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去哪里?”
京城的動靜很大,就像是一場胡風咆哮的驟雨,一夜之間京城就入了灼夏,燒的人心頭火急火燎。
夜色太不安寧,一群軍隊連著好幾個夜晚都在趕路。
馬蹄聲踏在路上,官道兩側(cè)的雜草的都被壓平了。
但到了京城周圍這批軍隊便沒有了蹤影。
九殿下站在太和殿前,身上的蟒袍變成了白衣,禁衛(wèi)軍在殿中搜尋。
很快便有人前來稟報:“殿下,還是沒有找到玉璽�!�
蕭衛(wèi)瀾此刻已經(jīng)是禁軍首領站在九殿下身側(cè),“太子建國,玉璽應當是在太子手中。只要我們找到太子....”
九殿下面容冷冷:“不會,父皇是不會這么容易就把玉璽交給大哥�!�
據(jù)趙逸對慶元帝的了解,就算是太子監(jiān)國,也不會把玉璽傳出去,玉璽只會在最終勝利的人手中。
高閑彎著腰走來,“殿下,都找遍了,皇宮里沒有�!睉c元帝還是沒有表面上那么窩囊,該抓的權利還是在他手中,“奴才也確實很久都沒有見到陛下拿出玉璽�!�
沒有傳國玉璽,那就是名不言順。
陛下死的突然,沒有傳國玉璽也沒有遺詔,太子失蹤,九殿下之心昭然天下.
高閑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了,最近幾年都沒有見到過皇上處理政務拿出玉璽,那么就是慶元帝早就將玉璽藏了起來。
但是現(xiàn)在太子殿下的謀逆私藏兵將的事情已經(jīng)被進城眾人知道,現(xiàn)在太子已經(jīng)沒有了繼位的機會。
皇宮里的禁軍應當都是對皇上衷心的人,但是現(xiàn)在這些衷心的人都偏道九殿下身邊。
長孫寺卿帶領一眾朝臣跪在太和殿前,懇請九殿下監(jiān)國。
九殿下現(xiàn)在就是眾望所歸的存在。
“報!”有將官急匆匆的的走進,“端王之子趙權前來京城吊喪�!�
眾官員的臉色瞬間都變了,趙權這時候帶著軍隊吊喪,這不是謀反是什么。
陛下沒有旨意,藩王是不允許回京的。
眾官員緊張不安的視線中,趙逸看著長孫寺卿。
長孫寺卿也在聽到來報的消息愣了一下。
趙權的狼子野心已經(jīng)藏不住了。
一直平靜切沉默的蕭衛(wèi)瀾,道:“趙權到哪里了�!�
那來報的兵將道:“快到關山郡,還有兩個郡就要到京城了。”
蕭衛(wèi)瀾:“趙權父子是要趁亂反。”
官員們在下嘈雜議論聲一片。
深宮中的氣味彌散著濃濃的血腥氣,灰墻紅瓦下交疊著層層厚影。
“殿下,還是通知秦將軍回來吧�!庇嘘P官員說道。
通知秦將軍,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一位秦元承將軍可以和趙奎父子抗衡,可是如何通知,就是加急密信也無法在趙權趕在京城的時候回來。
蕭衛(wèi)瀾神色平靜,但眼神堅定地看著九殿下:“殿下,臣愿出城�!�
長孫寺卿愣了愣,現(xiàn)在確實只有蕭衛(wèi)瀾一個武將可以使用。
但是此人殺親上位,手段實在殘忍。
九殿下看向長孫寺卿,后者對其點頭。
九殿下抿唇道:“那便蕭將軍前去吧�!�
眾官員退下后,九殿下坐在椅上沉默地垂著眸子,“蕭將軍出城的時候務必也要搜尋一下大哥的蹤跡�!�
同太子廝殺后,太子的人幫助其逃離進城。
太子不死,九殿下坐在這個位置也是不安穩(wěn)的。
