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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寧死不上供

    一下子,我的目光就落到了唐海的身上。

    這唐海開了一家農(nóng)家樂,這些東西,農(nóng)家樂里面一抓一大把!

    “唐老板,跟我走一趟吧��?”我立即就說道。

    唐海這才回過神來,哆嗦了一下說:“好……好……”

    結(jié)果陳瞎子卻瞥了他一眼,忽然道:“十六,你不能跟他去,他走不出這條路。”

    “如果我記得沒錯(cuò)的話,劉文三這年紀(jì)不小,還做種的,和前面碼頭邊上的河鮮排擋老板娘,有點(diǎn)兒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你在那里,應(yīng)該能弄到東西來�!�

    陳瞎子這一番話,頓時(shí)讓我一拍腦門!

    對(duì)��!那大排檔里頭肯定有這些小三牲的祭品!

    可陳瞎子說劉文三是做種的……我也尷尬得不行。

    這話就太明白了,劉文三男女關(guān)系太亂,四十多歲了還是風(fēng)流債不少。

    至于唐海這人我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他肯定有問題,也懶得多問多管。

    轉(zhuǎn)身我跳下了碼頭,匆匆地朝著另一個(gè)劉文三停船的碼頭跑去。

    這會(huì)兒天色已經(jīng)很黑了,路邊隔好遠(yuǎn)才有一個(gè)路燈。

    我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去張望江面,果然和陳瞎子說的一模一樣。

    豎尸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擋住了竹筏回來的路,開始還能動(dòng)兩下,到現(xiàn)在只剩下僵持在原地?zé)o法寸進(jìn)。

    照這樣下去,非得把劉文三困死在江面上。

    路上并沒有其他的什么東西,也沒有別的阻礙。

    我感覺應(yīng)該這就是尋常夜路,沒有鬼想上來攔我,我也沒有拉著尸體有關(guān)。

    否則的話,夜路就見鬼,這世上那么多人半夜活動(dòng),不得早就死光了。

    我跑得很快,十來分鐘后,總算到了有河鮮排檔的那個(gè)碼頭。

    這會(huì)兒快十點(diǎn)鐘了,大排檔里頭還有不少客人。

    做水上生意的商賈,撈魚蝦的漁民,還有一些晚上吃河鮮的普通顧客。

    風(fēng)韻猶存的少婦老板娘來回進(jìn)出廚房,端著熱氣騰騰的菜品,喜笑顏開。

    我氣喘吁吁地走了過去,也顧不得那么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嚇了她一大跳!

    “老板娘,我要一壇白酒,一只活雞,活鴨,還要一個(gè)大的豬頭肉!要快!”

    我聲音也很沙啞,上氣不接下氣。

    少婦老板娘詫異地看著我,然后說道:“你是那個(gè)羅……羅十六?大半夜的,整這些東西干啥?”

    我心頭一喜,這老板娘還認(rèn)識(shí)我,那就好辦了。

    “文三叔在江上出事兒了,我得帶這些東西過去,不然他上不了岸!”我馬上就說道。

    結(jié)果少婦老板娘面色一沉,她眉頭緊縮,忽然說了句:“真是老劉讓你來的?”

    我心里頭咯噔一下,下意識(shí)地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可不是劉文三讓我來的,而是陳瞎子��!

    就是這片刻之間,少婦老板娘的臉色又變了,明顯要說話。

    我就趕緊解釋道:“跑得太急,弄……弄錯(cuò)了……不是文三叔,是陳叔!”

    “哎喲,我也不好和你解釋陳叔是誰,總之他讓我把東西帶過去!不然文三叔上不來岸!”

    說話間,我就指著陽江的江面。

    雖然這一處的碼頭距離那邊很遠(yuǎn),波濤很平靜。

    但是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水面上若有若無地有一些浮尸,詭異地朝著下方飄去。

    甚至還有一簇簇頭發(fā)飄在水面,也朝著下游而去。

    這會(huì),也有一些漁民眼神不怎么和善地看著我。

    他們端著酒杯,吃著花生,神色之中卻帶著幾分冷意。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也有一些剛才看著我們下水的漁民!他們也罵過劉文三,劉文三還回懟了回去。

    “我就說,老劉怎么可能讓你來拿三牲,他是發(fā)過毒誓,不會(huì)給陽江的河神祭祀,你回去吧,他命硬得很,死不了�!�

    少婦老板娘忽然說了一句,然后就掙脫開了我的手。

    扭著纖細(xì)的腰肢,又去給客人上菜。

    我卻聽懵了,馬上就急了眼。

    “姨!你可不能這么整啊,文三叔這回在江上呢,滿江的死倒都圍著他!陳叔說他把事情搞大了!必須要守一次規(guī)矩,不然會(huì)要了他的命�!�

    “你和他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不錯(cuò),不能看見他出事啊……”

    少婦老板娘卻秀眉緊皺,瞪了我一眼:“叫什么姨呢?誰長(zhǎng)得像是你姨了?!”

    我:“……”

    “姐……那我叫姐行不?”我苦著臉說道。

    少婦老板娘沒有回答我,而是瞥了一眼陽江,忽然說了句:“陽江的河神不是東西,現(xiàn)在都?jí)褐覂鹤釉诮滔旅�,不讓他上來�!?br />
    “劉文三發(fā)過毒誓,這輩子再也不給河神上供,他撈陽江的尸,換真金白銀的錢,我守在陽江邊上,就是想等有一天能看到我兒子的尸體�!�

    “已經(jīng)這么多年過去了,想來是看不到了。”

    “即便是我讓你把東西帶回去,劉文三也不會(huì)上供的。”

    她說著一番話的時(shí)候,眼眶略有幾分泛紅。

    我卻聽懵了,也怔住了。

    這一下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了。

    陳瞎子說劉文三這一輩子都不懂規(guī)矩,甚至上一次他這樣說的時(shí)候,劉文三還一臉篤定,并且指著陳瞎子的鼻子罵。

    說他半根雞毛都不會(huì)給陽江的河神,就算是要搭上命去撈尸,也不會(huì)送神一次!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

    這少婦老板娘的兒子,和劉文三有什么關(guān)系?

