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迎來“宣判”
“汪教導!”,鐘曉然擺擺手,打斷了汪鵬的話。
他直直地盯著后者的眼睛,很是嚴肅地問道:“這些客套話,就沒必要再說了……”
“我就想知道,為什么在安排我,進行集中交流之前,沒有任何領導找我談話?”
“您沒有找過我……”
“大隊長在休年休假,也沒有找過我。”
“支隊的那些領導,更沒有找過我!”
“為什么一個找我談話的都沒有?”
“事情來得這么突然,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到底是為什么?”
“據(jù)我所知,其余幾個被安排了集中交流的人,都是事先談過話,并且征得過本人同意的吧?”
“怎么到了我這里,沒有一個人,過來征求我的意見?”
“呃……”,面對鐘曉然連珠炮似的提問,汪鵬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半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曉然,我知道你的意思�!�
“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你非常委屈。”
“但這畢竟是市局領導的安排……”
“他們可能有他們的打算,我們只需要服從就可以了!”
“憑什么?”,鐘曉然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梗著脖子問了一句。
汪鵬搖搖頭,沒有說話。
深呼吸幾口氣,鐘曉然盡可能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眼前這件事情,不是汪鵬能夠改變的。
“走了!”
留下一句告別,便轉(zhuǎn)頭離開了辦公室。
這一路上,鐘曉然沒有再騎車。
五公里多的路程,走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回到家,鐘曉然渾渾噩噩。
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到家的。
回到房間,把自己鎖在屋子里。
直到吃中午飯,才打開門出來。
吳山鳳看出兒子的異常,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鐘曉然只解釋說,是自己前幾天工作太累,沒有休息好。
吃完午飯,便又躺回了房間。
整整一下午,鐘曉然幾次閉眼,卻怎么都睡不著覺。
腦子里盤旋的,都是汪鵬和自己的說的那些話。
每過個幾分鐘,便不由自主地打開手機。
看一眼群聊消息。
就這樣,直到傍晚天色漸暗。
終于,在“特警四大隊工作群”里,內(nèi)勤民警吳晨發(fā)布了這樣一條消息:
“接支隊綜合科通知,請參與本輪人員交流的同志,于明天上午8時到市局主樓一樓大會議室報到�!�
“具體名單暫不公布,稍后我會一一私聊�!�
看到這條消息,鐘曉然緩緩閉上雙眼。
等待了這么久,終于是要等來最后的“宣判”了……
“叮咚!”
“叮咚……”
很快,手機傳來兩次震動。
鐘曉然打開QQ一看,不出意外的是吳晨發(fā)來的消息:
“曉然哥,沒想到你也在交流名單里�!�
“明天上午8點,到市局報道,不要遲到�!�
鐘曉然很快敲了一行回復。
但想想,又刪掉了這些字。
猶豫半天,最終化作一句:“收到”。
半小時后。
房間外傳來一陣撲鼻的飯菜香味。
不等母親招呼,鐘曉然主動走出房間,幫忙端飯端菜。
鐘曉然的父親,晚上在外邊有應酬。
所以只有鐘曉然和母親兩個人吃晚餐。
吃到一半,鐘曉然突然來了句:“我崗位調(diào)動,調(diào)出特警支隊了,明天要去新單位報道!”
“��?”,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吳山鳳當場愣了一下,放下碗筷,道:“被調(diào)出特警了?”
“為什么?”
“在工作中犯了錯?”
“沒有,就是正常的工作調(diào)動!”,鐘曉然不愿意在這個方面,和母親多說。
而且這件事情讓他自己,也感到心煩。
干脆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三兩口吃完,就重新回到了房間。
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發(fā)呆。
“那你知不知道,你被調(diào)去了哪里?”,大約十分鐘后,吳山鳳端著一杯熱水走進來,放在桌子旁邊,問道。
“不知道。”,鐘曉然搖了搖頭。
要是知道,他也不會這么煩了。
“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xù)奔跑。”
“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手機鈴聲在這一刻,不合時宜的響起。
吳山鳳見兒子要接電話,很自覺地退出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鐘曉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自己中隊的民警——張想。
鐘曉然不明白,張想這時候打電話來做什么?
難不成……他是來問人員交流事情的?
可這種事情,不都是保密的嗎?
帶著滿心疑問,鐘曉然接通了電話:“喂,張想!”
“這么晚了打我電話,是有什么事情嗎?”
“當然有事啊,鐘隊長!”,張想的聲音單純又清澈,像極了剛畢業(yè)的警校生,道:“你是忘了嗎?”
“明天早上該輪到咱們倆去市政府門口執(zhí)勤啦!”
“幾點集合?誰去拿槍?”
“明天還要執(zhí)勤?”,鐘曉然有些恍然。
他怎么也沒想到,張想打來電話,居然是為了這件事情。
自己明天就要參加人員交流了,還要一大早參加執(zhí)勤?
鐘曉然怎么想這件事,怎么覺得諷刺。
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干脆淡淡接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明天早上我去領槍吧!”
“七點準時在支隊門口集合。”
平心而論,鐘曉然是不想?yún)⒓用髟鐖?zhí)勤的。
都是一個要走的人了,還起那么早做什么?
為組織無私奉獻嗎?
堅守崗位到最后一刻?
那組織上為什么毫不考慮,自己的發(fā)展前途?
但鐘曉然的性格就是這樣,做事的時候不夠果決,優(yōu)柔寡斷居多。
經(jīng)常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就導致自己往往會吃更多的虧。
比如在這件事上,鐘曉然又想,自己一旦撂了挑子,張想又該怎么辦?
他可能會自己去拿槍,然后一個人完成執(zhí)勤任務。
作為一名還沒有轉(zhuǎn)正的新警,此時的張想,還不具備獨立配槍的資格。
真要出了事情,自己也難逃擅離崗位的嫌疑。
出于這些考慮,鐘曉然還是決定,去站好自己特警的最后一班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