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撞壩!
一瞬間,我兩耳嗡鳴。
耳邊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那水和鐵的碰撞!
看似水至柔,便是一塊石子也能驚起一片浪花。
在這幾十里的洶洶來勢之下,至柔之水,也變成了至剛至強(qiáng)!
銹跡斑駁的鐵牛,轟鳴之后便是嗡地一顫。
轟隆!
鐵牛如同離弦之炮彈,狠狠地朝著江堤大壩撞去!
月光凄冷,洪水肆虐!
本身的江堤大壩,應(yīng)該是一個(gè)龐然大物,橫攔陽江,兜住了整個(gè)小干龍的龍氣。
這龐大的風(fēng)水局,又是干水成垣的支水界割!
此刻在這滔天洪水之下,卻顯得像是一個(gè)孤零零的巨人,蹲在江中,以身體作為臂膀,阻攔洶洶來龍!
而那鐵牛,就是開路之滾石!
我紅著眼睛,胸口憋著一股難以泄去的郁郁之氣。
包括劉文三在內(nèi),那些撈尸人在內(nèi),甚至于旁邊的馮家人,陽江的漁民,祠堂干工的市民。
以及走過來的馮志榮。
他們的臉色也都是竭盡慘白。
這段時(shí)間,大家做了那么多努力,幾乎都在各自能做的事情上,拼盡了全力!
如此拼命的程度之下,竟然卻是這樣的一個(gè)結(jié)果。
這一切都是電閃雷鳴之間,我的思緒也是如此。
何先水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其余的撈尸人也都跪了下來。
與此同時(shí),還有一些工人,漁民癱坐于地面。
悲憤的情緒彌漫在江邊。
胸腹之間的郁郁之氣,讓我很難受,甚至覺得渾身的氣血都在翻滾,我強(qiáng)忍著沒有喘氣。
生怕破了這忍耐,就會(huì)吐出血來,然后昏倒在地。
唯一保持神色沒有變化的就是張爾。
他雙手背負(fù)在身后,定定地看著那鐵牛被撞飛,情緒不為所動(dòng)。
那鐵牛在拋飛之后,重重墜落而下!
“浮尸頂牛,大尸所去,大勢若去,這鐵牛,無破壩之蠻力了�!�
同時(shí)落下的,還有張爾的呢喃。
轟隆聲和咔嚓聲同時(shí)響起!
我感覺我的心都被狠狠捏了一把,鐵牛撞在了大壩右側(cè),已經(jīng)接近江堤岸上的一處壩身之上!洪水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從那邊瘋狂泄出!
而本身在鐵牛之后,那股最猛的洪水,那幾十里的干龍猛浪,卻穩(wěn)穩(wěn)地撞在了大壩之上!
洪水滔天,一瞬間似乎是遮天蔽日!
甚至于水位高過了大壩一瞬,瘋狂傾瀉而下。
這一幕足足持續(xù)了好幾分鐘。
這股洪水泄去之后,雖說后面洪水依舊,但是已經(jīng)小了不少。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住心口,呼吸急促無比,胸口上下起伏!
大壩!沒有倒!
甚至擋住了這最兇的水!
本身大壩的泄水能力,已經(jīng)到達(dá)極限,反倒是旁邊被鐵牛撞毀的那一處,成了另一個(gè)傾瀉點(diǎn),讓多余的洪水排泄而下。
鐵牛也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去了何處。
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落下,我呆站了足足有一個(gè)多小時(shí)。
所有人也呆滯了幾乎相同的時(shí)間。
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沒……沒事了嗎?”
有些癱坐在地上的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何先水也顫巍巍地站起身,他呆呆地看著那破裂的大壩一角。
茫然地也問了一句:”沒……沒事了?”
其余撈尸人也起了身,他們同樣目光茫然呆滯地看著陽江。
劉文三摸出來了一瓶二鍋頭,狠狠地將剩下酒水灌完。
他這一口喝得太猛,劇烈地咳嗽起來,咴兒咴兒的聲音,就像是陳瞎子上身了似的!
最兇猛的洪水泄去之后,剩下的水勢依舊大,卻也沒剛才那么恐怖夸張了。
江堤大壩完全可以承受得住。
與此同時(shí),還有刺耳的警笛聲,另一側(cè)破掉了的那處大壩之下,也不知道去了多少警車。
馮志榮才走到了我們身邊,他聲音略有幾分沙啞。
“我之前有想過最壞的準(zhǔn)備,那就是大壩破了,所以通知了不少的相關(guān)部門。畢竟江邊修祠,修塔,也需要走不少流程�!�
“本來,有關(guān)部門覺得我馮志榮瘋了,說的一些不著邊際的胡話,修祠堂的事情沒有阻攔我,給了相應(yīng)的程序,不過我要求他們疏散下游的所有居民,卻遭到了拒絕�!�
“一直到昨天懸河上游的大壩預(yù)警后直接坍塌,他們才有了反應(yīng),開始行動(dòng)。”
“羅先生,這一切太險(xiǎn)了……若真的陽江的大壩破了,真的會(huì)死傷萬萬人……還好只是一角,那邊正好還是已經(jīng)疏散過的區(qū)域,本身下面就只有一座山,一個(gè)廠,少有人居住�!�
馮志榮的一番話讓我回想起來,他說的那個(gè)廠,應(yīng)該就是木材廠,當(dāng)初何采兒就是從那里被沖出來,而苦兒則是另一頭的水渠之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