    猶豫了一下,我正想發(fā)問,她卻遞給了我一樣?xùn)|西,說道:“你拿著這個(gè)去,你告訴劉文三,上得來,這鑰匙老娘給他,上不來,就丟河里頭給他做祭品,老娘逢年過節(jié),會(huì)帶著男人去給他上香的。”

    少婦老板娘遞給我的,赫然是一把鑰匙。

    只不過鑰匙明顯有些年份了,上面還有點(diǎn)兒銹跡。

    燈光和月光之下,略有一層黃綠色的反光。

    她又一次轉(zhuǎn)身去忙活了,明顯,大排檔里頭還有其他的服務(wù)員,也隱隱警惕地看著我,就像是怕我要鬧事似的。

    時(shí)間又耽擱了幾分鐘,我不敢多停留了,趕緊回頭往跑回去。

    腦子里頭思緒亂得厲害,這劉文三和河鮮排檔老板娘的關(guān)系,簡(jiǎn)直是剪不斷理還亂,難道說,他有個(gè)兒子?就是和這老板娘的?

    要真的是這樣,這些事情就說得通了……

    我攥緊了鑰匙,這一次跑得更快。

    回到下游碼頭的時(shí)候,劉文三還是在陽江中間。

    這會(huì)兒我才發(fā)現(xiàn),幾乎都看不到竹筏了,密密麻麻的死倒腦袋擠著,竹筏都快散架。

    陳瞎子皺眉看著我:“三牲祭品呢,酒呢?”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沒拿回來,我也來不及和陳瞎子復(fù)述那些話,畢竟也算是別人的隱私。

    走到碼頭邊緣,我扯著脖子,揮著手上的鑰匙沖著劉文三大吼。

    “文三叔!我去了一趟河鮮排擋!老板娘說,你要是能活著上來!這鑰匙給你!”

    “要是你上不來,就讓我丟給你做祭品!她還會(huì)每年帶著男人來給你上香!”

    我感覺都快吼破音了。

    江上的劉文三忽然也嚎了一嗓子:“操!十六你怎么去找那娘皮了!誰說你文三叔上不來的?!”

    “文三叔就是在水面上溜達(dá),淘淘神!”

    明顯,劉文三的話語中都有幾分驚怒了。

    我心頭狂跳,定定地看著劉文三。

    隨著水下的死倒越來越多,我心里頭也越來越覺得不安全。

    下一刻,劉文三忽然將手里頭的竹竿,往回一縮。

    那具被掛著的女尸,頓時(shí)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隔得遠(yuǎn),我也看不清他的動(dòng)作。

    不過一瞬后筆挺的女尸,頭忽然往后一折,接著身體也折了一下,直接疊成了一塊,落在了竹筏上。

    緊跟著劉文三手中的竹竿,啪啪朝著水面兩抽。

    那些頭發(fā)硬生生被他抽開。

    接著劉文三又抓起了那女尸,忽然拿出來一個(gè)打火機(jī),啪嗒一下點(diǎn)燃了一點(diǎn)兒火苗,不停地炙烤女尸的下巴。

    這一幕格外地森然詭異。

    女尸此刻的身體早就被他折斷了骨頭,看起來恐怖無比。

    死倒的頭發(fā),正在逐漸朝著竹筏匯聚。

    我視力不算差,清晰地看見隨著炙烤,女尸的下巴位置開始流淌起來了粘稠的尸油。

    吧嗒吧嗒地落在水面上。

    也隨著尸油的滴落,死倒的頭發(fā),竟然開始下沉了……

    隨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江面上空無一物……

    劉文三這才開始撐竹筏,朝著岸邊而來。

    我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陳瞎子卻從三輪車上下來,他背著手,鎖著眉毛。

    狼獒也忽然抬起頭來,它嘴皮正在不停地抽搐,甚至有種齜牙咧嘴的感覺。

    很快劉文三就到了岸邊,他隨手一甩,尸體就到了碼頭上,接著他也跳上了岸,而那竹筏也在這最后,直接散架,沉進(jìn)去了陽江里。

    “水猴子的尸油,加上了補(bǔ)陰散,倒進(jìn)陽江雖然很傷,但好歹有所彌補(bǔ)�!�

    “你直接煉尸煞的油,死倒是驚退了,可下一次再下陽江,卻沒那么容易了�!�

    “這油太兇煞,而且你也折壽�!标愊棺勇曇艉懿缓寐牎�

    劉文三聳了聳肩,從我手里頭把鑰匙拿過去,在陳瞎子面前晃了晃。

    “陳瞎子,你也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女人說等你死了,找其他的男人,還要來給你上墳,你心里頭啥感受?”

    “反正老子命硬,這陽江奈我不得!也是我不想做得太狠,不然那些死倒,今天都要折在我手里頭!”我心頭又是一緊,也不覺得劉文三在說大話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shí),那唐海忽然跑到了尸體旁邊,伸手去她身上摸索了起來!

    我面色微變,陳瞎子忽然厲聲喊了句:“不要碰她!”

    不過,陳瞎子明顯喊得晚了,唐海也很直接,壓根沒有聽陳瞎子的話!

    直接就拉下來了他老婆尸體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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