馬蹄的聲音進入一片密林,京都周圍多的就是密林,一群黑衣人手中拿著刀快速前行。
“趙逸能夠和蕭衛(wèi)瀾聯(lián)合在一起,是我沒有想到的。”太子咬牙,“連自己的姑母都可以親手殺死的人。”
太子舅父江大人把蒙著面的面襟扯下來,“殿下,蕭衛(wèi)瀾此子年少時將自己蕭貴妃送進深宮,讓蕭氏在京城了有了一席之地時,此人便是不簡單的人物�!�
蕭貴婦是他手中的棋子,甚至九殿下也是他的棋子。
江大人:“此人的是狼,野心不是九殿下可以馴服的�,F(xiàn)在京城動亂定會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太子殿下冷冷哼道,是狼嗎?還不是趙逸手里的一條狗。
現(xiàn)在的太子在逃命是就是一條狗都不如。
江大人口中的人很多,太子殿下自然知道這個天下不只自己和趙逸爭搶。
太子:“現(xiàn)在我們只有盡快趕到河北道與道府接應�!�
河北道道府是太子駐扎私兵的地方,太子殿下不可能沒有給自己留有后路。
趙逸此人很會隱藏,但是太子殿下也弱。
眾人把太子圍在中間趕路,他們都是太子的人,若是太子沒了就一切煙消云散了。
馬蹄得得,四方火把點點,眾人的腳步不得不停下來。
太子殿下面容陰鷲,攥緊著手里的刀:“看來蕭家的人還是來了�!�
火把的逐漸靠近,高頭大馬上的披甲青年正是蕭衛(wèi)瀾,手中拿著的長刀刀尖沾著血,從刀面滑落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眉眼桀驁同那日春獵的人大相徑庭,蕭衛(wèi)瀾是能屈能伸的人。
“殿下,別來無恙�!笔捫l(wèi)瀾笑道。
太子殿下那雙眼像是淬了毒,恨不得用視線射殺蕭衛(wèi)瀾,他轉(zhuǎn)而看向自己身邊的人,面容堪稱猙獰:“你在我身邊放了奸細�!�
太子走的路線是皇宮的密道出城,這條路是慶元帝告訴自己的,他從皇宮中逃出來的后就被人在此地接應,沒有人會知道這里,那么結果只有太子殿下身邊存在奸細。
蕭衛(wèi)瀾拉扯韁繩下馬,視線越過圍攏太子的士兵,笑道:“太子殿下,只要你交出玉璽,我便饒你一命�!�
熊熊火把紅光照人,所以人的臉都是忽明忽暗。
九殿下認為太子和慶元帝關系不和手中不可能有玉璽,但是蕭衛(wèi)瀾恰恰相反地認為玉璽就在太子殿下手中。
以太子爆裂的性子,若太子沒有玉璽,定然會同九殿下廝殺個你死我活,怎么也不可能逃離,尋找新的生機。
太子冷冷地看著蕭衛(wèi)瀾,“我那個讀書讀傻了的九弟怕是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吧�!�
一個禁軍統(tǒng)領怎么可能滿足隴右小都督的胃口。
這幾年節(jié)度使都被喂肥了,想要的不再是那一畝三分地,而是也想來爭一爭這天下。
太子殿下握著手中的長刀,冷笑:“想要傳國玉璽,做夢�!�
太子今日就是死也不會把慶國送到蕭衛(wèi)瀾手中。
先前所有的暗潮洶涌一觸即發(fā)。
“給我——”殺!
太子舉刀,周圍人的肌肉都下意識緊繃起來,只待最后一個令字發(fā)出時。
太子看到蕭衛(wèi)瀾身后的密林又來一批人�;鸢讶玳L龍,甚至可以看見飄揚的戰(zhàn)旗,“蕭衛(wèi)瀾,為了殺了動用隴右蕭家軍,你就不怕趙逸也給你來一個,謀逆的罪嗎?”
