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降妻為妾

    他狠狠一腳踹開院門，卻見院里一片歡樂祥和，與府中其他各處烏煙瘴氣的模樣大相徑庭。

    蘇妤邇這些日子不用管侯府諸事，自在了不少。院里的小廚房又緊著她的心意給她弄吃食，她的身子也漸漸好起來，臉色紅潤了不少。

    此刻，蘇妤邇坐在院里的秋千架上，看著韻兒新養(yǎng)來逗她開心的幾只小兔子，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她的頭上，照著雪白的肌膚，透出幾分溫煦的紅，讓她原本就昳麗的臉龐更添了幾分光彩。畫面美得讓人不忍打擾。

    蕭臨川踢開院門，沒成想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不由想起當(dāng)年與蘇妤邇初遇時(shí)的場景，心下一動(dòng)，忍了一路的怒罵頃刻變了樣。

    他走近一些，看著蘇妤邇的臉，輕聲問：

    “身子好些了嗎？”

    蘇妤邇并未看他，胡亂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臨川見她不理，又問：

    “怎么想著養(yǎng)兔子了？”

    他記得她年少時(shí)最喜歡兔子了，但兩人當(dāng)時(shí)處境艱難，沒有閑心也沒有余力飼養(yǎng)，蘇妤邇只在夜半時(shí)兩人相擁而眠的時(shí)候說將來有了自己的府宅，要種很多的梨樹，養(yǎng)很多兔子，做一個(gè)富貴閑人。

    可是后來，他們有了府宅，有了地位，她卻不再提。

    蘇妤邇并沒有理會(huì)他的話，淡淡地問：

    “大人有什么話直說吧。”

    蕭臨川一時(shí)噎住，過了一會(huì)，才問：

    “為何近幾日不管府里諸事？如今都亂成一團(tuán)了�！�

    蘇妤邇淡淡地說：

    “府中的事，自然該由大人心尖的人管。我素來愚笨，怕處事不周，又傷了大人的臉面，還是不管的好�！�

    蕭臨川想起上次他訓(xùn)斥蘇妤邇落了柳如月面子的事，臉上有些不自然：

    “你也太記仇了些，我不過是說了你一句，你就撂挑子不管了�！�

    “妤邇，柳如月如今懷了孩子，就算我許了她平妻的位置，也不會(huì)動(dòng)搖你在府中的地位。你是我三媒六聘正經(jīng)取回來的妻子，我不會(huì)虧待你……”

    蘇妤邇卻不想聽下去，她不耐煩地說：

    “大人如果是來敘舊的，那就請(qǐng)回吧�！�

    蕭臨川幾次三番被下臉，臉上也沉下來：

    “妤邇，你是侯府主母，我把侯府交到你手中，不是讓人來看我笑話的！”

    蘇妤邇擺擺手：“那大人盡管收回去，我如今身子也大不如前了，這個(gè)擔(dān)子實(shí)在是擔(dān)不好�！�

    蕭臨川臉上黑得像鍋底，他不理解蘇妤邇怎么變得這么蠻不講理，還油鹽不進(jìn)。

    “蘇妤邇！這樣的手段耍一次就夠了！”

    “三日之內(nèi)，若府內(nèi)還是這般混亂，休怪我不客氣！”

    蕭臨川怒氣沖沖出了蘇妤邇的院落。

    他剛出門，院門又被關(guān)了起來。

    他甚至還能聽到里面的歡聲笑語。

    剛剛還冷著臉的蘇妤邇在叫韻兒拿胡蘿卜來喂兔子，聲音清揚(yáng)好聽，跟剛剛在他面前的時(shí)候截然兩幅面孔。

    他面沉如水，大步離去。

    飛快走到攬?jiān)麻w，將柳如月壓在榻上狠狠親了許久，直親到她臉色緋紅，淚光微喘，才將心中的憤悶勉強(qiáng)揮去。

    柳如月窩在他懷里，嬌喘著小聲說：

    “夫君還在為姐姐的事生氣嗎？”

    “姐姐的出身算不上好，想來也不是驕縱的人，只是……”

    她看了幾眼蕭臨川，見他看著自己，摟著他脖子的手收緊了幾分。

    “只是這些年侯府就只有她一個(gè)女主人，夫君向來又是最憐惜我們的，少不得就比別府里的女子有恃無恐了些�！�

    蕭臨川把玩著她的頭發(fā)，冷哼一聲：

    “就是被我慣壞了！”

    柳如月吻了吻他的唇，嬌笑著，又有幾分失落地說：

    “好羨慕姐姐啊，獨(dú)自擁有夫君的寵愛這么多年。她也太不知足了，竟然還……讓夫君蒙羞。”

    蕭臨川眼里盛起寒光，微瞇著眼睛狠狠地說：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這次真該給她一點(diǎn)教訓(xùn)！”

    柳如月整個(gè)身子都黏在他身上，看著竟是滿心滿眼都是蕭臨川，她柔柔地說：

    “夫君，不敢跟姐姐比肩，但我一定會(huì)竭盡所能為夫君分憂，讓你再也沒有現(xiàn)下這種后顧之憂�！�

    蕭臨川愛憐地捧著她的臉：“乖乖，沒什么不敢的，蘇妤邇不配跟你比，我這就將她降妻為妾，扶你做主母，讓你來掌管侯府�！�

    柳如月心下一喜，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扳倒了蘇妤邇。

    臉上卻還裝作懵懂的樣子，慌亂搖頭：

    “我不可以的，夫君，我出身低微，怎么敢跟姐姐比……夫君無需這樣，我能嫁給你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蕭臨川看著她臣服于自己的樣子，魂都飛向九霄云外，俯下身子抱著她猛親。

    卻沒看到柳如月眉眼間全然沒有了天真無辜，早就盛滿了得逞的笑意。

    降妻為妾的話傳出去，蕭臨川卻接連幾天都沒有動(dòng)作。

    韻兒急得上下跳腳，蘇妤邇卻穩(wěn)坐院中，整日只拿著《天宮書》細(xì)細(xì)研讀。

    閑暇時(shí)候，還讓韻兒在府外找來手腳麻利的聾啞馬夫，將自己這些年得的賞賜之物偷偷運(yùn)出了府外。

    過了三日，正是蘇妤邇求皇后下和離懿旨的當(dāng)日。

    她令人打開了院門，將剪好的窗花貼好，將兔子收進(jìn)籠里。

    看著天色，坐在院里等人來。

    韻兒等不解，疑惑地看著她。

    她只笑著說：

    “把昨日炒好的瓜子擺上來些，等下有客人來。”

    到了晌午，卻見柳如月抱著肚子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來了。

    韻兒眼明手快就要把院門關(guān)上，蘇妤邇卻笑著說：

    “不用，讓他們進(jìn)來�！�

    柳如月這些日子日子過得舒坦，要什么有什么，確實(shí)養(yǎng)得圓潤了些，俏生生的臉蛋上，兩只眼睛水靈靈的，著實(shí)的美人。

    蘇妤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柳如月的丫鬟自顧自地搬來椅子伺候她坐下，兩人在院里對(duì)峙著，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架勢。只是臉上都沒顯出什么。

    韻兒看不慣柳如月的做派，掐著腰怒罵：

    “哪家的規(guī)矩？主母還沒發(fā)話，賤妾就自己坐著了！”

    柳如月的丫鬟也不甘示弱：

    “大人說了，我們姑娘以后就是侯府唯一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