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泄漏
醒枝想玩會兒手機,可山上的網(wǎng)實在不好,只能作罷。
她把自己扔進睡袋里,蒙住口鼻,閉上眼睛試圖放空。
自從楚然去世后,她患上了嚴重的睡眠障礙,一閉眼就是楚然溺水的死狀。
得知楚然遇難的時候,醒枝還在跟著爺爺參加南城的商務(wù)宴會,聽爺爺告訴別人,她是花家未來的掌舵人,要那些叔叔伯伯多多關(guān)照。
那天說來也奇怪,她一早上睡醒心里就沒著沒落的,應(yīng)酬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中午的時候,讀書時的同學在微信上安慰她:“醒枝,你別太傷心了,楚然在天上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醒枝的心臟劇烈地疼了一下,那一下,險些讓她猝死過去。
她跑到外面去,打楚然的電話,關(guān)機狀態(tài)。
之后,又打給那個同學:“什么意思,楚然怎么了?”
她不受控制地尖叫。
“楚然家人沒告訴你嗎?我也是剛看到新聞,昨天下午,楚然跳到水里救他妹妹,再也沒上來……”
醒枝的腦子“轟隆”一聲巨響,癱坐在了地上。
那天早上楚然一反常態(tài)沒有給她發(fā)早安,她以為他旅游路上還要照顧家人,忙得忘記了。
誰知,竟然聽到了這樣的噩耗。
醒枝沒有楚然家人的聯(lián)系方式,她輾轉(zhuǎn)了一天,用了很多途徑才找到楚喬的電話。
“我是楚然的……”她在電話里啞著嗓子自我介紹,想請求跟他的家人一同為他治喪。
楚喬那邊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掛了,再打便是拉黑狀態(tài)。
楚然死在泰-國那個著名景區(qū),最近幾年,那里中國游客事故頻發(fā)。
他們甚至沒有給醒枝飛過去的機會,火速將楚然火化,只帶了一罐骨灰回來。
沒辦葬禮,說是京都的規(guī)矩,橫死的年輕人是沒有福氣的,不宜大辦。
楚然的父親楚貴生是個腦血栓病人,生活尚且不能自理,自然沒有當家作主的能力。
繼母和繼妹,顯然沒有心思替他好好料理后事。
但她們有心思賣掉楚然的房子,在回到京都的第一天,房子就掛到了二手房平臺上。
直覺告訴醒枝,楚然死得蹊蹺。
她要來京都的檔口兒,正是母親要把家族生意交到她手上,自己退居幕后的時候。母親是女強人,守了20年的寡,不理解她為一個男人掏心掏肺的勁兒。
臨出門時,母親堵在門口對她發(fā)了有生以來最大的脾氣。
“醒枝,你今天要是出這個門,就別認我這個媽!”
她犯倔,還是出來了,剛離開家門,便被母親拉黑了。
回憶涌上心頭,醒枝的眼睛發(fā)潮。
她又往睡袋里縮了縮。
門簾發(fā)出篷布制品特有的聲響,有人鉆進了她的帳篷。
帳篷里一片漆黑,那人欺身而上,隔著睡袋抱住了她。
畢竟是有過親密關(guān)系的人,醒枝對他的氣息已經(jīng)熟悉。
她從回憶里被強行拖拽出來,整個人發(fā)懵,嗓子也有點�。骸盎魡ⅰ�!”
后面的話被堵回了嘴里,因為霍啟尊的唇覆了上來。
他一慣如此,強勢,濃烈,長驅(qū)直入,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醒枝唇瓣發(fā)麻,腦子一片漿糊。
“剛才你不是和楚喬……”她問了最不該問的話。
說完醒枝就后悔了。
如果因為這句話,喚起了霍啟尊不必要的道德感,他“良心發(fā)現(xiàn)”起身離開,那今天的一切也就前功盡棄了。
她腦子清醒了一點,趕忙從睡袋里掙扎出雙臂來,去吊霍啟尊的脖子,變被動為主動,一點點跟著節(jié)奏回應(yīng)他的吻。
好在霍啟尊異常沉浸,他似乎根本沒聽到那句話。
這時候的他,沒有白日里的譏誚,嘲諷,不耐煩,他對她是更為原始的東西。
醒枝被霍啟尊從睡袋里撈出來。
霍啟尊的體力驚人得好,花樣也多,醒枝好容易清醒的腦子,又一點點變混沌。
醒枝腦子混亂,胡思亂想。
楚喬在他的帳篷里呆了多久,有半小時嗎?
他們做過了嗎?他怎么還這么興奮?
再回神是霍啟尊的唇從她的唇轉(zhuǎn)移到她的眼睛上。
“*!花醒枝,你可真會哭,每次都這個時候哭,換個男人都要嚇-萎了�!�
他罵了句粗話。呷她睫毛的動作,卻異常溫柔、
醒枝的眼睛是他進來前就濕的,顯然霍啟尊才發(fā)現(xiàn)。
她的唇剛被放開,就不可抑制地發(fā)出聲音。
楚喬的帳篷在她的左邊,顧辭淵的帳篷在右邊。
兩兩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
她什么都顧不得了,只想讓楚喬聽見,讓楚喬過來發(fā)瘋,捉奸,跟霍啟尊撕破臉。
意外的是,霍啟尊并沒有阻止她,或者說他顧不上。
沒有人過來,醒枝后來體力不支,也漸漸忘了她的初衷。
她開始哼哼唧唧求饒,讓霍啟尊放過她。
“這樣就不行了?”霍啟尊啞著嗓子,在她耳邊發(fā)出惡魔般的低語,“敢招惹我,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醒枝覺得她快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篷外面有悉悉索索的響動。
醒枝心里一緊,豎起了耳朵。
“啟尊呢?我想找他借充電寶,他人不在�!笔穷欈o淵的聲音。
“充電寶在他背包最外層,你拿吧。我見他去樹林接電話去了�!笔顷懹鸬穆曇簟�
……醒枝如今已經(jīng)可以百分百敢肯定,陸羽知道了她和霍啟尊的“奸情”。
可她沒聽到楚喬的聲音,楚喬的睡眠質(zhì)量竟然這樣好么?
醒枝只顧著外面,顧不得作亂的男人。
“居然在這個時候走神?花醒枝,你是不是女人!”耳邊是霍啟尊的低吼,他咬了她一口。
他們折騰到天快亮,醒枝要虛脫了,簡單清理后,霍啟尊伸手攬住了她。
“睡覺�!�
睡覺?他不走嗎?
醒枝吃驚地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
霍啟尊睡得著,醒枝卻不行。
她被他箍在懷里動彈不得,便只好伸出一只手摸過手機。
剛才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她沒有錄像。但是……醒枝的眼睛暗了暗,她把手機舉高,無聲地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