蕭衛(wèi)瀾同時回頭看向身后,臉色一變,“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不是蕭衛(wèi)瀾的人?太子殿下神色怪異,只是還未等他細想,那飛來的箭矢已經(jīng)射向蕭衛(wèi)瀾的兵馬。
沒過多久,那批如狼似虎的兵馬就如同洶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與蕭衛(wèi)瀾所率領的人馬短兵相接、激烈的廝殺在了一起!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相交之聲以及傷者的慘呼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森林。
而對方那些人顯然是拼盡全力想要保護某個人,只見在眾多護衛(wèi)的拼死掩護之下,那位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猶如一頭矯健的獵豹,硬生生地從蕭衛(wèi)瀾精心布置的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狹窄卻至關重要的口子,并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迅速逃離了現(xiàn)場。
此時,熊熊燃燒的火把將原本幽暗深邃的森林照得亮如白晝,顯得格外刺眼奪目。顯然,這群人早已在此處設下天羅地網(wǎng),并且精準地預料到了蕭衛(wèi)瀾將會在這里攔截太子殿下一行人的行蹤。
在搖曳不定的火光映照之下,蕭衛(wèi)瀾那張英俊的臉龐此刻已被濺落的鮮血沾染得面目全非,看上去異常猙獰可怖,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一般令人膽寒心驚。他那雙原本白皙修長的雙手更是不知道已經(jīng)沾染了多少敵人溫熱的鮮血,粘糊糊的觸感讓人毛骨悚然。
短短片刻功夫,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就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十幾具尸體。這些尸體無一不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呈現(xiàn)出一種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將軍,不好了!咱們這邊的人手實在是遠遠不夠用��!”一旁的副將心急火燎地沖著蕭衛(wèi)瀾喊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蕭衛(wèi)瀾也發(fā)現(xiàn)太子已經(jīng)逃離,留在此處沒有好處。
“撤退�!�
蕭衛(wèi)瀾發(fā)話后,很快眾人便廝殺開一條口子幫助蕭衛(wèi)瀾離開。
蕭衛(wèi)瀾等人逃離后,這群人并沒有追擊上去,而是朝著太子殿下逃離的方位撤離。
太子也沒有撤離很遠,他知道那群人會來找他。
眾人躲在一個山洞里,路上留了點信號,只要是從軍的人差不多可以看出那些記號。
太子殿下確實做對了,那群黑衣將領隨著信號便找到太子的山洞。
火把明亮,太子殿下這才看清了那群救他的人的領頭的人,是個白胖的賬房先生模樣的人,對他們沒有敵意。
以及那展飛揚的旗幟,饕餮軍的旗幟,秦家軍。
太子不認識此人,但是江國舅認識,表情十分詫異:“呂大人,你怎會...”
呂良拱手道:“太子殿下受驚了,我受我家小將軍的令前來營救�!�
太子殿下其實沒有想到秦家人會在暗中救他,現(xiàn)在京城早就亂了。
獨善其身這個詞太子殿下比任何人都明白,尤其是現(xiàn)在。
秦肆不可能單用忠義二字葬秦氏一族。
秦家這里來的兵馬少說也有三百。
“是秦小將軍的命令?”太子殿下再一次詢問了呂良。
呂良的表情滴水不漏,“是小將軍的吩咐的�!�
呂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大小姐在離開京城的時候就預料到會出事。但秦酒最近的做的決策從未出錯,呂良選擇相信秦酒。
先前廝殺的時候,呂良并沒有讓蕭衛(wèi)瀾發(fā)現(xiàn)他們是什么人。就是失敗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秦家從中作梗。
呂良道:“太子殿下隨我離開吧。”
太子殿下收刀入鞘:“去哪里?”
“通州�!�
呂良說道。
……
……
馬蹄急響,一隊兵將騎馬穿越戒備森嚴的城池,來到了通州道府門口。
通州的大街上去哪都禁嚴,很少有人外出,與前幾日煙火漫天的時候截然不同。
驛兵拿著信箋一路走到了通州刺史的書房。
刺史書房里的官員們,神色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封信。
他們?nèi)绾味紱]有想到趙權反的這么突然,帶領兵馬以吊喪的名義上京。
甚至山南道府的其他地方開始被趙權的兵馬打劫。
趙權為人兇悍,手下的兵馬走過一路的就要殺過一路,沒有多久趙權手下的兵將也要殺到通州了,現(xiàn)在通州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阻擋。
現(xiàn)在上報朝廷也無濟于事,太子殿下和九殿下在宮中躲避的事情,現(xiàn)在皇城也是一團糟,哪里會派兵援助遠在天邊的通州。
“怎么樣,大人!”一名心急如焚的官員急切地問道,目光緊緊鎖定著坐在高位之上的刺史大人。
“京城有消息了嗎?”另一名官員同樣滿懷期待地追問著。
刺史大人緩緩放下手中的信件,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將信紙遞給了下方站立的一眾官員。
官員們紛紛接過信紙,快速瀏覽起來。然而,隨著的深入,他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最終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原本寄希望于朝廷能夠伸出援手的他們,此刻心中最后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要不……和隴右借兵?”這時,一名官員猶豫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通州與隴右道府雖然相隔兩個郡,但如果通州淪陷,那么隴右地區(qū)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必然會遭受敵軍兵馬的侵襲。
刺史大人的目光落在了地下正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的裴宴身上。只見裴宴神態(tài)自若,仿佛對眼前的局勢毫不在意一般。刺史大人不禁有些躊躇起來,過了片刻,才開口問道:“裴大人,不知您對此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