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算在我身上
老管家一沉默,如鳶就覺得有點兒不妙。
“我不能上香?”
老管家趕緊搖頭,“王妃娘娘您誤會了,不是不能,是沒處可上�!�
如鳶撫了撫發(fā)上簪著的柳樹枝,皺眉,“什么叫沒處可上?”
老管家苦笑一聲,“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下了圣旨,命我等不得給王爺私設(shè)香案�!�
“說王爺通敵叛國,沒有將此事公之于眾,已是格外開恩,出賣國家之人不配……享受香火供奉�!�
說到后面老管家咬牙切齒,幾度哽咽。
“豈有此理!王爺率領(lǐng)大軍征戰(zhàn)四方,為大啟開疆拓土,立下赫赫戰(zhàn)功!沒有證據(jù),憑什么污蔑王爺通敵叛國!又憑什么不讓設(shè)立香案?”
如鳶怒道。
回到熟悉的地方,祁王從柳枝里探出半個身子,樣子還是木呆呆的。
他遲鈍的看了看如鳶的怒容,小心的伸手摸了摸。
即使現(xiàn)在的他比癡兒好不了多少,依然本能的想討如鳶歡心。
如鳶的怒火一下就平息不少,她摸摸他的手,給他塞了回去,虛弱的魂體架不住烈日照耀。
她深深吸了口氣,“現(xiàn)在立刻,設(shè)香案,請牌位,追究起來就說我讓的,只管讓他們來找我�!�
老管家愣住,有心想勸,“王妃娘娘,此舉是否不太妥當(dāng)?這是違抗圣旨,若是皇上真的追究起來,王妃娘娘怕是逃脫不了罪責(zé)�!�
如鳶問,“你叫我什么?”
老管家遲疑,“……王妃娘娘?”
這么叫不妥嗎,他以為王妃認(rèn)可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王妃,我就是王府主子,你還啰嗦什么?”
幾個下人跑過來跪在地上給如鳶磕頭,“奴才們不怕,愿為王爺設(shè)香案,供香火!”
老管家神色一肅,回答的鏗鏘有力,“老奴聽令!”
王妃娘娘都不怕,他們這些當(dāng)奴才的更不能拖后腿。
如鳶也不是一時頭腦發(fā)熱,她有自己的安排。
相信這個時候靈虛子已經(jīng)把她是天授者的消息報給皇帝了,很快皇上就會讓她進(jìn)宮。
到時候她自然有無數(shù)的辦法讓皇上不計較這種小事。
至于皇上會不會拿祁王通敵叛國這事兒威脅她,那就更不用怕了,除非皇上不想要那七萬蕭家軍。
老管家的動作很快就設(shè)好香案,如鳶親自寫的牌位供奉上,祁王府所有人齊聚一堂——如鳶和十幾個下人,還有二十個侍衛(wèi)。
祁王不喜歡鋪張浪費,家里就他和老爹,也沒有女主子,下人夠用就行。
大家挨個走上前,恭敬肅穆的為祁王敬香。
香火直直的飄上云霄,進(jìn)入祁王的魂魄里。
祁王的魂魄實在太虛弱,需要好久才能養(yǎng)回來,香火供奉有助于他魂魄的凝結(jié)。
不過,如鳶看看簡單的香案和她繪制粗糙的牌位,還是得找個專業(yè)人士啊,她畢竟是魔修,這些東西她整不來。
她懂是懂,但從她手里出來的東西就不是那么回事兒,因為這是兩種體系,力量是相克的。
敬完香,下人們各自散去忙碌。
老管家請如鳶上座,搬來一摞摞的賬本放在她手邊的桌子上,然后拿著一個記錄府中事物的本子,一板一眼的向如鳶匯報。
府中老太爺不能管事,王爺不在家時,府里的事物都是由老管家處理,現(xiàn)在有了女主子自然都要交給如鳶。
聽了沒兩句,如鳶就開始頭疼,瞅瞅身邊有她半個身子高的賬本兒,更是頭暈?zāi)垦!?br />
修煉秘籍她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但看賬本兒……不亞于一種刑罰!
“王妃娘娘!許公公來了!”
下人的這一道歡呼對如鳶來說宛如天籟,也不管許公公是誰了,連忙就說快請進(jìn)來。
“李叔,有客人到訪,這些就待會兒再弄?”
老管家,也就是李叔看著如鳶一臉期待,無奈極了。
王妃娘娘坐在這兒還沒有半柱香,挪動不下十次,好像椅子上長了釘子。
看樣子以后這些活兒還得是他的,但該匯報的還得匯報。
老管家就點點頭,“您是主子,聽您的�!�
如鳶一下就放松了,她得給老太爺治治病,讓她趕緊好起來啊,不然這么一大攤子事兒她可不想管。
老管家將賬本收起,請如鳶去到會客的前廳,跟如鳶說起許公公。
“許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出門在外誰都要給他幾分臉面,為人陰狠,睚眥必報,恐怕來者不善,王妃娘娘可要小心些�!�
剛說完,許公公人未到,聲先至。
他聲音尖細(xì),陰涼的像老鼠洞里吹出來的風(fēng),“聽說咱們祁王妃死而復(fù)生,在皇家墓園大發(fā)神威,快叫咱家好好瞧瞧,這祁王妃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如鳶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陰沉的光,抬眼看向來人。
他長得很瘦,暗紅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就跟筷子上綁了紅布似的,手拿拂塵,高高在上的看如鳶,眼里的鄙視一閃而過。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就給那幫蠢人嚇的說胡話,真該剁碎了喂狗!
如鳶被他身上黑紅黑紅的氣沖的瞇了瞇眼。
她雖然不會玄門那套,但她會看一個人身上的“氣”。
任何東西都能替換,就算面相都有可能通過外力改變,但一個人身上的氣卻是一成不變的,無論經(jīng)歷什么,做過什么,氣都完完全全屬于這個人。
氣是一個人最真實的展現(xiàn)。
和看相有異曲同工之妙。
許公公身上的氣黑紅糾纏,這是煞氣與血氣,他身上背負(fù)了多條人命,并且行事極其陰損。
要看再細(xì)致的就要動用魔氣了,如鳶不想為這腌臜玩意兒耗費。
如鳶也沒說讓他坐下,甚至眼神都沒落在他身上,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怕臟了自己眼睛似的。
她喝了口茶水,“許公公現(xiàn)在瞧見了,如何,滿意你看到的嗎?”
她這副平平淡淡的樣子,令一直被人尊捧的許公公很是不爽,守活寡的破爛貨,真拿自己當(dāng)個玩意兒了!
許公公面白無須,笑起來時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著奸詐無比。
“能見到如此天仙般的人兒有何不滿意?祁王真是沒福氣,嬌花兒似的王妃,卻連摸都沒能摸一下,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漢子�!�
“哎呀,”許公公夸張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瞧瞧咱家這張嘴,怎么就這么不會說話�!�
“哪還用得著去找別家漢子,祁王府這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嗎,別看祁老太爺是個癱子,但那活兒應(yīng)該還能用�!�
“王妃娘娘黃花大閨女不懂,這其中美妙滋味,你只有嘗了才知道有多欲罷不能�!�
“祁王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罪,自己媳婦兒沒便宜別人,跟自己親爹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您吶,趕早不趕晚,抓緊和老太爺生個一兒半女的,也不叫祁王后繼無人,怎么說也是自家血脈。”
“王妃娘娘,你說咱家說的是不是這么個理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