌吭诶戏蛉讼ヮ^。
“是說你姐姐的事情吧�!崩戏蛉斯首鲄柭�。
秦君然抬起額頭看向老夫人:
“祖母,姐姐從隴右回到被退婚一直都在屋子里很是安分的,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這次長公主的舉辦的廟會佛誕她也是真想去的。”
“她想去就可以讓她去嗎?”秦老夫人慍怒,“君然,你就是太善良,你知道你和君華都還沒有嫁人,你們都說她改了變了�!�
“但你看過她的字沒有,現(xiàn)在的字還不如第一遍你遞給我的那些�!�
“秦酒這人最喜仗著你父親是兵馬大元帥的身份仗勢欺人,昨年秦酒打了長孫妙都是你父親和母親親自登門道歉才解決了這件事情�!�
“你看看桌上的,那是剛從華章閣送來的。就那個字可以遞給長公主,我們秦家的臉面還往哪里放,京都權(quán)貴都要說你父親一句管教無方�!�
秦君然回頭走過去,從桌上看著那佛經(jīng),秦酒的字體本就是狂放,現(xiàn)在更是寫得四不像,根本讓人看不出寫了什么。
若是有心人說上一句說其侮辱佛祖,長公主定是要治罪。
看來秦酒是沒有打算被送上去。
很明顯就是故意氣秦老夫人。
“祖母,我這幾日見到姐姐在華章閣足不出戶,每一次見都是看書寫字,她應(yīng)當(dāng)是練過的,這佛經(jīng)可能是她手下的姑娘送錯了,我再讓姐姐寫一副來�!�
秦老夫人搖搖頭:“沒必要,就這幾天,他就算再怎么練也不可能達(dá)到你和君華的水平,還是不要拿她的出去丟人現(xiàn)眼了�!�
秦君然走過去催著秦老夫人的肩頭,
“祖母,姐姐也不容易,這剛被退婚,廟會若是不去的話,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照樣說我秦府刻帶她�!�
“現(xiàn)在父親還在邊外,若是父親知道了,領(lǐng)兵打仗都要不安穩(wěn)。”
“廟會上多是青年才俊,若是姐姐被人看上了呢�!�
祁老婦人因為秦君然的話又想了想,若是真有人看上了秦酒上門提親,趁著秦大在邊外無法回來,這親事定然是宋氏做主,宋氏做主肯定要問她的意見,那就是她做主。
秦酒離開了秦府,那一切都安生太平了。
等她嫁為人婦,哪里還會有什么將軍小姐的架子。后宅混亂,誰會在意一個將軍小姐的身份,何況真正嫻貴女子是君然。
但是得罪長公主...
秦君然見秦老夫人在猶豫就知道這件事定然會成,還需要加一把火。
“其實姐姐的字沒有人知道不是嗎”
秦君然的話音一落,秦老夫人就對上了秦君然那雙琥珀色的同宋氏一般柔情似水的眼睛。
秦君然眉眼彎彎,繼續(xù)說:“佛經(jīng)送到長公主手里的不一定是要是姐姐真正的字跡,我可以幫她,這樣長公主就不會怪罪秦酒了�!�
“那怎么成,”秦老夫人偏頭怒道,“你也是我秦家小姐,何故受此委屈,何況長公主不是傻了,喜歡上了定是要人前去作陪的�!�
秦老夫人以為秦君然要把自己抄的佛經(jīng)名字改成秦酒。
秦君然連忙否認(rèn):“不是,祖母你會錯意了�!�
“我的意思是只需要寫一張看得過去的佛經(jīng)裝作是姐姐的就行,京都那么多大家閨秀又不是人人都是一手好字也有普普通通的,姐姐寫的一手普通的字,長公主也就是看一眼就過了,并不會去追究�!�
秦老夫人渾濁的眸子看著秦君然:“確實是一個好法子。”
這樣不僅保留了秦酒的名聲,還可以讓秦酒正大光明地進(jìn)入廟會進(jìn)入碧水庵。
秦君然溫和地笑著,那雙同宋氏一般的水潤眸子底確實薄涼至極的刻薄。
華章閣中花花草草隨風(fēng)輕揚(yáng),雨后的水珠子從芭蕉葉上滑落到小湖。
啪嗒——
水珠變?yōu)橐粋小小的水花。
碧水上的一根銀色的長線在陽光下反射這晶瑩的光,那線只有微微一動便會被注意到。
銀線輕輕抽動。
“動了,動了..小姐動了�!睓烟覊褐曇粽f道。
秦酒靠在亭邊,根本沒有拉起竹竿的想法。
“小姐,快收鉤子啊,再不收鉤子,魚酒跑了�!�
櫻桃替自己小姐著急,恨不得自己拿著竹竿,把魚兒扯上來。
秦酒依舊懶懶的不扯。
櫻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銀線一動一動的,心也跟著一動一動的。
忽的,
銀線被拉下了水里。
秦酒手忽的一揚(yáng),竹竿劃過一個半弧。
啪嗒啪嗒——
巴掌大的鯽魚被秦酒甩到了地上,魚尾活躍地砸在地面。
櫻桃趕忙蹲在魚兒身邊取鉤,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家小姐:“小姐剛剛為什么不拉啊�!�
“剛才魚兒只是試探,一拉鉤魚就跑了�!鼻鼐颇没劂^子繼續(xù)弄著魚食,“這條魚做魚湯,庫房里的魚膠和天麻都燉在里面,然后給夫人送去�!�
櫻桃應(yīng)聲是,笑得甜甜的和秦酒說:“小姐是越來越和夫人親近了。”
櫻桃見識過秦酒和宋夫人吵架的場景,在見到如今秦酒給宋夫人釣魚燉魚湯的事頗為感慨。
孫儀站在湖外看著秦酒釣魚而一旁的呂良坐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桌子上,算盤噼里啪啦打個不停。
眉頭沒有松開過。
孫儀一腳踹在呂良的屁股:“算什么呢算,一天到晚都是算,你算明白了嗎?”
呂良的心都在賬本上,就連孫儀踢在他屁股都沒有管。
“你懂個屁,沒有老子給你們算賬,華章閣遲早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