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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鳶平靜的看著我發(fā)瘋,怒吼,崩潰。
最后,笑得悲愴。
"阿蒼,我不得不如此做。"
"天界并不歡迎妖,我可以將你留下來,也可以把你當(dāng)成寵物,但絕不能愛上你。"
"可偏偏,你說你愛我,我若不送你走,若被他人知道,我護(hù)不住你。"
我流著淚:"所以呢?你假借平反名義將我接回來,屠了整個妖界。"
"只是因?yàn)槟阌址椿诹?"
臨鳶毫無愧疚的點(diǎn)頭:"是,阿蒼,你不用愧疚,反正他們本來也是要死的。"
"天界不會允許任何妖存在這個世上。"
"但你不同,阿蒼,我會護(hù)住你。"
"這世上,也只有我能護(hù)住你。"
她緩緩上前,朝我伸出手,語氣蠱惑。
"阿蒼,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我卻想到了什么,一步步后退。
"不,若要選你,我寧可選擇死。"
臨鳶驟然瞳孔緊縮,聲音發(fā)顫。
"你就這么恨我?"
我點(diǎn)頭:"是。"
"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臨鳶僵滯在原地許久,緩緩勾起抹病態(tài)的笑。
"所幸,你殺不了我。"
"我也不會允許你殺了自己。"
"更何況,你在天界多年,也吃了無數(shù)妖族煉成的丹藥。"
"你以為,你又有多清白無辜呢?"
她精致的眉宇間滿是惡意,再沒了往日冷淡清俊的女君模樣,
像是地獄惡鬼要拉我一起沉淪。
我捂著泛起劇痛的胸口,跪在了地上,瘋了似的大哭著。
臨鳶走上前,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阿蒼,聽話。"
"你只有我了。"
在那之后,我徹底成了臨鳶的囚徒。
我整日整夜的躲在寢殿中,不去看不去想,仿若這樣自己才能好受一點(diǎn)。
槿臣日夜不分的守著我,素來冷靜的臉上竟微微紅了眼眶。
直到那日,臨鳶再次下界。
我才猶如回光返照一般,抓著槿臣的衣袖,問了一個問題。
"槿臣,你是妖嗎?"
槿臣錯愕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竟嚇得慌忙退后。
可我死死抓住他。
"槿臣,我記起來了,我之所以族群覆滅,是因一只妖獸發(fā)狂,殺了我雀族所有人。"
"臨鳶從那妖獸口中救下我,我這才成了這天界王子。"
"可槿臣,若那妖獸本就是天界派下去的呢?"
"他們那樣容不得妖族,怕早就找了借口一步一步將各個妖群屠戮殆盡,落到如今偏安一隅也要被斬盡殺絕的地步。"
"槿臣,你說是嗎?"
隨著我的話一字一句說出,槿臣閉上眼,輕聲開口:"夠了,殿下。"
我卻懂了他的意思。
自從妖界覆滅,我流了很多淚,以為早已把眼淚流干。
可此刻,我還是哽咽了。
"槿臣,天界這么多年,所有人都討厭我這個妖,唯有你一直很疼我。"
"是不是因?yàn)�,你對我有愧�?"
槿臣沒有說話,可我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
冗長的靜默中,槿臣嘶啞的嗓音響起。
"是,殿下,我對你有愧。"
即便早已經(jīng)猜到結(jié)果,心中還是涌上了極致的痛意。
我想起我被欺負(fù)時,槿臣會將我護(hù)在身下,替我擋下那些人對我的毆打與謾罵。
想起他對我日日夜夜,細(xì)致入微的照顧。
我捂著眼,不愿讓她看到我為他流下的眼淚。
槿臣死寂的站在一旁,很久才低聲開口:"殿下,那并非我所愿。"
"沒有妖族能抵抗天界,要想活下去,只能成為他們手中的刀,或者棋子。"
"至于殿下,臨鳶會護(hù)著殿下,殿下獨(dú)善其身,有何不好?"
我失聲怒吼:"可我不愿!"
"即便以卵擊石,我也要試試。"
"我要救他們,我一定要救他們!"
救下那些馬上要被煉成丹藥的妖族同類。
槿臣沉默的退了出去。
我心中悲涼,卻在他關(guān)上門的剎那,聽到低低的一句話。
"那便如殿下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