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2
2
我想過很多次與臨鳶重逢的場(chǎng)景。
她也許會(huì)后悔將我送來妖界，也許還會(huì)溫柔的跟我道歉，像從前那樣為我?guī)砦蚁矚g的吃食，美酒。
卻唯獨(dú)沒想到，再次相見，她會(huì)一劍斬下我妻子的頭顱。
"素素！"
我絕望的大喊一聲，撲過去抱起那滾落的頭顱。
大雨傾盆而下，落在狐素素慘白的臉上。
她一向愛美，不論何時(shí)都會(huì)把自己收拾得光鮮亮麗。
我曾好奇問她緣由。
她卻紅了臉，說我第一次見她時(shí)，我看著她的模樣恍了神。
從那時(shí)起，她便開始對(duì)自己的樣貌格外上心。
可現(xiàn)在，她那張攝人心魄的臉上，多出了一道猙獰丑陋的傷疤。
從額角至下顎，幾乎貫穿了整張臉。
我哭得撕心裂肺，身體無力的癱在地上，只能一遍遍的喊："素素，素素......"
可再?zèng)]有人會(huì)彎起一雙桃花眼，笑意吟吟的應(yīng)我："阿蒼，我在。"
一道人影從臨鳶身后走出，假惺惺的勸誡。
"阿蒼，你就別再無理取鬧了。"
"當(dāng)初師尊讓你入贅，也是憐我修為不夠，怕我被這些不通人性的妖物欺負(fù)，失了性命。"
"你就不一樣了，師尊說過，你是雀妖，跟他們是同類，我看這百年，你不是跟他們相處得很好嗎?"
他看似在勸誡，卻字字句句都是對(duì)我不動(dòng)聲色的貶低。
在見到我不理他之后，他眼底閃過一抹譏誚。
又挽住臨鳶的手，輕聲開口。
"師尊，這里到處都是畜生的尸體和血，我們還是趕快回天界吧。"
我目光動(dòng)了動(dòng)，看向眼前的溫川。
"你說，畜生?"
溫川被我凌厲的眼光看得一僵，膽怯的往臨鳶身后躲了躲。
可我沒有放過他。
滿心的憤怒讓我站了起來，一拳捶在了他臉上。
"看來當(dāng)年的事，還沒讓你長(zhǎng)記性！"
溫川捂著紅腫的臉，眼眶充血通紅。
"臨蒼，你還敢打我！"
"難道我說錯(cuò)了嗎！妖族的這些畜生野性難馴意圖謀反，你那個(gè)妻子也是一樣！"
"你這么急，難不成也跟他們一樣有了謀反之心，才遲遲不敢跟我們回天界！"
我再度舉起拳頭："閉嘴！"
"我的妻子，還輪不到你來批判！"
可這次，我的肩頭被抓住，整個(gè)人被狠狠甩了出去。
臨鳶目光冷沉的看著我，顯然是動(dòng)了怒。
"臨蒼，夠了。"
刺骨的疼痛瞬間從身下傳來，我緊緊抱著頭顱跌在地上。
可狐素素的頭顱還是從我懷里滾了出去。
我目眥欲裂，不顧一切的爬過去再度將頭顱抱緊。
這次我忘了所有，跌跌撞撞的抱著頭顱，拖著狐素素的尸體往妖王殿內(nèi)走去，嘴里喃喃著。
"素素，別怕，我?guī)慊丶�，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
可無論如何都拖不動(dòng)。
臨鳶一腳踩在狐素素的尸體上，骨頭碎裂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響起。
"我說了，他不配做你的妻子！"
"這里也不是你的家！"
兩道劍氣劃過，眼前的妖王殿轟然倒塌。
我和狐素素的家，沒了。
有那么一瞬間，我忘了呼吸。
鋪天蓋地的痛苦壓垮了我，我跌倒在地，四肢百骸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可我還是咬著牙，倉惶的想要撥開臨鳶的腳。
"放開她，放開素素！"
"臨鳶，你放開她！"
臨鳶卻只是更加用力的踩了下去。
狐素素身上的骨頭一寸一寸碎裂。
曾經(jīng)驚才絕艷，說要帶我游遍世間的女孩，如今卻身首異處，連尸體都不得善待。
我憤怒的拍打著臨鳶，絕望的哭喊。
"臨鳶，你混賬！"
臨鳶臉色冰冷，蹲下身扯住我的頭發(fā)，逼我與她對(duì)視，厲聲呵斥。
"為了一只畜生，你便連姐姐都不會(huì)叫了?"
我滿心的恨意，流著淚勾出一個(gè)譏諷的笑。
"可百年前，不是你親手將我送給她的嗎?"
"也是你親口說我不知廉恥，不配做你的弟弟，難道你都忘了嗎?"
臨鳶臉色一變，半晌沒有言語。
百年前，我壓抑不住滿心情意，對(duì)她表露了心跡。
可只是一瞬，她慣來溫和的臉便寫滿了厭惡，一掌拍碎我三根肋骨。
斥責(zé)我罔顧人倫不知廉恥，將我押去天罰臺(tái)，沒日沒夜的承受天雷刑罰。
后來她終于將我從天罰臺(tái)上放出來，第一句話卻是："臨蒼，我要你代阿川入贅狐族。"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紅著眼詰問。
"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也明知道狐族要的是溫川！"
"為什么，偏偏要這樣對(duì)我?"
可臨鳶滿臉冷漠："阿川不想去，更何況區(qū)區(qū)妖狐，如何配得上阿川?"
我呆愣下來，嘶聲怒吼："那我呢?我算什么?"
臨鳶皺了皺眉，厭煩的看著我。
"臨蒼，當(dāng)初我將你從妖獸口中救回來，不是為了讓你忤逆我的。"
"你妄動(dòng)私情天界不容，如今我讓你替阿川入贅過去，是為了你好。"
"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